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眾人等了好半天,才聽到太監通傳:“顧將軍到!”
趙墉在地上快跪麻了,他強忍著膝蓋的酸痛,事情已經做到這份上,他一定要看到顧奚被懲治。
殿外天色陰沉,一道高大健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不少大臣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這顧大將軍早朝比皇帝還要隨意,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大多是以軍營之事推托,皇帝也無話可說。
大臣們也都習以為常。
若是什么時候顧奚天天早朝都來,才是不正常。
顧奚目不斜視,走到趙墉身邊,朝皇帝行了一個禮。
“末將見過陛下。”
皇帝銳利的目光落在顧奚身上,審視了一番,才道:“適才趙狀元彈劾,道你動用私刑,廢了他的右眼,可有此事?”
顧奚點頭,“確有此事。”
眾人不敢貿然出聲。
反倒是趙墉,見顧奚承認了,立即道:“陛下,連他自己都承認了!您一定要替微臣討回公道!”
皇帝見他這般咋咋呼呼不知分寸的模樣,眉頭擰得更緊。
“顧奚,即便你是將軍,也不能隨意對朝廷官員下手。你可知罪?”
顧奚漠然道:“回陛下,末將知罪。”
皇帝:……
就不辯解一下?
皇帝沉默了一瞬,“既如此,那朕便降罪于你,這段時日,不必再去軍營,在府中閉門思過,罰俸半年。”
趙墉聞言有些急切。
“陛下,微臣被廢了一只眼睛,難道只是這般小小的懲戒就足夠了嗎?這對微臣不公,請陛下重新定奪!”
皇帝心里暗罵此人不懂規矩。
他難道不想趁機奪走顧奚手中的權力?
他當然想,只是如今北疆雖平,但各方勢力仍虎視眈眈,太子根基不穩。
此時奪走顧奚的權力并非明智之舉,萬一惹惱了他,舉兵造反,整個大慶又由誰來抗衡?
皇帝可不會做這種愚蠢之事。
他看向趙墉的目光有些冷。
“你這是對朕的判決有異議?”
趙墉心頭一驚,立即反應過來,不住地磕頭認錯。
“微臣不敢!”
皇帝冷哼了一聲。
“你還有什么不敢的?你敢在這金鑾殿上一直跪著讓朕下不來臺,還敢在朕面前搬弄是非,剛升的官這便不想做了?”
趙墉內心惶恐。
怎么也沒料到皇帝會有此一言!
“陛下!微臣當真不敢!微臣怎么敢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微臣冤枉啊!”
皇帝沒再看他,而是轉向了顧奚。
“顧奚,說說看,到底為什么要廢了他的眼睛?”
顧奚也算是皇帝一直看著成長到今日,若非勢力過于龐大,他也不會這般忌憚。
但顧奚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
若非趙墉去招惹他,顧奚又豈會廢了他的眼睛?
多半是這趙墉自討苦吃,偏偏今日又要鬧到他面前來,其心可誅。
顧奚這才看向地上的趙墉。
趙墉注意到顧奚的目光,如芒在背。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顧奚到底是因為哪件事情才痛下狠手,難道是派人去將軍府盜取信息被發現了?
又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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