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劍未配妥人已超凡 > 第34章 失控
  王主任道,“段隊,谷隊,二位都消消火。這事兒怪我,但,也不能怪我。

  時間太巧了,今天早上,站里來人把那個副室級的胸牌取走了,另有任用。

  既是站里的決定,我只能服從。”

  許舒眼前陣陣發黑,段闊海原地爆炸,“草泥馬,姓谷的,還有老王,你們辦得好事。

  老子現在就去站里,討不回公道,老子這個隊長不當了。”

  “誰又對誰不公了?”

  一個氣質陰郁的瘦高個走進院來,二十七八年紀,一套正裝貼合地穿在他身上,胸前鐵制二豎的徽章閃動著光輝。

  “李參。”

  段闊海、王主任、谷春等人同時向來人行平胸禮。

  許舒暗暗納罕,段闊海和谷春的職級和這位李參一樣啊。

  幾人寒暄一會兒,許舒聽明白了,這個李參是站里參謀社的。

  所謂參謀社,和前世的秘書處功能差不多。

  “李參,您還有事?”

  王主任一張胖臉笑得盡是褶子。

  谷春道,“老段,你不是嚷嚷著誰把指標弄走,你就和誰不共戴天么?

  副室級的胸牌就是李參代表站里拿走,你待怎的?”

  段闊海心下一沉,咬牙道,“李參,我知道站里的指標緊,但我們九隊……”

  李參擺手打斷他的話,“老段,不是我要指標,是站里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別難為我啦。”

  谷春繼續拱火,“李參,段隊火氣正旺,為了一個指標的事兒,在這里大打出手。”

  說著,一直躺在地上昏死的陳衍宗。

  李參呵呵道,“你們弟兄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改天我做東,請諸位喝酒。

  老王,我過來是問長興西路怎么走,你派人給我帶帶路。”

  “李參,我住長興西路,我可以給您帶路。”

  許舒順勢而上,副室級黃了,日子還得過,李參必須交。

  “你住長興西路?”李參道,“這么巧么?長興西路1322弄226號,熟不熟?”

  “啊!”

  許舒驚呼道,“那是我家。”

  “你家!”

  眾人異口同聲,都怪異無比地盯著他。

  李參皺眉,“你叫許舒?”

  “是我。”

  “這是怎么回事,人就在內務堂,還讓我走這一趟。”

  李參嘀咕一句,熱情地和許舒握手,“這不是巧中巧么?這個副室級指標,上面指定要給到你這位有功之臣。”

  說著,他掏出一枚紅盒打開,一塊鉛質一豎的胸牌躺在里面,“恰巧老王在,后面走流程的事兒,就交給你了。諸位,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了。這頓酒,算我欠大伙兒的。”

  李參拍拍許舒肩膀,沖眾人一拱手,闊步去了。

  “這,這……”

  王主任臉如便秘。

  谷春牙齒咬得咯咯響,指著段闊海陰聲道,“你踏馬敢陰我。”

  段闊海瞬間明悟,谷春這是以為他提前知道李參的事兒,也不點破,“陰的就是你,老王,你可要替我作證,谷春這暴跳如雷的,明擺了是對站里的決定不滿啊。”

  谷春欲罵無言,氣急敗壞地去了。

  半個小時后,許舒和段闊海出了內務堂,許舒胸口多了一塊鉛制一豎的胸牌。

  他像才得紅領巾的小學生,胸膛挺得老高,生怕旁人看不見。

  “段隊,你說李參走這一趟,是怎么回事兒?真的是因為上面知道了我的功勞,還是說晏紫那伙人被抓了,開始論功行賞。”

  “想多了,這事兒八成是你那秦老師辦的。”

  “秦老師,她有這力度?”

  段闊海道,“小秦的底細,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東都來的。我和他提過一嘴,你要比武的事兒。”

  許舒想起當初他辦入職,也是秦冰面找的費老,暗道,秦老師的大長腿必須抱緊嘍。

  …………

  六月二十三日,上午十點,大考成績公布。

  這年月沒有查分熱線,只在各大考點張貼紅榜,公布過線名單。

  “這邊,這邊……”

  秦冰拉著許舒,擠到育才中學的紅榜處,大眼睛吧嗒吧嗒地找著。

  “第二十四行,第十七列,我說,您還沒夠啊。”

