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機甲狂奔 > 第九十一章 而已
  “無論世界多么糟糕,但我們可以給周圍世界更多的善意。”

  嘩啦啦的暴雨之中,方流云鬼使神差的將原本在心底里默念的話音,直接脫口而出,隨后年輕人沉凝一會,又是一句帶著認真的言語,淡淡響起于這廣場中,卻很快被暴雨聲淹沒。

  “每個人都是在夜幕之中狂奔的孤獨者。”

  下一秒,說完之后的年輕人伸出手,接住傘外落下的雨水,感受到外面暴雨有所減弱,沒有猶豫,直接抬步走入雨中。

  經過短暫的相處,已經大致清楚阿貝利大師脾性的方流云,自然是不會在此地多留,甚至于年輕人都已經打算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不過正當方流云準備大步離去時,他的腳步一頓,因為自早晨起便消失的那顆圓滾金屬球,不知何時卻忽然出現在了面前。

  隨后這顆泛著銀芒的金屬圓球內部一陣閃爍,向前滾動,使得方流云向后退出幾步,重新回到了那如同蘑菇般的大傘之下。

  “咦?”

  金屬球滾滾的反常舉動讓方流云的眉頭一挑,發出一聲帶著疑惑的輕咦,隨后在年輕人的注視之下,金屬圓球忽然間從頭頂裂開,從內部緩緩升起了一個平臺,同時這平臺之上,竟然還擺放著兩個包裝陳舊的酒瓶。

  面前出現的一幕讓方流云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繼續張嘴開口,聲音提高了不少:

  “這是什么意思?”

  “喝口酒。”

  剎那之后,一道極為嘶啞的聲音,直接于方流云后方響起,這道聲音聽起來無比的詭異,就好似一個年久失修,處處破損的鼓風機,在過了很久之后再次重啟時所發出的破爛聲響,以至于一時間方流云都沒有聽清,但還是本能的轉過身子。

  下一秒,隨著年輕人轉身,只見原本躺著一動不動的阿貝利大師,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坐起,整個人斜靠在大傘欄桿之上,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黑袍籠罩的阿貝利右手抬的很慢,好似這只手極為厚重,而對一位講究雙手靈活的機械師而言,這一幕無疑極為反常,與此同時,那顆從體內升起了平臺的金屬圓球,自動緩緩向前,來到了黑袍身影的旁側,如同一個忠實貼心的管家,獻上了儲藏的美酒。

  一息之后,阿貝利大師抬起的右手向前,五指握住了面前酒瓶子,嘶啞的聲音繼續傳出:

  “小子,我干了,你隨意。”

  話音落下,阿貝利沒有任何動作,但是虛空之中的以太之能卻瞬間開始震蕩,嘭的一聲將手中酒瓶子的瓶塞震飛,頓時一股極為刺鼻的烈酒味噴涌而出,讓平時并不飲酒的方流云,微微皺起了眉頭。

  “阿貝利大師,很抱歉,我不怎么喝酒。”

  下一秒,不卑不亢的聲音于方流云口中傳出,隨后年輕人還是緩緩轉過身子,望著大傘之外的漂泊大雨,從而不讓自己看清阿貝利大師的面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方流云自然也尊重這位怪異大師的社恐性格,接著年輕的聲音繼續于方流云口中傳出:

  “加勒城機械師公會所發布的機械師守則之中有這樣一個條例,機械師應當遠離酒精,以保證頭腦清明及身軀靈活。”

  此言傳出,身后斜靠著大傘的阿貝利,灌酒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將整瓶酒狠狠倒入口中,甚至因為酒精太烈,灌的太狠而開始劇烈咳嗽。

  “咳咳咳。”

  或許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開口,使得阿貝利哪怕是咳嗽,也帶著極為刺耳的嘶啞,隨后這位大師握緊手中的酒瓶,一字一句的聲音,向外傳出:

  “小子,你知道手冊上的這句話是誰寫的么,那是老子寫的,整個加勒城機械師公會所謂的守則,都是我編的。”

  阿貝利大師此言,讓方流云的雙眸下意識的睜大,眼里直接露出了些許駭然之色,隨后身后的阿貝利繼續張嘴開口道:

  “那份守則就是老子年輕時喝醉了寫的,所以這里面都是屁話,都是他媽的屁話!”

  一連兩句重復的言語,預示著阿貝利對于那份守則的不屑,隨后這位大師再次仰頭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同時也露出了袖口之下的右手。

  只見這只右手竟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血肉之軀,而是完全由某種金屬組成,并且在昏暗的雨幕之下泛著淡淡的銀芒。

  下一秒,已經完全將一瓶烈酒整個灌入口中的阿貝利大師,眼神開始變得迷離和痛苦,整個人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到方流云的身側,同時伸手拿起了金屬圓球平臺之上擺著的第二瓶酒。

  阿貝利的身軀顯得極為遲緩與厚重,這一點在之前拖拽時方流云便深有感觸,隨后年輕人眸子里的駭然之色更濃,因為其看到了身旁阿貝利握著酒瓶的金屬右手,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大師,您的手?”

  “手沒了,左右手都沒了。”

  阿貝利大師接下來的回應聲,讓方流云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因為他明白,對于一位機械而言,失去了雙手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其幾乎徹底失去了整個職業生涯,同時此生無望觸及更高的機械師領域,毫無疑問,這簡直就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金屬導電,難怪,難怪這位阿貝利大師身軀內明明有著不低的以太波動,卻會被山林間的機械陷阱雷霆直接電倒在地,一時半會竟無法爬起。”

  下一息,方流云恍然大悟,隨后其身側的阿貝利大師又將手中的第二瓶烈酒一口飲盡,整個身軀開始微微晃動。

  他本身就是一個酒量很差的人。

  很快,陷入暈眩的阿貝利那被黑袍籠罩的身軀開始晃動,踉踉蹌蹌后整個人向后傾倒,掙扎了幾秒之后,便完全倒在地面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隨后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方流云側身彎腰,剛想伸手扶起,動作忽然一頓,因為一道微弱的聲音,于阿貝利蒙面的黑布之下傳出:

  “我不是什么偷窺狂,我只想看一眼自己的女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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