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劍未配妥人已超凡 > 第85章 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鐘甄一聲“晏姑娘”后,凌天放竟睜開眼來,死死瞪著許舒。

  許舒也冷冷瞪著凌天放,“姓凌的,若不是我拼死相救,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你還瞪我?”

  這次,他故意用了女聲。

  他并沒訓練很多次,但卓越的學習能力,讓他很容易就掌握了變聲技巧。

  雖然,未必就和晏紫的聲音很像,但突兀的女聲,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他激動的情緒。

  鐘甄,花袍老者,背劍中年都沒覺得異常。

  唯獨,凌天放一聽,胸膛劇烈起伏,哇哇吐血。

  鐘甄趕忙運指,再封住凌天放數處要穴,“凌老,你傷勢很重,即便已經服下秘藥,也不是一兩日就能康復的,千萬不要動氣。”

  鐘甄安撫完凌天放,便問許舒道,“晏姑娘,說說當時的情況。”

  鐘甄急需掌握情況,他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么大好的局面,怎么就突然崩盤。

  許舒道,“進入石屋之前的事,我相信曹老和蔣大哥一定都說了,我就從進入石屋后開始說吧。”

  鐘甄點點頭,許舒道,“進入石屋后,我就聽見小公子和凌天放在談什么幾成,后來才知道是為了和園的利潤分配。”

  說話之際,許舒朝和園方向瞅了一眼。

  鐘甄擺手,“無妨,此地安靜,那邊我暫時叫停了,大家都在休整。”

  許舒接著道,“然后我就報說知道隗明堂大仇家的下落,小公子很感興趣,同意讓利到五成。

  凌天放也很滿意,本來談的很好。小公子那邊忽然來人送了兩張畫過來,問我那張畫上的人,屬于他們仇家的團伙,我看了看說兩張都是。”

  說著,許舒掏出兩張艷圖,快速在鐘甄面前過了一眼,爾后面露羞澀地收起畫作。

  他拿的兩張畫,正是當時挾持小公子時,搶奪來的。

  彼時,他就已經想到要用這些畫作攪渾水,只是沒想到凌天放居然活著回來了。

  此刻,他向鐘甄展現的正是晏紫和秦冰的兩幅畫。

  至于畫他畫像的那幅,早就被他毀掉了。

  鐘甄皺眉道,“這么說,隗明堂的仇家就是你一直在那個團隊?領頭的叫什么?”

  許舒道,“大家都不知道他姓名,只聽他自稱風流俏郎君。”

  一聽這名號,鐘甄越發不悅,冷聲道,“如此輕浮的名號,想來必不是良善之輩。好了,你接著說。”

  晏紫道,“我回答兩張都是后,小公子大笑,說我說對了,足以證明我的確知曉內情。

  緊接著,他便說了畫上的兩個女子,艷麗無匹,氣質天成,說一旦抓捕了,要將此二女金賢給大光明皇帝。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忽然進來一人,導致一切風云突變。

  那人是東海海盜白眉團伙的成員,穿一條花褲子,便以花褲子為綽號。

  我今次乘坐吉祥號出海,白眉團伙也在吉祥號上,我和那花褲子照過面。

  期間,花褲子還因為我,和那個風流俏郎君起過沖突。

  所以,他對我印象深刻。更麻煩的是,那個花褲子有聞香識人的本事,一下戳破了我的身份。

  至此,平和的局面徹底被打破。

  小公子以為我是他仇家,立時翻臉。

  不得已,我開槍打傷花褲子,花褲子刺傷凌天放。

  我趁亂用槍抵住小公子腦袋,再后來的事,蔣大哥和曹老就沖進來了。”

  鐘甄微微皺眉,“你是怎么逃出來的?靠挾持小公子?”

  許舒道,“怎么可能,當時我也以為拿住小公子就好了,沒想到小公子的護衛們根本不管,直接攻過來,我對天放了一槍,子彈被彈飛開去,我這才知道小公子有能護體的寶物。”

  待許舒說出了小公子有護體寶物,鐘甄心中的陰影隨之散去。便聽許舒接道,“我松開小公子,才要逃跑,他眼睛放出幽光,我覺得很難受。就胡亂開槍,并到處點火。

  想著便是死,也不能讓敵人好過。哪知道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亂了,接著就有人沖了進來,一通亂斗,我定睛看去,便瞧見了風流俏郎君。

  卻是他率人殺到了,我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再加上我變換了樣子,他也沒認出來我,我趁著混亂,逃了出去,在一個山洞隱蔽半個小時,待外面沒動靜了,這才趕回來。”

  鐘甄點點頭,“晏姑娘,辛苦了,你先去歇息一下。”

  許舒快步退下。

  “曹老,蔣兄,你們怎么看?”

  鐘甄低聲道。

  花袍老者道,“不就是這么回事么?怎的,王孫懷疑那丫頭說謊?不可能的!

