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劍未配妥人已超凡 > 第80章 不談感情談利益
  一片鮮紅透明的魚片塞進嘴巴,才一合牙,魚片爆出鮮嫩微甜的肉汁,許舒差點連舌頭一起吞下。

  邵潤專心片魚遞給他,自己一片不吃。

  許舒一口氣吃了小兩斤,心頭饑火稍平,才意識到邵潤還沒開動。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向邵潤討要剔骨刀,要求換工。

  邵潤笑道,“許大哥,大海就是我食堂,你別替我操心。

  在往前走走,遇到長綠珊瑚的地方,會生一種雪云果,汁水最多,到時候我多摘幾個,那果子才甜呢。”

  說著,他又片下魚肉,朝許舒遞來。

  許舒也不客氣,一口氣吃了大半條,任憑邵潤如何勸說,也不肯再吃。

  邵潤不知從哪弄出個帶著凹槽的石頭,將魚肉放進凹槽搗成肉糜,喂給才睜眼又閉眼的江朝歌。

  半個小時后,一條魚只剩了一條魚骨。

  三人再度啟程。

  許舒從沒想過在水里泡久了會這么難受,全身發白發脹,他感覺自己和江朝歌整個人都腫了一圈,鼓囊囊地塞在救生圈內。

  倒是邵潤有超凡屬性加持,整個兒一條海魚,無論如何時都精神奕奕,滿面紅光。

  蒼茫的海面,一眼望去,寬廣得讓人絕望。

  又是一下午的漂泊,頭頂的烈日簡直灼心,邵潤在海上海下來回好幾趟,到底沒找到他所說的紅漿果。

  許舒整個嘴唇已干枯發白,一張臉只剩了慘白色。

  而他身邊的江朝歌則更是凄慘,一張臉曬得脫皮,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還發起了高燒,時而昏睡時而蘇醒。

  蘇醒時,僅有的兩句話,卻是讓許舒給他個痛快的。

  許舒看得心酸,好幾次都想順他心意。

  而邵潤則不知疲倦地在海底抓魚,想盡可能多的擠出魚汁,緩解兩人的脫水。

  許舒知道這是杯水車薪,無論他怎么勸邵潤不要白忙,邵潤只是不聽。

  “許大哥,看!”

  邵潤又從海面鉆出,懷里抱著條半人高的肥美大青魚,一臉的興奮。

  忽地,大青魚一個甩尾,掙脫鉆進海面。

  邵潤翻身就要鉆進海里,被許舒死死拉住。

  霎時,邵潤紅了眼睛,淚水在眶里打轉。

  “你已經盡力了,歇會兒。”

  許舒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他心里的絕望已經溢滿大海。

  時間一點點過去,頭頂的烈日終于不見了蹤影,一抹星輝忽地灑在海面,烏沉沉的天上,不見月光。

  許舒抬頭望天,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若是下雨,哪怕是暴風雨也是好的。”

  “嘟!嘟!”

  海面上忽然有了動靜。

  下一瞬,邵潤一個歡呼,從海面上跳起,噗通一下,又跌回海里。

  他笑著喊著,“許大哥,是小藍尾鯨,是小藍尾鯨啊。”

  他喊聲未落,兩個龐然大物快速朝這邊游來,與此同時,海面上噴出兩道水柱。

  兩條藍尾鯨近前,圍著許舒和邵潤歡快地游來游去,時不時往他們身上濺起大片水花。

  邵潤以手撫摸母鯨,一分鐘后,他又驚又喜地瞪著許舒喊道,“有救了,許大哥,有救了,往東有海島。”

  幾乎陷入半昏沉的許舒刷的一下,睜開眼來,取下背后的雙肩包,拆開防水袋,取出一根尼龍繩來。

  邵潤會意,立時將尼龍繩在母鯨身上綁了,再拴到兩個救生圈上。

  小藍尾鯨則拼命蹭著許舒,示意他跟著自己。

  許舒不忍拂它美意,干脆棄了游泳圈,跨在小藍尾鯨身上。

  小藍尾鯨歡快地鳴叫一聲,噴出一道水珠,撕開海面,劈波斬浪。

  許舒使出無極手的本事,如吸盤一般黏在小藍尾鯨身上。

  斑斕的星輝下,大海終于如多情的美婦沖許舒張開了懷抱,他迎風呼嘯,胸中塊壘盡消。

  天上的明月仿佛感受到他的歡快,扯下朦朦朧朧的面紗,放出玉顏來。

  霎時,大海上,星輝和月華鋪出如夢幻般的神境,許舒跨鯨跨海,縱情遨游。

  小藍尾鯨精力無限,馱著許舒竟遠遠甩開母鯨,暢游一個多小時后,許舒眼前忽然現出一片黑影。

  很快,那黑影漸漸清晰,正是一座海島。

  許舒激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二十分鐘后,他跳下小藍尾鯨背脊,踏上海島。

  找尋不過十分鐘,他便得一處泉眼,才嘗了一口后,他便將頭埋了進去。

  他貪婪地喝著清冽的泉水,險些沒撐破肚皮。

  隨即,他又轉回岸邊,正巧接到已昏死過去的江朝歌。

  他囑咐邵潤繼續和藍尾鯨母子溝通,自己則抱著江朝歌趕到泉眼,不停地取水來滋潤江朝歌。

  忙活一通后,邵潤趕來,告知已經和藍尾鯨母子交待好了,它們這段時間都會在附近游弋。

  許舒點頭,“你且看著老江,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將剔骨刀丟給邵潤,背著雙肩包朝島上趕去。

