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肖里正轉而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土豆產量如何?”
肖霖曉內心估算著,給了一個十分保守的數值:“種得好,畝產五百斤?”
實則是報低了不少,現代的土豆畝產量足以輕輕松松達到十倍之余。
即便如此,也足夠令人震驚。
要知道肖家莊普遍種植的小麥,畝產也不過百斤多些。
畝產五百斤?簡直想都不敢想!
就算產量砍半也足夠恐怖。
肖里正臉上的震驚之色幾乎沖破天際。
肖霖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果然,沒人能逃過土豆的魅力!
這樣的笑容落在肖里正眼中卻是十分神秘,帶著詭異的宗教感和不屬于五歲應有的成熟,他瞬間將“山女”的地位在心中拉高不止一倍。
只差一點點就能趕上真正的山神大人。
肖霖曉無所謂他想什么,只要目的達成即可。
她躲回林余聲身后,扮演好山神傳話筒的身份,傳完話就與自己無關。
深藏功與名。
肖里正心里的喜悅溢于言表,身體也跟著輕松起來,步子都邁得更大了。
天大的喜事,一定要告知列祖列宗。
即使還沒真正種植下去,但對山神大人的盲目自信,已經讓他開始暢想肖家莊未來的幸福時光。
有了如此高產又美味的土豆,即使再重的賦稅也能承擔住。
說不定到了年底還能買些銀錢,家家戶戶添床新棉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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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余聲把東西存放在祠堂后的庫房,就帶著肖霖曉默默離開。
肖里正還帶著人在前面祠堂拜告列祖列宗,她們要是不早點跑路,恐怕一整天都要耗費在土豆的事情上。
肖霖曉只給他留了張地圖便果斷跑路。
先讓他們找苦勞力把土豆都挖出來,種植的事情,再說,不急。
今天可是隔壁村的大集,她們要趕著去打探敵情呢。
什么敵情?自然是做生意的情況。
幸虧林余聲跑得快,在村口趕上肖家莊唯一一輛的牛車也要去,免受走路的苦痛。..
就是價格不便宜,兩個人來回就要五枚銅板。
身上揣著一兩半碎銀子和幾百枚銅板的林余聲表示,錢該花得花。
牛車是王家人養得,家里有兩頭,一老一少。平日里拉車是年少的出來,但春耕時要忙著耕地,只愿意讓年老的出來跑車。
趕車的是王鐵,他媳婦劉小花在家里總是表示出對林余聲母女的不喜,他也連帶著不給好臉色,冷冷地掃視二人。
車只有一輛,兩個人別無選擇,只得上車。
好在還有別人乘車,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怕他對“山女”做什么。
老牛跑得實在慢,晃晃悠悠地走,好像下一秒就要癱倒在路邊,甚至被許多背著重重行李的路人連續超過。
趕時間也記不得,老牛的腿顫顫巍巍到無人敢動,連王鐵都舉著牛鞭一臉無奈,不敢往下打。
就這樣,肖霖曉驚奇地發現,老牛竟連續跑了一個多時辰。
集市到了,王鐵牽著牛找了個樹蔭吃草,冷著嗓子說:“兩個時辰后準時發車,過時不候,錢不退。”
林余聲沒敢吱聲,跟在稍微熟悉些的嫂子們身后走。
隔壁村說是村,實際是附近多個村莊合并后形成的,比肖家莊大了許多倍,每月兩次的集市也是熱鬧非凡,能吸引到不少其他村莊的百姓。
肖霖曉驚奇的發現,集市上除了米面雞蛋,就屬賣魚的最多。
壯力氣的漢子背著滿框魚來,隨便找個地方一坐,也不叫買,任憑魚在框中蹦跶。
這是足夠新鮮帶來的自信。
抬眼望去,鯉魚、鯽魚、鱔魚甚至是黑魚……都個頭大得很,活蹦亂跳地激起水花四濺,時不時聽到有人驚呼被弄臟衣物。
這可是天然寶庫!
有如此新鮮的魚類資源,想做任何和魚有關系的小吃都綽綽有余。
肖霖曉蹲在一個巨大的籃筐旁邊,腦海里全是各種魚的做法。紅潤的嘴巴微張,疑似奇怪的液體緩緩留下。
壯實的漢子叼著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著肖霖曉的可愛樣子,想起家里剛回走路的小女兒,大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要是饞得緊就拿回去吃吧,不要你錢。”
林余聲轉眼險些沒找到女兒,最后發現她蹲在別人攤子上聊天,竟和攤主聊得不亦樂乎。
“哇哦,原來這里的湖那——么大呀。”肖霖曉十分捧場地驚呼道。
“我叫白浪,聽說過沒,浪里白條那個浪。要我說,浪里白條算什么,那都不如我打漁厲害!”
白浪自豪極了,不斷吹噓著自己捕魚的能力多么多么厲害,憑著一葉小舟就能在南陽湖上撈起大片湖魚,贏得肖霖曉賣力的鼓掌。
林余聲無奈地把女兒拎起來,向白浪道歉:“打擾您了,這孩子沒給您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白浪大大咧咧地擺擺手,“小閨女多有趣,我喜歡!”
肖霖曉扯著她的衣袖,眼巴巴地著她說:“媽,我想吃黑魚。白浪叔說,黑魚可好吃了,只有最厲害的人才能捕得到如此大的黑魚呢。”
這話有些夸大其詞,卻也不為過。
端白浪框里這些魚,確實比其他攤子上的都大上一圈,也難怪會吹噓自己的捕魚手藝。
“小娃娃,這你就不懂了吧。”白浪說道興頭上,搖頭晃腦地解釋:“它不是普通黑魚,而是烏鱧,是咱們南陽湖的特產嘞。”
說特產并非因為烏鱧是南陽湖特有,而是烏鱧的傳說起源于南陽湖。
傳說,烏鱧又稱為孝魚,母魚在產完卵之后眼便瞎了,小魚們不忍心母親被餓死,紛紛犧牲自己,甘當母親的口糧,直到母親重見光明。
如此“孝魚”,傳到京城,自然成為達官貴人們宣揚孝心的上佳物件。
身價也跟著一漲再漲。
林余聲不是會受小故事打動的人,揮揮手就想拒絕,卻被肖霖曉扯著衣服伏下身,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再次起身,林余聲斬釘截鐵地表示:“白浪大哥,你有多少烏鱧,我全要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