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馮易淵臉上的表情太瘋狂了,自己用刀抵住馮易淵的心臟,他不僅不怕,更是瘋了一般攻擊自己。
自己將他的右臂斬落下來,他只是痛吼著,發瘋地喊著要殺死自己。
左臂被自己斬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扭曲瘋狂,向著山崖躍去......
現在想來,馮易淵向山崖躍下,也未必是尋死,他在賭自己會救他。
自己救他的瞬間,他就能用僅剩的雙腳來殺自己,可以說他為了殺自己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馮易淵處在一種既瘋狂暴怒又冷靜的詭異狀態。
陸云又回想起昨天見過的馮易淵與今天趕路時的馮易淵,那時的他可沒有一絲要殺自己的跡象顯露出來。
這人要是之前就對自己有殺心,那未免也隱藏得太好了!
陸云越想越覺得此事詭異,他要帶著馮易淵回去,等后者醒來再好好審問一番。
吼!吼吼吼!
突然間,身后傳來憨貨急促而猛烈的咆哮聲。
陸云猛地轉過身。
只見一開始被他輕松擊暈過去的崔驪洪已然站了起來,只不過他的姿勢頗為怪異,頭顱耷拉著,雙腳懸空,就像是有一張巨大的看不見的手將他拎了起來一樣。
“桀桀桀......”
崔驪洪抬起頭,張開嘴笑著。
他緊閉的眼瞳此時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詭異感。
陸云招手,將憨貨護至身后,問道:“你是什么人?”
“白玉鵬。”
話音剛落,崔驪洪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球中倒映出了一個面色慘白的小胖子。
“是你!”陸云驚訝道。
白骨佛教教主的過去身!
吼!
憨貨也齜牙咧嘴地發出了一聲咆哮,全身煞氣滾動如沸水一般澎湃。
“青玉堂那個沒用的東西竟然輸在你手上了,那么沒用的東西,不過令本座詫異的是,你究竟是怎么擊敗青玉堂的,即便你已經達到了氣穴初階,也斷然不會是他的對手才對啊,莫非還有人在背后幫你?”
白玉堂詫異地喃喃自語道。
“你和崔驪洪是什么關系?”陸云沒有回答他的話,徑自反問道。
“他啊,呵,一個廢物罷了,苦于晉升無門的窩囊廢,本座只不過給了他一些資源,他就改投門墻了,本座閑著無聊,在他身上留了個標記,這不,這就用上了。”
白玉鵬控制著崔驪洪的聲帶說道,那語氣就像是在和多年不見的好友聊天似的。
“好了,本座的時間快到了,回到京師,咱們終有再相見的那一日,那時候,本座可不會像前幾次那么好說話了。”
說罷,崔驪洪的身體往后仰去,掉入了還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山崖下。
陸云沒有去追擊。
因為他看出來了,在白玉鵬離開崔驪洪身體的那一刻,崔驪洪全身的肌肉瞬間萎縮,精氣神全無,已然氣息無存。
不得不說,堂堂西廠三大刑官之一,死得如此潦草,實在是一種悲哀。
陸云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去,抓起昏迷的馮易淵道:“憨貨,走,我們先回去再說,沙棘崖下面今天先不著急全面探索。”
不把事情弄清楚了,陸云的心里總是有點疙瘩。
哼哧!哼哧!
憨貨站在陸云的影子下,打著響鼻似乎是在回應陸云的話,但它頭顱微垂,藏進了陰影之內,虎嘴緩緩咧開,露出了密集銳利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