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甜一直保持笑語盈盈，看得蘇次良甚是驚訝。就是招呼客人，用得著這么累嗎？“小甜，你一直笑什么啊？”
對于自家二哥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傻子一樣的問題，蘇小甜很是無語。“二哥，你真是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蘇小甜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搖搖頭。“這話說的，怎么像是再說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蘇次良輕輕拍了一下蘇小甜的腦袋笑著說道。“壹鳴閣的服務員，我們的要求是什么？”
蘇小甜瞪了一眼蘇次良說道：“不就是熱情對待客人嗎？雖然壹鳴閣是堂食，這里是讓客人帶走，但其實都一樣。”
“還要一直對著客人笑？”
問出這話的是齊良英。齊良英之前見過國營飯店和供銷社的人都是冷冰冰的，見了客人不要說笑了，能不冷臉就很好了。怎么到了他們自己做生意的時候，還要賠笑？蘇小甜耐心地解釋：“國營飯店可不是自己的生意，就算冷著臉，客人不買，他們的工資也沒影響，該拿多少還是拿多少。可咱們這個就不一樣了，自己的生意，要是客人少了，就是損失！”
蘇小甜這樣一說之后，齊良英和蘇老二以及李柱子都連連點頭。這話有道理，國營飯店的服務員是拿工資的，他們這個可是要為自己賺錢的。“我知道了，對客人要笑！”
李柱子忙記下來。這些信息，等回去之后，都要給自己家媳婦說，媳婦還在擔心不會開鋪子，這兩天，他要好好學。“四叔，您晚上看看我二爹和二媽是怎么做的，等回去了給四嬸教一教。”
蘇小甜說。“這個容易學嗎？我覺得我不太聰明！”
李柱子遲疑地問。“其實挺簡單的一學就會。”
蘇小甜忙就給李柱子打氣。李柱子道：“行，要是實在學不會，我讓你四嬸來省城學就行！”
一個早上就賣了幾十塊錢了，就算去除成本，也不差，比他每天收雞蛋收山貨好多了。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又進來一個中年婦女，齊良英忙自己上前招呼客人。不得不說，齊良英為了賺錢，其實是很有學習能力的。她將蘇小甜之前招呼客人的一套學習的還挺溜，甚至，還自己發揮了一些動作舉止。這樣顯得更加真誠了許多。就是蘇小甜看了，都忍不住要給自家二媽點贊了。人才啊，真是人才！有二媽在，這個鋪子算是穩當了。以前還沒發現，二媽是個會舉一反三的人。蘇小甜覺得，這一點可比自家娘親要強得多。自家娘在廚房里幫忙還行，真的出來招呼客人絕對不行。果然人和人的差別還是挺大的。接著又進來好幾個客人，都是沖著鹵肉來的。齊良英一個個都應付了過去，笑語盈盈，不光沒讓人不高興，還表示明天一早早點過來。其中有兩個人接受了齊良英推銷的雞蛋和鹵菜，高高興興地走了。齊良英看著盆子里的菜和蛋一點點少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二媽，高興吧？”
蘇小甜笑得開心。“小甜啊，我現在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蘇小甜樂了，二媽竟然還能說出這樣有詩情畫意的話呢？空氣都是甜的！賺錢了，可不是連空氣都是甜的？“二媽，甜的還在后面呢。”
李柱子也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家的鋪子，回頭也這樣做。”
想到今天已經入手的錢，齊良英開心得很，忙起來也更加精神了。李柱子跟在后面學習，還用心記著，到了后來，蘇小甜和蘇次良兩個人甚至都沒啥可以干的了。第一天的生意不算太好，但也不差。店里準備的所有鹵蛋和鹵菜，在下午四點之前都賣出去了。齊良英喜滋滋地洗著盆子，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二媽，您這么高興？”
“咋能不高興？之前我在食品廠，一個月就給三四十塊錢，加上獎金福利也不過六十塊錢不到，今天一天的流水也比這個高！”
齊良英覺得自己之前還是不清醒，要是早些舍得那點兒工資，不一定都賺了很多錢了。蘇小甜失笑：“二媽，這不是還要拋開成本？”
“就算拋開成本，那也是一大筆的收入，比在廠子里上班劃算多了！”
娘兒兩個正說話的時候，蘇老二和李柱子兩個人從市場上回來了。二人抬著一扇豬肉走進來的時候，可將屋里的人嚇了一跳。“咋這么多？”
齊良英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我尋思著，昨天晚上鹵了三十斤，今天不夠賣，索性就多買了一點。”
蘇老二是個膽子大的，半扇豬肉竟然眼睛不眨地就弄回來了。“他爹，前腿和后腿肉，怕是沒人要！”
齊良英埋怨地說道。“單獨買五花肉，人家不樂意，連著前后腿一起，價格還便宜了五分錢。”
一斤肉本來是八毛錢，便宜了五分錢，就是七毛五，這也算撿便宜了。齊良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半扇豬肉：“這腿上的肉瘦不拉幾地，還柴得很，估計沒人要。”
蘇小甜看到齊良英一副已經賠錢的樣子，忙說道：“有人喜歡吃肥肉，也有人喜歡吃瘦肉。二媽，咱們先試試。”
雖然現在不是幾十年之后，很多人喜歡大肥肉，可現在的豬都是土法喂養的，就算豬腿上，也不是純瘦肉，還是肥。只要味道做得好，估計也有人愿意買，實在不行，腿肉可以便宜五分錢。齊良英覺得，什么人會不喜歡吃大肥肉，喜歡吃瘦肉啊。可是，當她看到喜歡吃瘦肉的蘇小甜的時候，最終還是點頭了。“聽你的，小甜！”
蘇老二聽到媳婦這話，很是無語。怎么自己買了豬腿肉被媳婦批評，小甜就說了一句話，媳婦態度就變得這樣好？果然侄女是親的，男人是假的嗎？蘇次良看著自家親爹這副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小甜啊，咱們現在先將肉清洗干凈鹵上。”
齊良英說話已經拎著菜刀開始準備分解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