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怎么辦？
霍燃這話聽起來，怎么好像……還挺在意她的？
姜怡愣了愣，心想自己還真是發燒燒糊涂了，怎么這么愛胡思亂想？
她和霍燃是什么關系？頂多算醫生和患者的關系，他說這話，應該也只是出于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吧。
姜怡燒的昏昏沉沉，腦袋一陣酸脹，霍燃把退燒藥和溫水送到她面前，姜怡聽話的咽下去。
藥片上還沾了一絲霍燃掌心的沐浴露香氣，很清冽，一放入嘴里，姜怡唇齒間全是他的味道。
她有些不自在的從霍燃臉上移開目光，“霍醫生，謝謝你的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姜怡站起來轉身要走。
她腳步虛浮，身體瘦弱，整個人看上去風一吹就能倒，白皙的臉上泛著病態的紅，讓人不由得生出保護欲。
霍燃盯著她的背影，喉結上下滾動，“姜怡，其實你可以不必硬撐。”
聽到這話，姜怡停下腳步。
硬撐？
姜怡回過頭，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她唇角揚起一抹沒有任何破綻的笑，“霍醫生何出此言？”
“你發著高燒來給溫蕓送藥是硬撐，明明渾身難受的要死，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去是硬撐，就連現在站在這里，也是在硬撐，姜怡，堅強是個好品質，但偶爾，你也可以試著放松下來，至少在朋友面前不必崩著。”
姜怡愕然頓住。
等她反應過來時，霍燃已經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
姜怡下意識就想掙扎，霍燃開口，“我們算朋友，不是么？我剛說什么？在朋友面前，不用崩著。”
朋友？
姜怡無辜的眨了眨眼嗎，她和霍燃什么時候成朋友了？
霍燃身上的氣息將她包裹，強勢的，清冽的，還帶了幾分他身上獨有的松木香氣。
姜怡的頭太痛，臉上瑩白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隨著霍燃擁抱的動作，她半張臉被迫貼在他的胸口。
就在這短短幾秒鐘里，姜怡聽到了他的心跳。
咚咚咚，很有力的聲音。
在某一個瞬間，姜怡忽然覺得，霍燃費盡心思用“朋友”來做幌子，只是為了給她個借口，讓她不用大半夜的，跑來跑去那么累。
姜怡內心不可能沒有觸動。
直到被霍燃抱上了床，姜怡才回過神。
霍燃幫她掖好被子，語氣不容置疑，“今晚留在這兒，你發高燒，不宜出門，就當給我這個醫生朋友一個面子。”
姜怡抿著嘴唇，沒吭聲。
似乎猜到她沒那么容易妥協，霍燃忽然俯下身去。
他用手背蹭了蹭姜怡嫣、紅的臉頰，有點似笑非笑地，聲線慵懶低沉，“姜怡，發燒了就消停些，我不太想趁人之危，用那種手段，讓你在我的床上留宿。”
明明是一句威脅的話，可硬是被霍燃說的令人想入非非。
具體是哪種手段，霍燃沒有明說，但姜怡猜得到。
此時此刻，霍燃抵著她的額頭，唇幾乎要貼著她，滾燙的呼吸撲面而來，姜怡甚至能敏銳的感覺到霍燃看她眼神的變化。
這要是再猜不出來，她就是傻子。
姜怡無聲的咽了下口水，整個人像是過電了般，連忙往被子里縮。
她不想發著高燒，還陪霍燃戰至天明。
姜怡迅速閉上雙眼，一只胳膊搭在額頭上，不動聲色的和霍燃拉開距離，“頭疼的太厲害，不折騰了。”
見她妥協，霍燃滿意的彎起嘴角。
姜怡是真的難受，腦袋里繃著一根弦，像是要炸開一般，尤其是剛剛吃了退燒藥，里面八成含有安眠成分，導致她一沾床就昏昏欲睡。
看姜怡太難受，霍燃拿來退燒貼，避開她的傷口，小心的貼在她的腦門上。
這一覺，姜怡睡得迷迷糊糊。
霍燃正準備上、床休息，手機忽然響了下。
溫蕓：“睡了沒？”
霍燃看了眼姜怡，確定她睡著了，才帶上房門，走到客廳給溫蕓打了通電話。
溫蕓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發的這條消息，沒想到霍燃會回過來電話，“怎么？我費了這么大功夫，讓她主動送上門，你該不會沒把人留住吧？”
霍燃皺起眉頭，他猜到溫蕓是故意發錯的地址，“她發燒了，大半夜頂著將近40度的體溫，來給你送藥。”
溫蕓一愣，“不是吧？”
有點后悔似的，溫蕓滿是歉疚，“我不知道這事兒，她發燒了不舒服，怎么也沒和我說？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讓她跑這一趟，那現在呢？什么情況？”
霍燃，“剛吃了退燒藥，睡下了。”
溫蕓松了口氣，“那就好，你好好照顧她。”
掛了電話，霍燃回到房間里，他給她姜怡量了體溫，依舊高的驚人。
怕姜怡燒到脫水，他找來吸管，將溫水放在她的唇邊，這會兒姜怡迷迷糊糊，憑借著本能咬住吸管，吸取液體。
“姜怡？”
“嗯？”
“還能說話，證明沒燒糊涂。”
姜怡，“……”
過了兩分鐘，霍燃用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眸光那么深，像是黑夜散不開的迷霧，“你為什么總刻意和我保持距離？真的一點兒不記得我了？”
回應他的，是姜怡均勻的呼吸聲。
霍燃坐在床邊，看著靜謐的黑夜里，姜怡沉靜的睡顏，眼睛一眨不眨。
他唇角浮起一抹無奈的笑，“可我這么多年，一點兒都沒忘。”
這時，姜怡放在床頭上的手機響了下。
怕打擾她休息，霍燃隨手按了拒接。
沒想到對方不死心，又發來短信。
齊子琛：“你和我媽見過面了？你們都聊了什么？”
霍燃輕輕瞇眼，瞟到消息內容時，表情瞬間轉冷。
他拿起手機，沒想到姜怡的手機竟然沒有設置密碼。
齊子琛：“好歹好過一場，姜怡，你一定要在我媽面前把我的底都抖出來嗎？我不是和你說過，是那個女人主動找我的嗎？你就不能不要告訴我媽？”
霍燃回：“你有病？”
發完這條消息，霍燃直接把齊子琛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重新恢復安靜，他滿意的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