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的藥物侵體讓姜婉神志逐漸癲狂。
封閉的房間中,姜婉如一灘爛泥蜷縮在地。
她身上很臭,藕粉色的衣裙變得又臟又舊。
侍衛挑斷了她的手筋,傷痕處抹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膏藥。
膏藥雖是至陰至毒的引物,可對于止血卻有良好的功效。
傷口已經凝固成痂,只是沒有得到更好的治療,即便愈合也會留下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房間里的熏香一日都未曾斷過,加之君子蘭的催化,她身體里的邪念幾乎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她雙眼猩紅,暴躁不已,在屋內大吼大叫,儼然一個瘋子。
門外看守的侍衛根本不理會她,只是每日吊著她的性命。
姜婉眼里恨意翻涌,這一刻,她終于放下了對夜北承的執念,無論多么濃烈的愛欲都化為入骨的恨意。
“夜北承!你放我回去!你放我回去啊!”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一了百了!你憑什么這么關著我!”
“是我害了林霜兒又怎么樣!就是我害了她!有本事,你殺了我啊!殺了我!”
她在屋內又哭又笑,嘴里噴出許多污言穢語。可無論她如何叫器,都無人搭理她......
她情緒徹底崩潰,又開始尋死覓活,可是她的手筋都被挑斷了,屋內也沒有趁手的利器,她根本沒有機會尋死。
她也想過咬舌自盡的,可關鍵時刻,她又遲疑退縮了。
說到底,她還是怕死的,長這么大,她最珍惜的便是自己這條命!
“哈哈哈哈哈......”她神智不清的笑了起來,笑聲詭異又瘆人:“夜北承!你就是舍不得殺我!我爹對你有恩,你不敢殺我!”
她這樣安慰自己,心中仿佛又有了期盼。
只要活著就好,只要能活著,姜家的人遲早會找到她,他們會救她出去。
等她出去,她定要他們血債血償!她要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她要林霜兒生死無門,即便死了都不能入輪回!
天色又漸漸暗了下來,屋內只留了一盞昏黃的油燈,姜婉躺在簡陋的床板上,眼神空洞的盯著那盞油燈看。
四面的窗戶都是封閉的,頭頂輕薄的紗帳卻開始無風自動。
大抵是入了初冬,姜婉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
她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蜷縮在薄薄的被褥下,卻怎么也睡不暖和。
“好冷啊......”簡直冷到了骨子里。
恍惚間,她看見一抹身影出現在紗帳外。
那身影背對著她,卻讓她生出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她開口詢問,那道身影卻不回應她。
耳邊,有滴滴答答,水珠砸地的聲音,聽著莫名覺得刺耳。
姜婉循聲去看,終于發現端倪。
原來,那水漬就是從那道身影身上滴落下來的。
姜婉心里無端端冒出一股寒意。
那道身影緩緩逼近,一身潔白的衣裙透著森森冷氣,烏黑的秀發淌著淋淋漓漓的水漬。
“妹妹當真不記得姐姐了嗎?”
熟悉的聲音落入她耳畔,令她毛骨悚然。
直到這一刻,姜婉方才看清她的臉......
“姜玲......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