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蘇寇夜和漓鳴的中間。他面對著蘇寇夜，眼神無光，臉色難看。
“蘇寇夜，你滿意了嗎？你贏了。”
蘇寇夜盯著江楓，但沒有回答。
“你說話啊，你現在贏了。而我即將失去一切，你滿意了嗎？”
蘇寇夜繼續喘著氣，他只是看著江楓，仍然不作答。
“為什么不說話？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們兩個都輸了，徹底輸了。”江楓突然湊了過去，按住蘇寇夜的雙肩。
“我……”蘇寇夜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時的蘇寇夜，突然醒悟到了什么。
是啊，贏了，如果漓鳴沒有超恢復，蘇寇夜都贏了幾百次了。連漓鳴都能打敗，更何況是江楓。
可是，這次的勝利卻并沒有帶給蘇寇夜預期的滿足感，反而只帶來了空洞洞的失落。
當自己執著于某一樣東西時，等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了，竟發現，自己失去得更多。
“江楓……”蘇寇夜叫了一聲江楓的名字。
突然，蘇寇夜用力量震開了江楓，雙手緊緊抱住腦袋，一副頭痛欲裂的感覺。
蘇寇夜咬牙切齒，轉向喪尸老人，吼道：“臭老太婆，給我滾，從我腦袋里出來。”
“做夢，現在的你不可能掙脫得了我的控制，去吧，去把他們都殺了。”喪尸老人露出了得意的陰笑。
“不，不，我只是想贏他們，我從未想過要殺他們，不要！”蘇寇夜嘶吼著，雙眼附近青筋直爆。
“一切都已經晚了，既然選擇了接受我的力量，你便沒有了選擇的余地。給我動手！”喪尸老人吼道。
“吼！”蘇寇夜痛苦地巨吼一聲，握起了拳頭。
不過，蘇寇夜殘留的意念正在抵抗，以致于這個拳頭一直停留在空中，無法揮出去。
漓鳴一瘸一拐地走向江楓，把江楓推向自己的后面。
“漓鳴，夠了，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能讓他們得逞。”
“哇啊啊啊！”蘇寇夜倒在了地上，口中狂吐鮮血，不一會兒便昏死了過去。
喪尸老人皺了皺眉頭，不爽道：“看來受傷太嚴重了，就算控制住了他也無法戰斗了。”
這時，索爾伸了伸腰，抖擻一下身子，看樣子要打算行動了。
江楓注意到了索爾的行為，立即轉向喪尸老人喊道：“等一等，你們贏了，我們能談談嗎？”
喪尸老人笑了笑說：“噢？你想談什么？”
“所有的一切因我而起，所以要死就死我一個人，放過其他人吧。”
江楓剛說完，漓鳴喊道：“你說什么胡話。”
“沒辦法了，與其全軍覆沒，不如犧牲我一個。”
“不要！”江薇奔到了江楓的身邊，“我早說過的，你不準丟下我。”
“我沒丟下你，漓鳴會陪著你。”
“不要，不要！”江薇哭喊著。
“漓鳴，求求你了，帶著江薇走吧。”江楓轉向漓鳴。
“你這樣子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死了，我們活得還有什么意義。”漓鳴喊道。
“有的，還有老江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我，你們想辦法把寄生在老江楓身上的東西趕走，就讓老江楓來代替我吧。”
“不要傻，我愛的人不是老江楓啊，這永遠不可能代替得了。”
“求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帶著江薇走，好好活下去。”江楓嘶吼道，淚水傾瀉而下。
喪尸老人突然十分不爽地喊道：“你們有病是不是？我什么時候答應過只殺你一個，放走其他人了？”
“為什么一定要趕盡殺絕？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啊。”江楓回道。
“那你為什么要趕盡殺絕？”喪尸老人喊道，兩眼突然閃出淚花。
“什么？”
“我說，你為什么要趕盡殺絕，你為什么要斬草除根，為什么啊！”喪尸老人突然淚腺全線崩潰了。
江楓定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啊，那一天，江楓殺掉了山區里所有的喪尸，所有，一只都沒放過。現在的江楓，仿佛能夠理解那種心情，那種親人，愛人，所有一切都被奪走的心情。
風兒呼嘯著，卷起的雜草掠過江楓的臉龐，掠過喪尸老人滴落的淚花。
喪尸老人緊緊握著手中的拐杖，全身都在顫抖，情緒十分激動。
“我們難道就不是人嗎？我們只不過是失去記憶，失去了高智力，而進食只是我們的本能。這個山區物產豐富，我們幾乎不會對人類下手。我們招誰惹誰了，為什么要被你們屠殺，憑什么我們的生命就這么不值錢！”喪尸老人喊道。
江楓跪在了地上，面對著喪尸老人的方向：“對不起，我錯了，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你求我給你機會，你可曾給過我機會？我連要求機會的權力都沒有，就被你一槍爆頭啊！”喪尸老人已經滿臉淚水。
這淚水充滿了悲憤，和凄慘，仿佛正在向老天訴說著不公平的命運。
那一天，喪尸女孩的畫面再次在江楓的腦海里浮現……
是啊，仔細看的話，她不是很可愛嗎？只不過皮膚灰了點而已……
本該有一個很美好的成長和童年，哪怕那個時候的智商還不高，但她依然會向往……
等待著在乎的人打獵歸來，期待著每一餐的食物，仰望著夜里的星空……
哪怕智商還不是很高，但，仍然會向往……
“對不起！對不起！”江楓哭喊著，對喪尸老人磕下了頭。
“江楓，我已經命不久矣，就讓所有的一切在這個山區消亡吧……”喪尸老人的眼里充滿了絕望。
“求求你，不要！”
“別著急，我會讓你最后一個死，我要讓你親眼目睹所有的一切離你而去。”喪尸老人心里充滿了憎恨。
索爾領會到了喪尸老人的意思，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沖向了漓鳴。
漓鳴立即握起拳頭，但還沒揮起來，便有鉆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漓鳴強忍痛楚，努力揮向索爾。
“轟！”
只聽一聲巨響，漓鳴不但沒打中索爾，她的左臉卻被索爾的全力一擊正中。
沖擊力魚貫而出，漓鳴“唰”地一聲被轟飛，撞入了樹叢里。
十多根大樹碎裂，土灰揚起。
幾秒鐘過去了，漓鳴沒有站起來，只有塵埃飛揚的聲音。
索爾見漓鳴已經起不來了，便沖向了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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