  許舒拎著一瓶汽水,額頭汗液涔涔。

  這已經是他和秦冰跑的第七個紅榜了。

  其實,每個紅榜的內容都一樣,自打秦冰找到自己的名字和分數后,就呈現一種非常狀態了。

  開始是蹦跳,接著是間歇性微笑,再后來,就拉著許舒開始跑榜。

  仿佛每跑一個紅榜,她就重新過線一回。

  至于許舒的成績,根本不用找。

  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

  他都是高居榜首,713分的總成績,被特意描紅。

  他下面的第二名則是664分,和他相比,徹底斷檔。

  高考成績下來后,許舒謝絕了菁才高中的各種表彰大會,蝸居修理廠,悶頭讀書。

  偶爾和張星擼串,日子過得悠哉。

  高考成績下來后的第三天,他被蘇檸叫去臨江大廈,參加了以豐程高分補習班名義舉辦的慶功會和答謝宴。

  許舒也沒想到,補習班的效果好得出奇,竟有三十七人過線,這是很可怕的比例了。

  配合著蘇檸的強勢宣傳,豐程高分補習班的知名度在迅速擴大。

  轉眼,到了七月三日,許舒來到春申火車站,送別張星。

  今天的春申站內,錦旗招展,鑼鼓喧天,無數身穿青色近衛軍軍服的入伍兵在車站匯聚。

  許舒拎著個碩大的包裹站在月臺上,十多分鐘后,換裝完畢的張星跑了過來,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肩章,擠眉弄眼。

  “和其他入伍兵是不一樣。”

  “那是自然,好歹我也是高中兵,入伍就是軍官,你且等著吧,將來我這肩膀上扛的肯定是將星。”

  許舒大笑,將包裹丟給他,“拿著吧,將軍大人。”

  張星撇嘴,“啥情況,這就要走?”

  “不是看你行李多,我才懶得跑一趟。”

  “著什么急啊,離發車還有半個點呢,我這都要走了,你小子就這么絕情。”

  張星嚷嚷道。

  許舒怔了怔,撫著他的肩膀,滿目深情,用沙啞的嗓音道,“你走,我不送你。

  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去接你。”

  “臥槽!”

  周遭的一眾新兵仿佛喝了一口腥風,惡心得不行,嘩地一下,全閃開了,用異樣的眼光盯著他們這對怨侶。

  “去你大爺的,滾,趕緊滾。”

  張星一把推開許舒,連忙解釋,“諸位,諸位,別誤會,我不是……”

  許舒哈哈一笑,闊步離開,身后傳來張星的喊聲,“老許,有事記得找我家老頭子。我和老頭子交代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要不辦,等著絕后。”

  此話一出,張星周遭的新兵瞬間一空。

  “老許,你個坑爹貨!”

  整個月臺,都能聽見張星絕望地咆哮。

  可惜,許舒已轉入候車大廳,根本聽不見。

  許舒正走著,兩個十三四的少女阻住他去路,其中高個兒少女笑得月牙彎彎,“小舅舅?”

  “明月,你怎么在這兒。”

  許舒一臉驚喜。

  這高個兒少女正是他姐姐許優的獨女蘇明月,也是這世上唯二和他有血緣的人。

  “真是小舅舅。”

  見許舒答應,蘇明月拉著許舒的手,開心得跳腳,“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你怎么這么個打扮啊。”

  蘇明月印象中的小舅舅,衣冠不整,頭發粗亂,眼前的小舅舅,一身干凈的運動裝,剪裁得體的發型。

  蘇明月用了很大力氣,才讓兩個舅舅的形象合二為一。

  許舒伸手要揉蘇明月的腦袋,蘇明月躲開,“不準弄亂我頭發。”

  許舒笑道,“你這是出遠門?”

  蘇明月道,“阿阮去應援,我給她做伴。”

  她身旁的娃娃臉少女,沖許舒招手,甜甜一笑,露出一對虎牙。

  “應援?”

  許舒這才注意到阿阮手里拿著一塊塑料板,上面覆著一張海報,送目望去,不知何時,類似的海報已散布整個候車大廳。

  這幾天,許舒也多次看到類似的海報,好像是一部叫《廊橋春夢》愛情片的宣傳海報。

  該片好像是國內拍的第一部有聲電影,宣傳力度極大,票房好像也極好。

  “就是去支持大明星司風塵啦,他又有一部新戲,在郁江開拍。

  阿阮去臨水探班,反正放假了,我陪她去。”

  “你們兩個小姑娘出門,太危險了。”

  “有場戲在郁江火車站拍,我們去看看,明天就回……”

  明月和許舒聊著,阿阮有些著急,好幾次悄悄在背后拽明月衣服。

  “小舅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走了。”

  明月急急取出個粉色的錢包,揀出一塊銀元,塞給許舒。

  許舒莫名其妙,“你這丫頭,這是做啥?”

  “明月,你天天不吃早飯,攢這一元錢,是給你小舅舅的呀。”

  阿阮撇嘴,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許舒。

  許舒愣住了,明月沖他招招手,先跑開了。

  許舒才發現小丫頭的皮鞋都磨出了白邊,衣服也舊得厲害。

  他趕忙來到候車廳左鄰的裕泰百貨,吃的穿的用的,買了兩大包,趕緊提了去找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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