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抉擇
世間有迂腐的圣人，絕沒有愚蠢的圣人！
烏老能看清其中厲害關系，問題是心中有一個坎兒邁不過去，在他看來，這是親手把自己守護的伽羅送給別人。
無數生命流盡鮮血，難道最后要親自拱手讓人？
看著沉默的烏老和伽羅人，方白體會到他們的痛苦，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換了誰，一時也無法接受，但這也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你們能阻擋無相門煉化伽羅嗎？”
“無相門門主煉化伽羅成神之后，你們能如何？”
“無相門會憐惜伽羅的億萬生靈嗎？”
簡單的三個問題，難住了烏老，難住了伽羅人。
做不到！
他們什么也做不到，無力阻擋無相門。
那么，一腔熱血流干之后，又能如何？
細思極恐，伽羅依舊會淪為無相門囊中之物，伽羅人會成為無相門的籠罩鳥，將要面臨的是什么，不用想也能料到。
烏老動心了，他不能不動心，他們肩負的是伽羅億萬生靈的未來。
“你覺得可行？”烏老沉聲問道。
方白松了口氣，總算想通了。
“此計未必可行，還要冒險！”說到這里，方白頓了頓，給他們充足的考慮時間，以防萬一事情有變。
片刻之后，方白繼續道：“但，不會比這更糟糕不是嗎？”
不可否認，把伽羅送給任何勢力都不會比無相門霸占更糟糕，這已是極限。
“而且，還有爭取的余地。”方白緩緩道：“成神有兩個方法，煉化小世界和收集信仰之力，意味著伽羅能有兩次成神的機會。
若是周旋得當，伽羅付出的是一次成神機會，還能為伽羅人保留一次。而這就是伽羅崛起的機會。”
烏老雙眸一亮，周圍伽羅人也跟著神情振奮，這么多年以來，抱著必死的決心，卻找不到拯救伽羅的辦法。
有時候，活著遠比死亡艱難，他們不害怕死亡，害怕的是死亡不能解決問題。
眼前機會擺在眼前，就好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不肯放手。
“那你覺得該找誰？”烏老急聲問道。
方白說道：“你們來到洪荒三百多年，了解的應該不少，該找怎樣的勢力合作，心中有數才對。”
烏老點點頭，目光轉向伽羅人，沉聲道：“你們覺得此計如何？”
“可行！”
有人冷聲道：“如果伽羅非要被人煉化，一定不能是無相門！”
“不錯！”
有人附和道：“伽羅與無相門不共戴天，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好！”
烏老沉聲道：“事情就這么定了，為報此仇，老夫甘愿做伽羅的罪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不需要強大的實力，伽羅就是他們最大的底牌。
一個嶄新的小世界出現，兩個成神的機會，沒有人不為此動心，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會引發混亂。
無相門煉化伽羅，沒那么容易！
平心而論，要不是實力不夠，方白也會動心，成神僅有的兩條路，煉化小世界和收集信仰。
或許對那些小世界的人來說，這很殘忍，方白深有體會。
但，這就是武道！
不成神，永遠都是螻蟻，只能匍匐在強者腳下，任由踐踏！
p; 武道，本就不是一條仁慈的路，別無選擇！
烏老站起身來，抱拳道：“不打擾諸位了。”
“客氣！”方白笑著說來，掃了一眼依舊昏迷的青柯。
“性命沒什么大礙，可能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烏老嘆聲說來，隨手取出一個玉簡模樣遞向方白，“有用得著伽羅的地方，盡管開口。”
方白笑著道：“烏老客氣了，不必如此。”
烏老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難道朋友看不起我們伽羅人？”
“烏老誤會了。”方白說道：“在下受之有愧！”
“這……”
伽羅其他人此時也露出古怪的笑意，烏老笑著道：“差點忘了，你初來洪荒有些東西還不知道。”
說著，真氣送入玉簡，亮起淡淡光華，隨后有神識波動傳來，再次朝著方白遞來，“你試試。”
狐疑的接過玉簡，依照烏老的模樣試了一遍，立刻有聲音在識海回蕩。
“這是一個傳音符，用神識把想說的話送入其中，無論相隔多遠都能收到。”
“好神奇！”
方白大喜，有著傳音符簡直太方便了，以前在荒莽的時候，消息閉塞，唯一的方法就是口口相傳。
荒莽傳遞消息都那么困難，洪荒不知比荒莽大了多少倍，眾人一旦散開，想要重聚，何等艱難！
有了傳音符就不同了，相隔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對方。
“這一定很珍貴吧？”方白輕聲問道。
“算不得什么。”烏老笑著道：“切記，要想傳音給對方，首先要在傳音符留下神識印跡。”
“多謝烏老！”
方白毫不客氣的收起來，這東西有大用處。
“對了。”
烏老沉聲道：“你們暫時最好不要現身，別讓人發現你們來自小世界，那會帶來大麻煩。”
“多謝提醒。”
方白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無相門之人和青柯一眼就能看出他來自小世界，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伽羅的遭遇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荒莽如今被混元子煉化，問題別人未必會信他，真要引起事端，會非常麻煩。
送別伽羅眾人，方白帶著眾人即刻動身，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想找一個安身之地不容易，所有人都要適應天地規則，必須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初來乍到，一無所知，談何容易。
但有一點，必須脫離無相門的實力范圍。
把眾人送入青木鼎，方白孤身上路，比較低調一些，轉而向西南飛馳。
洪荒比荒莽強大太多，靈氣濃郁，山川巍峨，就連一草一木散發出的生機都強大無比。
路過村落小鎮，城池宗門，方白小心翼翼避開，尋找一個隱秘之地還真難！
忽然，空氣中傳來陣陣腥甜，海水的味道。
放眼望去，天空湛藍，碧波粼粼的海面浮現，方白加速掠去。
此時，飛出已有百萬里之遙，應該脫離無相門的范圍，神識散開，海域找不到盡頭，是一個潛心修煉的好地方。
深入海域，神識散開，沒過多久，一座孤島浮現識海。
神識掃過，孤島沒有一絲生機，再合適不過。
落在孤島，確保萬無一失，神識再次掃過每個角落，沒有發現人跡，方白這才放下心來。
神識沉入鼎中，道道身影出現，眺望遠方。
“大家先在這里適應天地規則，日后再做打算。”話音落下，眾人各自散開找地方，閉關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