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趙凡和神秀全都笑了,似乎這么長時間沒見,即便物是人非,皆站在了隱門巔峰之列,卻依舊沒有任何間隙。
“我說八零后神僧,你這些佛珠,干干巴巴的,麻麻咧咧的一點也不圓潤。”趙凡望著浮在對方周身的真佛舍利,打趣的說:“盤它。”
“盤?”
神秀晃著大腦袋說道:“沒日沒夜的盤,被你這么一嚯嚯,基本上白費了半個月。”
旋即,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承然師太,搖頭一嘆,又道:“這承然,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我原本想在參悟完眾生蓮子后,傳她元界靈山的正統佛法,沒成想心中早已生了無法拔除的業障,哪怕有一絲可能拔除,她聽了我誦的《大葉千經》時,也會意識到自己所犯之錯,不會像現在這樣,佛丹碎裂,淪為廢體。”
趙凡點了點頭,他從承然師太口中聽到其稱呼神秀為轉世真佛時,就隱約猜到了自個這過命兄弟的來歷,前世絕對是佛門的強大存在,而現在,對方所言提到了元界靈山,不止驗證了這一猜測,還更令趙凡心中大驚。
元界靈山是什么地方?
佛門的起源之地,并且相當于真正意義上的總部!
神秀上輩子在那混,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轉世來到人間的?
尤其是眾生蓮子。
這東西,趙凡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心中卻有著莫名的觸動,此乃大造化術對于驚世逆天之物獨有的嗅覺,故此,那眾生蓮子,整不好是佛門的至寶。
若非如此,神秀又豈會參悟至今?
“趙老弟,等我一下。”
神秀說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整體的氣質再度恢復至神圣無比,他側頭凝望向道場不遠處的一座建筑,說道:“伽樓,你……過來接令。”
那座建筑,是普陀山大長老專屬的尼姑庵。
大長老名為伽樓。
此刻,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這邊,懷疑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可見到那位身上散發著純凈佛光的大頭青年正望著自己,便確定是真的。
緊接著伽樓就受寵若驚的疾行而至,對著神秀邊行佛門至高禮邊道:“晚輩伽樓,拜見轉世真佛。”
趙凡打量著這普陀山大長老,相貌極為普通,與美沾不上邊,但也談不上丑,不過,其身上那種惠若蘭心的氣質,看上去就比承然師太心境不知好了多少。
“嗯……”神秀有模有樣的抬起右手,抵在伽樓的腦門,“閉上眼睛,一個呼吸之后,告訴本佛你看到了什么。”
伽樓微微合上眼簾。
一個呼吸后,她便睜開了,雙目之中有些迷茫的說道:“晚輩看到了火,燒紅半邊天,下方是生靈涂炭,正在經歷著疾苦,而另外半邊天,卻是霞光萬丈,風和日麗,下方的生靈享受著極樂。”
這個時候。
神秀驚訝的凝視著伽樓,再次確認的問:“此言當真?”
“晚輩愿對佛祖發誓,若有半分虛言,將面臨業火三災。”伽樓有些委屈的說。
“好,很好,哈哈~”
神秀看著她,笑聲越來越大。
就在伽樓不明所以時,下一刻,對方的聲音便彌漫在了普陀山的小天地之中,“本佛在此宣布,廢除承然師太的掌教之外,而新任掌教,便是大長老伽樓,她是如今佛門眾多寺庵之中最有希望修得正果獲封佛位的存在。另外,我還有句話送給你們,既已入佛門,便當有佛心,如若像承然這般,執迷于俗相,最終會被自己毀掉。”
話音落下,神秀身上的袈裟一震,純凈的佛光乍現,令這方小天地都仿佛鍍上了厚厚的一層金紗。
普陀山所有尼姑都陶醉的沐浴在轉世真佛的佛光下,沉浸于其中,包括大長老伽樓也是如此。
她們現在的心中,就像迷路了太久忽然有了一盞指引方向的明燈般。
漸漸的。
佛光消失之時,露天道場上的轉世真佛、凡王夫婦及其皇龍宗主,猶如憑空蒸發了般了無痕跡。
場中僅剩下若有所思的伽樓與昏迷不省人事的承然師太。
……
普陀山,后山的慈航洞中。
“可以啊秀兒。”趙凡豎起大拇指道:“剛剛那一手,差點連我都被唬住了。”
“低調,低調。”
神秀隨手攝來了三塊大石頭,示意道:“先坐下,嘗嘗我的蓮子茶。”
趙凡和林芊芊隨意的坐在大石頭上。
龍擎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顯得十分拘謹,畢竟那個肥頭大耳的年輕人是逆天存在,手段有多恐怖,他之前在露天道場可是親臨其境的,又不認識對方,所以不敢隨便。
“皇龍宗主?”
