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著沈舟的樣子有些無趣,寧凝不禁蹙眉道:“罷了罷了,本公主也不為難你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可以滾了。”
對于寧凝喜怒無常的性格,沈舟早就見怪不怪,沒有猶豫起身離開。
此時夜幕降臨,空中無月,星辰稀疏,天氣十分爽朗。
離開了四公主府后,沈舟輕車熟路地進了內宮。
不過他沒有著急回偏殿,反而避開了人,獨自在宮里閑逛。
皇宮戒備森嚴,不時有巡邏的御林軍經過,沈舟從一個小小的太監升為隨侍太監,可見能力不簡單,因此宮中的人也都熟識了他,見到他紛紛行禮。
因為他們明白,要是得罪了沈舟,萬一有個什么失禮便會小命難保。
坐在湖邊的涼亭中,沈舟莫名地感到一陣失落,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竟然沒有一點人情味兒,有的只是算計和陰謀。
人人都道皇宮好,卻不知高墻之內,是吃人不見骨的深淵。
回想他穿越之后,唯一能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的,只有幫助過他的孫公公了,孫公公是太監總管,在宮里年頭甚久,是最了解情況的人,若是能得到孫公公的幫助,豈不是一件利事?
想到這里,他覺得還欠孫公公一份大禮,改日若是得空了,方得親自拜訪才是。
翌日。
沈舟在皇帝和四公主那邊兩頭跑,辦完了一整天的事情后,他準備了一份厚禮便來到了孫公公的住處。
門口的太監見到他來,紛紛行禮。
“奴才見過沈公公!”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恭敬怕他的太監們,沈舟心里竟然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他剛來時在這里受盡折磨,這下搖身一變成了皇帝隨侍,還是四公主身邊的紅人,誰人不知道他沈舟。
他裝模作樣地輕咳了聲,捏著尖尖的嗓音道:“都起來吧,咱家過來拜見孫公公,孫公公可在房中?”
話音剛落,一個太監諂媚地出聲:“在地,奴才在前面給公公您帶路!”
沈舟微微頷首,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孫公公房外。
“咚咚咚!”
太監敲門后,出聲稟報道:“總管大人,沈公公求見。”
不一會兒門開了,孫公公一臉疑惑地站在門口,待見到沈舟時,黑眸閃過深意,急忙將人請了進去。
房內。
桌面上放著兩杯茶,沉默稍許后,孫公公率先開口道:“你找咱家可有要事?”
沈舟將厚禮遞給他,滿眼誠意道:“孫公公,知道您喜好喝茶,這是我特地費了心思弄來的上好的京城紅茶,送給您當作謝禮,感謝您之前的關照之恩。”
孫公公微微掃了眼紅茶,不動聲色地瞇起眸子,滿意道:“小沈,你是個機靈的孩子,咱家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你無需這般,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好。”
沈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認真道:“不瞞孫公公您,其實我確實有事想要找您。”
隨后就將被四公主安置在皇帝身邊做間諜的事說了出來。
“您也知道我在宮里也是腹背受敵,眼下陛下很信任我,但是伴君如伴虎,讓倘若我做錯了什么,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想請孫公公您的幫忙。”
“希望您能幫我在宮里活下去,自我進宮后,很久都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了,孫公公您讓我想起了我的父親,若是公公不嫌棄,我愿意認作您為義父!視你為親人!”
說著沈舟便跪了下去,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孫公公被這一舉動嚇壞了,趕緊站起來,為難道:“你這是做什么,咱家又沒說不幫你……”
反正自己也是閹人一個,無兒無女,若是有人能為自己養老送終,倒也是一件好事。
思訊之后,孫公公便答應了:“唉,你也是個可憐人,咱家心腸軟,能多你這么一個好兒子,也是咱家的福氣,你起來吧。”
沈舟聞言便明白過來,孫公公這是答應自己了。
他沒有著急起來,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嚴肅謹慎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三拜!”
“好孩子,辛苦了。”
孫公公將他扶起來,兩人寒暄了一陣。
沈舟始終也沒有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將自己的處境遭遇如實相告,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
孫公公到底還是宮里的老人,對于這些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把宮里的爾虞我詐也摸得徹徹底底,不然他也不會當上太監總管。
“你說的咱家都知道了,你放心,你既然認作咱家為義父,咱家也不會讓你出事。”
沈舟知道自己有了庇護,欣喜萬分。
孫公公隨后嘆息道:“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咱家畢竟只是一個奴才,哪里能左右君上的心思,眼下你就先做好該做的事,其他的就交給咱家。”
沈舟用力點頭,沉聲道:“義父放心,孩兒記下了。”
孫公公也有不少人脈,應允幫他除掉隱患。
沈舟很是感激,想要再次跪地謝恩,被孫公公手疾眼快地攔住了,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孩子,你將來的路還很難走,咱家不能一直幫你,你要有自己的能力去對抗敵人,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沈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沒多久,沈舟就走了,他不能在這里久待,以防皇帝和四公主那邊有人找他。
看著他的背影,孫公公陷入沉思。
自己是從先皇手底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也是先皇交代保護陛下的人,以前他只能暗地里替陛下分憂,他還擔心自己什么時候就不行了。
現在可好了,他已經有了能繼承他衣缽的人選。
沈舟的確是個好苗子,腦袋轉得也快,或許他是那個可以拯救陛下的人。
沈舟殊不知自己已經過了孫公公的考驗,心里還覺得喜滋滋的。
這天他不僅平安無事,還白白撿了一個爹,今后在宮里更是有了自己的勢力。
回到偏殿后,他沐浴更衣了一番,就開始偷偷修煉起真氣。
寂靜無人的夜里,沈舟靜靜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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