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驚濤駭浪 > 第1835章 撲朔迷離
  陸書記單獨留他說話,卻半個字都沒提胡進和梁國明。

  許一山卻掌握了一個信息,這次燕京會議,胡進未能參加。而梁國明卻名列其中。

  這是很容易讓人聯想的事。有不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會議,決定一個人在政治上的地位輕重。梁國明名列其中,這不就強烈透露出來一個信息,他將是地方進京工作的首選代表人物。

  胡進未能名列其中,這就是強烈暗示了他,他或許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

  回來家里,陳曉琪還未回來。娘和孩子在年后回去了衡岳。家里就只有船娘一個人在家。

  船娘接過他的包和衣服放好后,給他端來了一杯茶。

  “許書記,我今天買菜的時候,聽到有人說,你要調走了哦。”船娘嘆口氣道:“你如果調走了,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

  許一山笑道:“胡說八道。我剛上任桔城,能調哪去?以后啊,外面的流言蜚語,你不要聽。”

  船娘輕輕嗯了一聲,低聲道:“不過,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說許書記你被燕京的大領導看中了,燕京要對你委以重任呢。”

  許一山哭笑不得,船娘居然還會說什么委以重任之類的話來了。

  她原本就是一個跟隨丈夫在香江河上靠捕魚為生的一個女人。政治對她而言,就是一本天書。這種一輩子以相夫教子為人生目標的女人,如果不是來他家做保姆,怎么會對政治產生濃厚的興趣啊。

  作為市委書記家的保姆,船娘在一眾領導家保姆當中,顯然要比其他保姆更得到尊重。

  雖說許一山住的地方已經不是桔城各級領導居住最集中的地方,但保姆她們也是有一個圈子的。她們在自己的圈子里交流服務領導的心得和感悟,不免會對保姆工作之外的一些事情閑聊。

  船娘來許一山工作之前,許一山對她是有過約法三章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船娘不得以任何形式發表她對保姆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的看法和意見。

  正因為許一山嚴厲的約法三章,以至于船娘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想請許一山為她丈夫的死伸張正義的話沒敢說出來。

  船娘丈夫于小二的死是一個謎。桔城公安方面給出的結論是他失足落水溺亡。

  事情是起因在于于小二的要求一直未能得到答復之后,他不得不偷偷下河捕魚養家糊口。

  像于小二這樣的漁民,桔城本來不在少數。

  漁民是歷史遺留下來的一個產物。很多年前,在定位一個人的成分的時候,有過一場界線分明的政策。愿意做漁民的,陸地上除了宅基地,是沒有任何其他可供耕作的土地的。

  當時的香江河里,捕魚是不受限制的。沿河的居民便自發形成了兩個隊伍。一個以耕種為主的農業隊。一個以捕魚為生的漁業隊。

  不知是捕魚比耕作更安逸,還是什么其他原因,在政策甄別人們身份的時候,農業隊與漁業隊便固定了下來。

  誰都不會想到,在若干年后,政策會禁止捕魚。

  失去生計的漁業隊便無所適從。不過,一些頭腦靈活的人,在拿到政府的補償之后,很快便有了新的生計。而于小二一家,除了捕魚,好像什么都不會。

  香江河禁漁,是大環境下的必然。

  從禁漁開始,香江河上便不再允許任何形式的捕魚作業。每天來往穿梭的漁政船就像梳子一樣在香江河上巡弋。漁政的力量顯然還不足以震懾一些暗藏捕魚之念的漁民。于是,水上派出所也加入了打擊偷捕的行列。

  于小二出事那晚,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由于漁船都被統一收繳了上去,于小二便將幾個泡沫盒子綁在一起,權當船使用。

  一直與水打交道的人,水性自然不容質疑。于小二從出生開始就與水打交道,他的水性曾被人戲稱為“浪里白條”于小二。

  其實,于小二偷捕的事,漁政和水上派出所都心知肚明。

  他們并不隨時打擊他,而是睜只眼閉只眼一樣讓他在香江河上偷捕。但只要于小二手里有了一點錢的時候,漁政和水上派出所就會像神兵天降一樣,將他捉拿回去。

  處理的結果,就是將于小二偷捕所得盡數罰沒。

  由于泡沫做的東西不能承載兩個人的重量,因此于小二那晚下河的時候,船娘并沒有跟著一起去。

  直到第二天,水上派出所來人通知她,于小二昨晚在香江河偷捕被查緝時,抗拒執法,失足落水后,人失蹤了。

  船娘根本不相信他們的這種說法。以她對丈夫的了解,一條香江河是不可能讓于小二溺亡的。可是在打撈和等待半個月之后,依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船娘才相信丈夫于小二真的葬身在香江河里了。

  丈夫失蹤了,卻沒有一個說法。船娘便四處告狀。可是無論她去哪里告狀,迎接她的都是一扇緊閉的門和幾張冷若冰霜的面孔。

  最后,還是桔城市政府機關事務局主動找到她,以安排她進入機關事務局工作換取她四處告狀。

  船娘清楚,以她的能力,丈夫于小二死亡真相不可能再揭開了。她如果選擇與桔城市政府死磕,后果是什么,她都不敢想。

  她只能委曲求全忍耐下來,等待機會。

  直到有一天,她被告知安排去新任市委書記許一山家當保姆。

  在得知未來的主人是許一山時,船娘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許一山的約法三章,讓她根本張不開嘴。

  “嫂子,以后你買菜就買菜,沒事的時候在家看看電視,讀讀書,不要與外面的人閑聊。”許一山一直習慣稱呼船娘“嫂子”。

  “我聽到的這些話,都是車市長家保姆說的呀。”船娘不服道:“她也不看書。”

  許一山笑道:“她不看書,你就不看書嗎?我聽說,你原來還是個學護理的中專生嘛。”

  船娘羞慚道:“都還給老師了。”

  許一山勸慰她道:“現在撿起來學,為時不晚。護理是門好技術,今后用得著的地方還很多。”

  船娘小聲說道:“我們當時也就學了一些推拿按摩的技術。打針都沒完全學會呢。”她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一樣,雙眼放光道:“許書記,你要是感到累,渾身不舒服的時候,我真可以幫推拿按摩。你想試試嗎?”

  許一山看她滿臉興奮的樣子,不忍讓她失望,便委婉說道:“好啊,等哪天有需要的時候,我就麻煩嫂子。”

  正說著,陳曉琪回來了。

  她一進門,便神秘兮兮地將許一山叫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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