肖霖曉努力按下心中的焦躁不安。
她向云逸郡主:“王叔現在在哪里,我想立刻去找他探討事情。”
云逸郡主點點頭,心里也是理解她的感受。
她想了想:“應該還在去肖家莊的路上。他這兩日總是最早離開,到深夜才回來。”
“好,”肖霖曉點點頭:“我現在就去追他。”
盡管坐了一夜的馬車,身體已經疲憊不堪。
但面對著如此大的考驗,肖霖曉還是不敢放松警惕,立刻喊上夏鶴鳴離開。
至于那個假冒偽劣的玩意,先丟到牢里去。
等她什么時候有空處置了再說。
馬匹還在吃著草糧,優哉游哉地喝水。
就被夏鶴鳴拽出來,再次踏上路途。
一路上還瘋狂使著馬鞭,真的是要把馬匹的潛力壓榨到最頂端。
得虧這匹馬是厲行當初留下來的好馬匹,否則真頂不住夏鶴鳴這么用。
肖霖曉掀開簾子,任憑秋風吹過自己的臉。
凜冽干燥,她也毫不在乎,皺著眉頭外面落葉紛飛的模樣。
一輛眼熟的馬車與他們擦身而過。
肖霖曉心里一咯噔,立刻喊起:“夏鶴鳴,停!”
“吁——”
夏鶴鳴急急剎車,肖霖曉一時沒扶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她完全不在乎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往后。
“那個馬車……夏鶴鳴,快追上!”
夏鶴鳴定睛一,竟然是王運成的馬車!
王運成怎么回來了?
他心里的疑惑無人解答,只有馬匹噠噠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肖霖曉站起身來,半個身子伸出窗外,沖著前面的馬車大喊:“王叔,停一下!”
距離越發接近,前面的馬車才慢慢停下來,讓肖霖曉他們趕上。
馬車的車簾掀開,肖霖曉興奮地喊著:“王叔……厲行?!”
走出來的,赫然是她已經三年沒見過的厲行!
肖霖曉激動地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
她聲音都有些顫抖,沖上去想抓住厲行的手,又覺得這樣做太過莽撞。
倒是厲行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笑道:“山女大人好,我是朝廷派來的人手,輔助您進行祭山大典的。”
肖霖曉心中五味雜陳。
她臉上的表情似笑似哭,狠狠拍了一下厲行的肩膀。
“你這人,嚇死我了!”
厲行佯裝吃痛,捂住肩膀可憐兮兮地著她。
“山女大人是不歡迎在下嗎,那在下這就離……”
“不許走!”肖霖曉呵聲道。
“你要是走了,就這輩子別想見我了!”
厲行一愣,寵溺地笑著,輕聲哄她:“好,不走,這輩子都見你。”
肖霖曉終于忍不住情緒地迸發,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她直接撲進厲行的懷里,抱住他,大哭道:“你怎么都、都不來見我啊,你明明說過,嗝,你會來的。”
肖霖曉這幾年長了不少,厲行卻是長得更快。
之前二人的身高差還不大,現在肖霖曉只能將將到厲行肩膀上。
倒是能很輕松地接住撲進懷里的人兒。
厲行悶聲笑,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這不是來了嗎。”
肖霖曉打著哭嗝,一邊唾棄自己丟臉,一邊又忍不住抱怨。
“太,嗝,太晚了。你就不能早,嗝,早點來嗎。”
她每次做成功什么事情,都想跟厲行好好說一說。
也不是炫耀,就是想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信紙太薄太窄,盛不下她的滿腔傾訴。
總有幾個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夜晚,肖霖曉滿腦子都在想,等見到厲行了,要跟他說些什么有趣的經歷。
經歷的內容始終在變。
想的人從來沒變過。
好一陣子,肖霖曉終于止住眼淚。
擦擦花掉的臉,她不太好意思地撇開去,不敢厲行的表情。
厲行掏出手帕來給她:“別羞,我什么沒見過?擦擦臉。”
肖霖曉接過來,胡亂地抹了抹臉,卻被手帕邊角的繡花咯到。
還是繡的玫瑰花。
剛要罵是哪個繡娘手藝這么差,又突然幡然醒悟。
這古代,好像沒有玫瑰的說法吧?
這帕子……
肖霖曉仔細著,清醒自己沒有罵出口。
這竟然是自己去年心血來潮繡的那個手帕!
當時在外面奔波,趕路途中實在無聊,就找了同行的女生交給她繡花。
結果繡了這一個歪歪扭扭的帕子就不耐煩了,從此再也沒有碰過繡花針。
當時還覺得好,得意洋洋地塞到信封里寄給了厲行。
自己都忘記這件事了。
肖霖曉瞬間心軟軟。
偷偷抬頭一眼厲行,又立刻低頭。
沒想到,他一直用著。
這么丑的帕子。
“你,你不用點高檔的帕子,多配不上你的身份啊,四皇子。”肖霖曉別扭地說。
厲行卻是挑挑眉:“這帕子足夠高檔了。”..
“啊?就這么爛的繡工,你的審美如此差嗎?”
肖霖曉皺著眉頭,一臉懷疑地他。
厲行笑得無奈,搖了搖頭。
“這帕子可是全天下獨一無二,不可能再讓這位大設計師再度出山刺繡的唯一珍品帕子。”
厲行從她手中拿出來帕子,對著陽光角上四不像的“玫瑰”。
“如此珍貴,哪里還不高檔呢?”
肖霖曉覺得自己臉都要燒起來了。
她把這歸結于太陽光的照射。
咽了下口水,肖霖曉不敢和厲行對視,哽塞地說:“你,那你開心就好。”
“嗯……”厲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能收到如此貴重的手帕,我自然是開心極了。”
肖霖曉摸上自己的耳垂。
果然,滾燙無比。
搓一搓,更燙了。
她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厲行。
這孩子怎么回事!
還沒成年呢!
就這么會說情話!
肖霖曉忽然情緒低落。
她咬了咬下唇,呆滯地著地面。
厲行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關懷道:“曉曉,怎么了?”
肖霖曉抬起眼來,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小肚雞腸。
又很想問出口。
猶豫了好一陣子,張嘴又閉上。
幸好厲行沒有絲毫不耐煩,只是靜靜地著她。
肖霖曉最終還是說出口。
“你平時,跟不少姑娘這么說過吧?”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