神秀看向龍擎,笑著說道:“放輕松,你是趙老弟的朋友,那便是我神秀的朋友,請坐吧。”
“這……”龍擎格外激動的點頭,“多謝轉世真佛。”
神秀也沒再說什么,畢竟差距太大,就像仙凡有別一樣,自己沒有架子,并不代表對方能立刻放的開。
“蓮子茶?”趙凡期待的問:“是拿那眾生蓮子泡的么?快來上個十壺。”
“我日!”
神秀忍不住爆了句粗,然后便瞪著眼睛說:“多日不見,境界上來了,論臉皮厚,卻一點沒變,你當眾生蓮子是來自于隨便池子中生長的蓮蓬么?還十壺!”
“這就不講究了。”
趙凡翹著二郎腿說:“咱誰跟誰?那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過命兄弟,對不?”
“絕交,絕交!”
神秀的大耳朵抽搐了下,便道:“我這蓮子茶,并非眾生蓮子泡的,因為那種東西就一枚,我參悟至今還沒完全掌控,況且也不能泡來喝。”
趙凡早就猜到是這樣,他便好奇的問:“那么用來泡茶是什么蓮子?應該不是普通的吧。”
“確實。”
神秀介紹的說:“它們是眾生蓮子的伴生蓮子,長于同一個蓮蓬,但相當于陪太子讀書,比眾生蓮子相比,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也不為過。”
“太摳了,就知道拿劣等的貨來糊弄我們這些沒見識的。”趙凡臉上充滿了嫌棄之色。
“凡凡。”林芊芊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泡茶的是眾生蓮子的伴生蓮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它們應該不是凡物吧?而且,就那一個蓮蓬,伴生蓮子數量也是有限的。”
“看看弟妹這話,再看看你。”神秀戳著趙凡的腦袋說:“上次起瀾丹那事,我現在還沒忘呢,沒拿具有豐胸功效的蓮子茶招待你,就知足吧!”
“哈哈。”
趙凡尷尬的一笑,那時因為拿錯了丹藥,以至于神秀挺著兩個包子這事,一回想起來就忍不住發笑。
“不扯了。”
神秀隨手一揮,幾塊石頭中間的空地就出現了個桌子,上邊擺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壺以及一套茶杯,“自己倒,喝完滾,我參悟眾生蓮子不能中斷太久,否則就前功盡棄了,待我將之吃透,再去你趙家蹭吃蹭喝。”
“成。”
趙凡拿起茶壺,將三個茶杯倒滿,壺中正好一滴不剩了,然后先拿了一杯遞給龍擎,“這量掐的可真準,一滴不少,一滴不多。龍兄,放心喝,要是壞了肚子,就記住面前這張大臉,以后跟他要補償。”
龍擎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心道跟這尊恐怖的轉世真佛要補償?嫌命長了么!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關系鐵啊!
他便如同悶葫蘆一樣接過蓮子茶,拿到嘴邊時,蓮子的香氣撲入鼻孔。
龍擎整個人都為之一震,直覺這是場機緣,便立刻倒入了口中。
蓮子茶入腹的那刻。
龍擎的表情就像癡迷于女色無法自拔般一臉豬哥相。
“喂,神秀兄,這蓮子茶確定不是大力丸碾碎了充?”趙凡看著前者的神色,有點犯懵。
“……”
神秀無語的說道:“我好歹也是轉世真佛,敞開了喝,雖然給你帶來的好處微乎其微,可也了勝于無,而對芊芊來說,是益處最大的。”
趙凡不再開玩笑,與林芊芊先后喝下了蓮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