  那丫頭有幾分本事,我一清二楚,她沒這個能力制造如此亂局。”

  背劍中年點頭,“我贊成曹老的意見。”

  他和花袍老者,皆有隱憂。

  他們也以為,整件事的亂子,就是因為小公子的人,認出了晏紫。

  而晏紫又是他們引進去的,自然被小公子當作興周會的人。

  偏偏晏紫又是小公子眼中的仇家團伙中的成員。

  如此,小公子自然認為興周會和晏紫背后的團伙勾結在了一起。

  這才翻的臉。

  按二人的思路,再往上推導,癥結便在于他們玩忽職守,放晏紫進入石屋。

  正因有這樣一番擔憂,兩人都有些心神不屬,哪有心情判斷許舒的口供真假。

  何況,他二人也找不到丁點懷疑晏紫的理由。

  鐘甄盤算一通后,也沒找到破綻,他固然怨恨花袍老者和背劍中年放晏紫進石屋。

  但當下是用人之際,凌天放已經倒下了,再發落花袍老者和背劍中年,他將陷入無人可用的局面。

  “王孫,該盡快決斷了。隗明堂的畜生,可不是好相與的,肯定會大舉報復的。”

  忽地,許舒從林子后面轉出來。

  霎時,鐘甄、花袍老者,背劍中年眼睛都直了。

  凌天放因為視線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鐘甄三人的表情,卻看不到許舒,急得眼珠在眶里亂轉。

  許舒原地轉一圈,“王孫,是我啊。現在換裝也是不得已,隗明堂的人真殺過來,我這副面目,安全一些。”

  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罩袍,只是已去掉臉上的矯飾,換成了本來面目。

  而他的本來面目,在鐘甄等人眼中,也毫不違和。

  因為,當時海上初見,他就是這副面目,結果被凌天放帶頭,誤會他就是晏紫。

  終于,許舒走到了凌天放視線所及處。

  才看清這張臉,聯想到小公子交給的那幅畫作,凌天放又開始劇烈喘息,嘴角溢血。

  “我看我還是找個清凈地方待著吧,姓凌的一看我就來氣,我再在這待會兒,他非氣死不可。”

  說著,許舒沖鐘甄行了一禮,便待離開,東南方向,忽然傳來呼嘯聲。

  便聽一聲高呼,“隗明堂的賤種們殺過來了,后路也被截了,不想死的,殺啊!”

  只見白眉從不遠處高高躍起,舌綻春雷,吼聲響徹和園。

  霎時,和園之內,正休憩眾人如宿鳥驚飛,紛紛朝鐘甄圍來。

  許舒趁勢隱入人潮,在地上抓一把石灰,在臉上擦了。

  他忽然意識到,換上本來面目,未必就一定保險。

  雖然,那幅才出爐的自畫像,被他搶了過來,焉知隗明堂的畫師不會畫第二幅。

  他沒急著去找白眉會合,而是隱在人群中,靜待機會。

  鐘甄心潮萬千,做夢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但眾目睽睽,他再不甘愿,也只能說上幾句鼓勁的話。

  下一瞬,隗明堂近三百人馬已出現在眼前,列陣朝這邊沖來。

  鐘甄一咬牙,下達了退入園區的命令。

  這是唯一符合客觀實際的命令,沒有人質疑。

  畢竟,園區內,還有大量的海獸存在,一枚枚源果源葉是一個個堡壘,一尊尊海獸,就是一條條護城河。

  幾乎眾人才退入園區,隗明堂大軍前鋒已經殺到了。

  身材胖大的惡頭陀面色鐵青,手中令箭一揮,用禾語高喝道,“為了明皇陛下,殺無赦!

  萬眾矚目之下,鐘甄一馬當先,殺向惡頭陀。

  他長劍所過,宛若靈蛇,幾乎無人能擋一合。

  惡頭陀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一柄丈許長的禪杖,從兩人肩頭飛入他手中。

  一百二十斤的熟銅禪杖,在他掌中輕如燈草,舞動如風,朝鐘甄狂卷而去。

  鐘甄竟一路向西,始終吊著和惡頭陀的距離。

  兩人追追逃逃,眼見已到和園門邊,惡頭陀怒喝道,“無膽鼠輩,便憑你也敢和隗明堂為敵。”

  這回罵的卻是周語,竟也字正腔圓。

  他不再追進,生恐鐘甄玩誘敵深入的把戲。

  鐘甄低聲道,“尊者容稟,我有一言要說與小公子聽。”

  他終究還是不想舍棄和隗明堂的合作。

  在他看來,今日的困局,完全是誤會造成的。

  只要解釋開了,一切便能恢復如初。

  即便小公子的條件苛刻些,即便小公子想要晏紫,他都能答應。

  “鼠輩,還敢弄嘴,想和小公子面談,先打贏本座再說。”

  惡頭陀恨毒了鐘甄。

  小公子被鐘甄的人一掌擊中胸口,五臟俱傷,服下數枚秘藥,才勉強止住傷勢,處于昏睡狀態。

  惡頭陀深知,以小公子地位之尊貴,一旦蘇醒,他罪責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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