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孟檜之死
“師父！”
穆空跪在孟檜身前，霸道無比的穆空不見了，哭的像個孩子！
“天極，一命換一命，公平嗎？”
孟檜不去理會穆空，朝著天極老人淡淡道。
“公平至極！”
天極老人淡淡道：“穆空無錯，天極門門規沒有連坐一條。”
“好！”
孟檜輕輕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老嫗，沉聲道：“師姐，你怎么說？”
“唉，穆空是個好孩子！”
老嫗嘆聲道：“占了你一輩子便宜，這次也該為你做件事了，有我老太婆活著一天，保他平安無事。”
“謝師姐！”孟檜躬身行禮，起身繼續道：“能容我們師徒說幾句話嗎？”
天極、老嫗同時點了點頭。
“給我閉嘴！“孟檜怒喝一聲，穆空頓時止住哭聲，在他記事以來，師父從未如此嚴厲對他。
“為師一生，三百六十八載，殺戮無數，從未覺得對不起任何一人。”孟檜緩緩道：“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的師祖！”
“當年，為師曾立下誓言，要將丹宗發揚光大，可惜如今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為師愧對你師祖！”
孟檜頓了許久，方才道：“為師不是要救你，而是要你將丹宗傳承下去。若你敢負我，為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師父……”
穆空淚如雨下，在別人眼中孟檜是個殺人狂魔，可在他眼中是一個好師父，普天之下最好的師父。
為了他，寧可一死，此情此意，太過沉重，穆空無法承擔！
“給我站起來！”孟檜怒喝道：“我孟檜的弟子，可以是魔頭，但不能是懦夫！收起你的眼淚，否則，你就不是我孟檜的弟子！”
穆空身軀一震，止住眼淚站起來，扭頭看向天極，滔天怒火染紅了雙眼，殺機凌冽，讓人肝膽欲裂。
“混賬！”
孟檜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穆空身體凌空飛起，摔落三丈之外，鮮血噴灑，可見這一耳光有多重。
迷迷糊糊站起身來，穆空忽然覺得心無比的痛，鉆心的痛！
師父從來沒有動過他哪怕一個手指，這一耳光卻是打給天極看，為了讓他活下去，師父在向天極低頭！
驕傲一生的師父，從未向任何人低頭！
而今天，為了他能活下去，不但舍棄了性命，更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穆空好恨！
穆空好想死！
但是他不能，有時候活下去遠遠比死亡要容易。穆空不能死，他的生命不屬于他自己！
“記住，答應過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孟檜怒吼一聲，身軀猛地一震，緩緩向后倒下。
穆空緩緩跪倒，眼中沒有一點眼淚，只有仇恨和怒火！
“師父，走好，徒兒答應過您的事情，一定做到！”
一代太虛境強者，最后落得自盡而亡！
天極門弟子看的不勝唏噓，方白同樣心中有些不忍。
或許對許多人來說，孟檜是個魔頭，萬死不足以贖其罪，可他真的是一個好師父，能夠為弟子慷慨赴死。
這樣的師父，天下難尋！
方白繼任門主儀式，變成了天極老人掃清障礙的儀式，寧閣主戰死，孟檜自盡，天極門少了兩個太虛境強者，卻一下子多出來五個。
“這會是 這會是天極門全部的實力嗎？”
方白猜不透，如果不是孟檜，或許還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若是有強敵來臨，天極門又會有怎樣的表現？
此刻，方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讓他遍體一寒。
九個太虛境強者，完全可以讓天極門擠入一流宗門，可天極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初讓他去皇城依附二皇子項樗，這樣的理由對比這樣的實力，何其可笑？
天極門或許依舊和皇室有很大差距，但如此實力不需要依附一個帝皇，何況是一個皇子？
回想武院門口忽然出現的那張紙條，方白更是覺得毛骨悚然，天極門到底有多強？
隱藏如此強大的實力，甘愿在大楚王朝偏安一隅，選擇做一個二流宗門。
低調或是陰謀？
方白相信，一定是后者！
天極老人不知是信守諾言，還是不想在眾人面前失信，看也不看孟檜的身體一眼，轉身離去。
人群散盡，只剩下穆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守著孟檜的尸體。
方白緩緩來到身旁，低聲道：“對不起！”
對于穆空，他總有一種愧疚之情，孟檜該死，但穆空無罪。
“與你無關。”穆空沙啞的說道：“小心天極，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知道！”方白嘴角泛起苦笑，喃喃道：“如果我無法幫你報仇，希望你日后能替我報仇，殺了我！”
“我會的！”穆空沉聲道。
“謝謝！”
話音落下，方白轉身回了天殿。
有些人，有些時候，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憐憫，需要的是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孟檜的仇，孟檜的囑托，就是穆空活下去的希望！
見識了天極老人的手段，忽然沒有了信心，看到進門的白語芙，方白暗罵自己糊涂。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不容許任何人給母親帶來任何傷害！
這一戰，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輸，他要贏！
“小白，他說的是真的嗎？”白語芙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的小白如此榮光的時刻，她怎么會錯過？
她真真切切的聽到孟檜的話，奪舍！
“娘，您說什么呢？”方白故作不懂。
“你撒謊。”白語芙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他說的是真的，對嗎？”
“怎么可能？”方白大聲道：“你也看到了，那就是個魔頭，說的話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我不相信！”
白語芙一字一句道：“他是魔頭不假，但他是一個有情的人，我能看得出來，他不會撒謊。”
方白無奈道：“娘，您寧愿相信一個魔頭，也不愿意相信我？”
“這……”
看到方白堅定的表情，白語芙忽然覺得有些難以確定，喃喃道：“娘也不知道該信誰，娘的心好亂。”
“娘，您放心，忘了你的小白是什么人了？”方白笑著道：“我可是圣人輪回轉世，怎會害怕這些俗人？
您看這些年來，您兒子的對手一個個都倒了霉，誰能是我的對手？”
“你……”
白語芙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喃喃道：“小白，其實娘并不希望你有多厲害，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就好。”
“娘，我知道！”
方白心底一酸，天底下的母親都一樣，有望子成龍之心，但如果成龍之路很危險，那她就會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平平安安的在她身邊，哪怕是一條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