焻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呢？
這個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
原來，早在姜怡不知道的時候，她其實就和霍燃之間產生了某些聯系，雖然是在網上以校友的方式，但就感覺還挺其妙的。
霍燃氣場過于強大，管羨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聯想到剛剛姜怡提起的合同，管羨明白過來兩個人怕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談，他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連剛上的咖啡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誤會誤會，是我認錯了人，鬧了個大烏龍，我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聊。”說完，管羨起身離開。
咖啡廳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姜怡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和指縫陽光約定好見面的時間點剛剛好。
霍燃并沒有遲到，只是剛剛管羨坐下來時，姜怡沒有問他是不是指縫陽光，所以才會陰錯陽差把人給認錯。
霍燃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十分正式，和平日里白襯衫，白大褂的模樣有些不太一樣。
穿著正裝的他，就像是個天生的商務人士，整個人透著一股精英范兒。
姜怡自禁想到如果他接手霍家的商業版圖，光是這一身的氣質往那兒一坐，就沒有人敢質疑些什么。
果然是姓霍，哪怕霍燃沒有從商，也是與眾不同的。
四目相對，姜怡先開口打破沉默，“你早就知道，北巷孤貓是我？”
霍燃一進門，直接沖著姜怡而來，恐怕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北巷孤貓是她在網上的配音馬甲。
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呢？
姜怡不禁猜測，是不從他幾個月前加上她的那一刻起，霍燃就已經知道了？
還是說……更早？
早在十多年以前，他就知道在初中論壇發配音的人是她？
想到這里，姜怡表情瞬間嚴肅。
如果是這樣，那霍燃時隔十年之久，披著指縫陽光的馬甲，重新在微博聯系上她的目的是什么？
霍燃眼底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有意岔開話題，“這個好像對咱們今天要談的合同，并沒有任何關系吧？”
“是沒關系，只是我個人的好奇，還麻煩你看在朋友一場的份兒上，幫我解惑。”
姜怡也不拐彎抹角，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有點刻意。
如果霍燃十年前就知道北巷孤貓是她，那是不是就證明，如今的一切接近，都是他蓄謀已久？
他圖什么呢？
霍燃沒想到姜怡竟然會用“朋友”這個借口，來堵他的嘴。
執意要和姜怡當朋友的人是他， 沒想到，“朋友”這個借口會被姜怡拿來這樣用，霍燃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他含糊其辭道：“我是無意間發現你是北巷孤貓后，才用微博加你的。”
姜怡聽出來霍燃是在和自己玩文字游戲，知道是問不出來什么了，也沒有接著追問。
姜怡又換了一種說法，“那你十年前就跟我說喜歡的那個女生，現在還喜歡嗎？”
回憶拉回到十多年前。
因為那時候網絡剛興起不久，很流行交網友，二人在學校論壇結識了以后，就常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兒。
一來二去聊得多了，二人就從開始的陌生，漸漸熟了起來。
姜怡還記得，指縫陽光曾主動向她透露自己有個喜歡的女生，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在上初中，青春期，姜怡還慫恿指縫陽光跟對方表白看看。
現在想想，把那個暗戀女、同學遲遲沒有表白的男生，帶入到霍燃的身上，姜怡忽然覺得有些社死。
那時候還小，思想不成熟，也不知道她慫恿他表白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不過，更社死的應該是霍燃，因為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會把暗戀藏在心里的人不敢表白的人。
這段過往，多多少少，也算是霍燃的黑歷史。
可是姜怡沒想到，面對她的提問，霍燃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嗯，確確實實我還喜歡她。”
姜怡一愣。
她以為霍燃會和剛剛一樣含糊其辭，沒想到竟然這么大方的承認。
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原來在醫院里被大家議論的那個霍燃心上人，是他從初中開始，就喜歡的初戀啊。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霍燃深邃的眼底，仿佛有光，亮燦燦的，就像是寂靜的黑暗里，閃爍著的那顆最明亮的星星。
姜怡很少見到霍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忽然覺得，那個能被他珍藏在心底，整整十多年還喜歡著的女孩兒，對霍燃來說一定是有特別的意義。
所以在提及她時，他才會流露出平日不曾有的溫情。
霍燃似乎不想再多說，將話題拉了回來，他把合同推到姜怡的面前，“言歸正傳，你看看這份合同，有沒有什么問題，沒問題的話，咱們先簽約？”
姜怡收回心思，接過合同，翻了翻。
她把自己要履行的義務，仔仔細細看完，然后翻到后面的附件，當看到有關報酬那一欄是空白時，姜怡蹙起眉頭，疑惑道道：“這里怎么沒有填？”
霍燃，“是我讓許源空著的，你的期望報酬是多少？”
姜怡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又看了一下合同，電影預計兩個小時，她是給女主角配音，附件上還附上了一本厚厚的臺詞。
按照工作量來計算的話，臺詞的配音到后期的調整，可能至少需要她騰出完整的半個月時間。
姜怡按照市場價，報了價，霍燃并未立即回復。
姜怡也一時間拿捏不準，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問道：“你是覺得我的報價太高了？”
配音這行，大都是以愛好作為開始，其實大家的收入并不高。
甚至偶爾還會面對客戶的不理解，他們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就是動動嘴皮子，有什么難的？還敢要幾千上萬元？”
他們看的是動動嘴皮子，其實不知道配音演員背地里為了這一句話，花費了多少時間，下了多少功夫。
姜怡以為霍燃這種配音圈的局外人，大概率會和不懂行情的人一樣產生質疑。
又或者，霍燃只是作為一個中間人，代替許源來和她簽合同，畢竟不是老板，所以不好在報酬的事情上過多的插話。
沒想到，霍燃挑了下眉，從姜怡手里接過合同，又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支筆，在上面刷刷的寫下一個數字。
“你的報價太低了，這個數吧。”
姜怡一愣，下意識往合同上看去。
當看到合同上，霍燃填寫的數字以后，姜怡臉色一變，下意識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