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異樣卻讓慕琛短暫的暈眩。
意識恍惚間，慕琛竟然好像看到了尸橫遍野的戰場。
而在那如山一般高的尸體堆上面，卻站著一個女人，她正漠然地看著自己。
看清女人的面容，慕琛心底輕輕一顫，紀靈笙？
這是什么東西……
不等慕琛想通，忽然身后似乎傳來了女人的呼喊，而這聲音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皇上！”
只是，這一次對方為何會喚自己皇上？
慕琛似是不解，回過頭去，果然看見了紅拂。
但此刻的紅拂穿著一身奇怪的衣裳，臉上也并不是以往面對他時的溫柔或羞怯，甚至都不是最初相見時候的清冷。
她的臉上帶著恨意，咬牙切齒地質問：“你為什么就不肯聽我的？讓我們的皇兒繼位不好嗎？！讓他一統北夷和大夏，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打，為什么要殺害我這么多的將士！”
慕琛的心底狠狠震顫！
紅拂這話是何意？
北夷，北夷……
他倏然恍然大悟。
是了，紅拂身上的衣裳，不正是北夷王族的服飾嗎？
乍然見到，他倒是忘記了……
一時之間慕琛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眼前這副場景是怎么回事？
它一點也不像是幻象，也不像是個夢境，但如果這兩者都不是，莫非它是……真實發生的？
那是預言么？
畢竟慕琛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在戰場見過紀靈笙，紅拂也不是北夷王族……
然而，念頭至此，慕琛卻是開始不自信了。
紅拂她，當真與北夷王族沒有關系嗎？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就算一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但也只是本能的防備罷了。
并且紅拂的氣質與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王族女子該有的。
他一向對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同時也對內心的直覺深信不疑，是故在調查的結果沒有任何異樣后，他就信任了紅拂和翁先生。
主要還是慕琛太過自信了，這種自信讓他已經開始自大，不認為一個弱女子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掀起什么風浪，更不認為會有女人敢給自己下套。
就算有這樣的人，也一定會被他看穿！
從小在皇宮順風順水的生長經歷，導致慕琛養成了這般自大的性子，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上一世有著北夷和大夏國師的幫助，紅拂最終也確實成功了。
只是這一世有了紀靈笙這個變數，在她的各種手段下，現在就連慕琛都有了靈魂閃回的跡象。
如果此時大巫師還活著，那么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畢竟紅拂已經在慕琛體內中了蠱，一旦慕琛身體有任何異樣，大巫師都能夠察覺，進而采取應對措施。
雖然紀靈笙并不知曉這部分內情，但也不妨礙她能夠掌控一切，逐漸將局面扭轉為對皇帝、對紀家有利。
“慕琛，好好嘗嘗你前世造下的孽，所帶來的那些痛苦吧……”
注意到慕琛的意識已經混淆了前世今生，紀靈笙面色發冷，心中滿懷殺意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