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柳依然身子一抖,緊抿著唇不敢抬頭。
陳嵐回答道:“自從淘汰之后她就回公司了,好像聽王永建念叨過,說要雪藏她。”
裴沁音腳步不停,淡淡地說:“和她解除合同吧。”
這話傳入柳依然耳朵里,她思維呆滯了一瞬,等反應過來后猛地抬頭,卻只能看到一個被別人擁護著離去的背影。
她不明白這一切怎么就突然降臨了。
明明是一直盼望的解脫,但此時柳依然心中卻空落落的,因為賜予她這一切的,是裴沁音。
從始至終,就算是落下開除的指令,裴沁音卻連和她對視一眼都沒有,好像自己只是一個無關的路人甲。
直到此刻,柳依然才最為直觀地感受到兩人的差距,那些練習室里的記憶如泡沫般粉碎,現在的裴沁音已經站在了她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直再也看不見柳依然人影,陳嵐才對裴沁音開口,“我還以為你會留下她。”
她可是記得賽時柳依然對裴沁音做的那些事,原本以為裴沁音現在成了公司的老板,柳依然的日子會更不好過,卻沒想到裴沁音直接把她放了。
聽出陳嵐話語里的不解,裴沁音笑了。
這個笑容看在陳嵐眼里,耀眼而奪目,充滿著絕對的底氣。
少女聲線干凈,“我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為難的只是我自己的心情。”
“至于她,未來的日子里,她會在任何地方看到我,眼里都是我的作品,耳朵里全是有關我的消息和報道。”
裴沁音唇角的弧度加深,眼里那一絲囂張,深沉得令人迷醉:
“如果她放不下,那么她會長久地,繼續經受懲罰和折磨。”
-
處理公司的事情用了裴沁音好幾天時間,等事務交接完畢,她的假期已經所剩無幾。
決賽結束到入住宿舍之前,只給她們留了一周的假期。
直到最后一天清晨,裴沁音終于抽出時間去往孤兒院。
站在孤兒院門口,望著眼前略有些老舊的柵門,裴沁音眼底閃過一縷暗光。
所有場景都是記憶中的模樣,但即便是身臨其境,她心中還是沒有任何面見熟人的期待或傷感情緒。
但無論怎樣,今天這一趟自己必須得來。
邁步進去,門內三三兩兩玩耍的小孩子停下來,好奇地望著她。
裴沁音與孩子們打了招呼,卻沒有逗留,而是徑直向著院長的房間走去。
推門進去,房間里已經坐著一個人。
門內的溫度比外面一下涼了好幾度,光線昏暗,但馮婆婆好像并不受影響。
她面容安閑地坐在桌前,灰白的頭發利落地在梳成發髻,戴著老花鏡,手中拿著一張黃紙正在翻折。
沒有抬頭,馮婆婆好似僅憑腳步聲就認出了來人,一邊動作一邊笑著說:
“小音來了呀,你先等等,婆婆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老人的聲音像陳舊的木門轉動,裴沁音面色不變,甚至跟著笑了笑,在桌旁的小凳上坐下。
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桌面上擺好的大紅剪紙。
記憶中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畫面,馮婆婆在做事情,而她就在一旁折紙玩。
這么想著,雖然心中找尋不到原主的情緒,裴沁音的心情還是放松了許多。
她有預感,這位老人并不是壞人,否則祁燁不會引導她來到這個地方。
房間里只有指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裴沁音想了想,也拿起了一張紅紙,動手折疊起來。
馮婆婆在間隙里抬頭看了看她,彎眼一笑。
隨著裴沁音的手指翻動,一片紅色的楓葉漸漸成形,她拿起剪刀,仔細將葉片邊緣的鋸齒剪了出來。
“呵呵,這片楓葉倒是做得栩栩如生。”
裴沁音回頭,見馮婆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后,正垂目欣賞著她的作品。
她心中有些訝異,按照自己的警覺,不該被人靠近還一無所覺。
裴沁音再次加深了心中的認定,眼前這位馮婆婆,應該并不是普通人。
來人俯身拿起她手中的剪紙,“你知道嗎,楓葉有一個寓意。”
“什么?”
“歲月的輪回,”馮婆婆語氣放緩,她的聲音蒼老到有些沙啞,但卻無端讓人寧靜。
“抽芽舒展,從青變紅,掉落,然后再次循環生長。”
馮婆婆將楓葉放回裴沁音掌心,壓了壓。
裴沁音心中升起一股玄妙感,望向這薄薄的一張紙。
她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想起做這個,真的只是一時興起。
“婆婆,為什么我覺得,你的話里似有深意?”
馮婆婆笑了笑沒再多說,轉過身去,只留下一句話,“因果循環,自由定數。”
裴沁音將這八個字默念了一下,見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上沒有必要,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上。直到最后一刀剪下,收拾好碎紙殘余之后,她才開口問道:
“婆婆,今天我來找您,是因為心中有很多疑問。”
“嗯,是祁家那小子讓你來的吧。”
裴沁音點頭,馮婆婆和祁燁果然相互認識。
這背后,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真相連結在一起?
既然一切已經攤開,裴沁音干脆道:“婆婆,我可以問一問,我和祁燁的死后還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還有,為何我能夠帶著自己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既然如此,那原主又去哪里了?”
“你這個問題并不成立。”
馮婆婆雙手撐著楠木扶手,緩緩坐下,看向裴沁音時,蒼老的眼睛里是洞察一切的祥和:
“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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