  一個小時后,他再度奔回,手上,雙肩包的外袋上,多了大把的藥草。

  而邵潤更是早早在泉眼邊,點燃一堆篝火。

  烘烤著江朝歌的濕衣。

  許舒便借著篝火,熬起了藥湯。

  他沒多少草藥知識,只是博覽群書,知道幾種能消炎的草藥,恰巧在島上找到一種。

  其余幾味草藥,在他看來,勉強能充當安慰劑。

  轉瞬,又是兩個小時過去。

  不知是許舒的草藥起到作用,還是江朝歌本身底子好。

  他的燒竟開始退了,許舒欣喜之余,不敢歇息,朝海島深處扎去。

  數聲槍響后,他肩上多了兩頭野味。

  兩個小時后,他和邵潤便吃到了鹽巴烤肉,蘇醒過來的江朝歌則喝上了肉湯。

  大量的肉食入腹,許舒的體力和精神迅速恢復。

  他心中藏事,忍耐許久,直到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便將自己的憂慮說了。

  江朝歌道,“許兄,你既有牽掛之人要救,大可先去。

  島上有吃有喝,我身體也大好了,野外生存,對我不是難事。

  再說,這里距離海戰地點不遠,中樞一定會派員前來勘探的,弄不好便會經過此處。

  說不定,等你救完人再來找我時,我已回大周了。”

  許舒道,“如此最好,這把黑虎,江兄留著防身,也方便獵野味,往南一百米,有個山洞,很是干燥,適合暫時棲身。

  不管江兄離開與否,若從金銀島歸來,我一定重回此處確認。

  若我不能來,小邵也一定會來。”

  邵潤用力點頭。

  隨即,許舒和邵潤開始準備工作,他們找來大片樹葉,封裝了十余斤烤肉,塞進雙肩包內,又搞來十幾個椰子,用長繩捆了。

  完成簡單的物資儲備后,許舒和邵潤辭別江朝歌,便再度向海中進發。

  邵潤引吭高歌,不多時,海面上便有回響,許舒和邵潤再度借著藍尾鯨之力,駛向大海。

  …………

  鼓浪號,許舒獨占艙室,勞心勞力一天的秦冰才將睡著,鐺鐺兩下,門敲響了。

  秦冰開門,晏紫閃身入內,她依舊是假織田康模樣。

  “又怎么了?”

  秦冰皺眉,這兩天,她累壞了。

  “白眉回來了。”

  一聲低語,不齒炸雷。

  當日,許舒和白眉冒險前往大禾號發展烹飪事業。

  臨行前,約定好了鼓浪號停駐在向西北的五十里外,避免大禾艦隊追殺。

  而這個距離,也是許舒和白眉能安然返回的極限距離。

  鼓浪號也是按約定做的,誰知停駐到半夜,遇到北海水師前來警戒的驅逐艦。

  探照燈打到鼓浪號上織田家的旗幟后,驅逐艦就追了過來。

  若不是任務在身,且怕發炮驚動大禾艦隊,鼓浪號早被那艘驅逐艦擊沉了。

  正因出了這等意外,鼓浪號一口氣遁出兩百里外,到了白天又怕遭遇兩國水師,更不敢回返。

  就這樣,鼓浪號徹底和白眉、許舒失聯。

  晏紫認為這未必不是好事。

  沒了強大的白眉和討人嫌的臭小子,鼓浪號上的新平衡快速建立,她既得安全,又得清凈。

  可她做夢也沒想到,白眉竟然返回了。

  晏紫才通報消息,秦冰立時困意全消,美麗的眼睛瞪得溜圓,“許舒沒回?”

  “沒有。”

  此刻,距離許舒和白眉前往大禾號,已經過去整整兩天兩夜。

  秦冰被許舒下藥,睡得昏沉。

  是在許舒走后,晏紫在厲俊海的監視下,入內叫醒她。

  在被告知前因后果后,秦冰表現得很平靜,心里早就煮開了鍋。

  擔驚受怕兩日,白眉回來了,許舒沒回來,她心理防線險些崩潰。

  “我去問白眉。”

  秦冰起身要走,晏紫死死拉住,“那家伙沒這么容易玩完,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話上了書的。”

  秦冰瞪著晏紫,“你到底是誰?”

  她聽厲俊海介紹過晏紫假扮織田康,騙過松下忍,卻不知她真實身份。

  但晏紫如此說許舒,分明和許舒有一段過往。

  “秦副隊難道忘了曹廣校家遇見的可憐人。”

  晏紫這話用的原聲,秦冰霍然變色,“你是晏紫,你怎敢找我!”

  晏紫道,“都淪落到同船掙命了,秦副隊還要擺官架子不成?有些事,你還是有機會問那臭小子才是,他說的更清楚。

  我現在想說的是,如果我們不勠力同心,用不了多久,便有滅頂之災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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