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劍未配妥人已超凡 > 第14章 案發
  許舒正極目江天,有人拍欄作歌,“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筵中客,杯杯先敬有權人。

  文人相輕,世人多愚,不識英雄。”

  許舒看向那人,卻是先前出場的厲俊海,“厲老板言重了。”

  厲俊海笑道,“我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小兄弟若是瞧得上厲某,不妨通個姓名,咱們結個朋友。”

  許舒看不清厲俊海來意,但也不會拒人千里,他對厲俊海身旁收拾曲老八的寸頭青年印象深刻,嚴重懷疑那家伙是超凡者。

  許舒通過姓名后,厲俊海取出一張金色卡片,“許老弟如果瞧得上我這東薈樓,可以常來坐坐,憑這張卡,單人消費免單。”

  許舒接過卡片,暗暗好奇,厲俊海別無多言,轉身離開。

  ……

  周四下午,育才中學306教室,最后一場西文考試的考場。

  距離開考還有半個小時,許舒拎著兩根油條,找到自己的座位。

  時間還早,他一邊吃著油條,一邊翻閱一本大部頭《刑偵概論》。

  正看得入神,一陣香風襲來,抬頭一看,卻是秦冰立在身前。

  她今天換了一套連衣裙,戴著鵝黃色的發夾,亭亭玉立,既美且仙。

  “編制辦下來了,體制改革了,職級辦不下來,掛個辦事員,每月十三元七角五的工資,段隊在給你跑流程。”

  許舒蹭地起身,激動得滿臉脹紅,才伸手想要抱住秦冰,來個繞場旋轉,終究慫了,壓低聲道,“秦老師,大恩不言謝,晚上我請你吃李記湯包,咬一口飚油。”

  許舒開心無極。

  生而為人,安身立命是根本。

  秦冰幫他弄到編制,他再無憂愁。

  一月十三元七角五,養活一家不夠,卻已足夠他一人體面地生活了。

  “就拿湯包謝我?摳死算了。”

  秦冰橫他一眼,轉身離開,在不遠處坐下。

  許舒才意識到,這一科,他和秦冰被分到同一考場。

  叮鈴鈴,考試鈴響。

  兩名點驗官入場,點名查人后退出,隨后,一個三十來歲的男考官捧著試卷進來,穿一身花格子衫,引得所有人側目。

  拿到試卷,許舒迅速進入答題狀態。

  雖說他準備西文的時間最短,但對這種偏重記憶類的科目,他有天然的優勢。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他結束了答題,料定此科必得高分。

  閑來無事,他在腦海中重復記憶那本已看一多半的《刑偵概論》。

  半個小時后,鈴聲響起。

  許舒準備交卷,發現秦冰還在奮筆疾書。

  他只好坐下,假裝答題。

  不多時,全場考生皆已交卷完畢,就剩他和秦冰。

  臺上的花格子考官也不催促他們,又等兩分鐘,秦冰才站起身來,急急交卷,許舒跟上。

  “您好,交卷。”

  秦冰遞過試卷。

  花格子不接,笑瞇瞇道,“同學,晚上一起吃個飯?”

  秦冰皺眉。

  花格子道,“按理說,考試鈴響就必須交卷,你已經超時,我現在收你試卷,要為你擔不少風險。”

  才入教室,花格子就盯上了秦冰。

  若不是考試院有規定,沒有弊情,監考老師不得離開講臺,花格子早就溜到秦冰身邊監考去了。

  秦冰暗暗焦急,若交不了卷,這次預考可就全廢了。

  可要她答應花格子,也是萬萬辦不到。

  “老師,我交卷,一會兒哪兒吃,厲家菜不錯。”

  許舒越過秦冰,遞來試卷。

  “什么厲家菜不錯。”

  “不是晚交卷的,您都請吃飯么?不會厚此薄彼吧。”

  花格子怒視許舒,“你多大張臉,超時了,你的試卷作廢,趕緊滾。”

  “你怕不知道我是誰吧?”

  許舒壓低聲音。

  花格子昂揚道,“我管你是誰,你就是市令、區令的兒子,我秉公監考,你又能如何?”

  “你當真不知我是誰?”

  “你算老幾,滾!”

  “那你可知她是誰?”

  許舒一指秦冰。

  花格子傲然道,“不管你們是誰,我田某人一生只屈服于真理,還不曾怕過什么強權。”

  許舒沖花格子比出大拇指,下一瞬,他摘過秦冰手里的試卷,伸手抓過桌上才收上來的試卷,混著自己和秦冰的試卷,往天上一揚,霎時,漫天雪花紛飛。

  隨后,他拽著秦冰,風一般跑了出去,只剩花格子的咆哮聲在教室里回蕩。

  “哈哈哈……”

  梧桐樹下,秦冰彎著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舒遞過一瓶橘子汽水,“走吧,還欠您一頓湯包。”

  秦冰接過汽水,橫他一眼,“小氣勁兒。”

  紅唇輕抿,咕嚕咕嚕干了一大口。

  十分鐘后,兩人來到四馬路的李記小籠。

  許舒一口氣吃了十籠湯包,又在秦冰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打包了五籠。

  反正兜里快見底了,干脆吃爽快了。

  “老板結賬!”

  許舒沖熱氣騰騰的蒸籠后忙活的李老板招手。

  李老板笑道,“你旁邊的小姐結過了。”

  許舒瞪著秦冰道,“說好了我請你,你這樣可不好。”

  “誰請都一樣。”

  秦冰抽一張紙巾,擦了擦潤澤的紅唇。

  “改日,改日我請你。”

  “你還沒完了。”

  “那當然,這個仇必須報。”

  秦冰莞爾。

  許舒回到家時,已是黃昏。

  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晾滿了他的衣服,屋內屋外也收拾得干干凈凈。

  臥室的八仙桌上放了十幾斤水果,和三斤多的糕點。

  他一拍額頭,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嫁到城西的姐姐。

  收拾好衣服,他倒在床上,沾枕頭就著。

  次日一早,被哐哐搗門聲砸醒,外面傳來鄰居吳老二的聲音,說有他的電話。

  吳老二家經營一家報亭,也做公用電話的生意。

  他趕到報亭,一接電話,段闊海那仿佛含了沙子的嗓音就傳了過來,“叫上小秦,速來接我。”

  許舒撂下電話要走,被吳老二一把抓住,“八分。”

  許舒心中一痛,扔下錢,火速回家,踹響邊三輪,亢亢朝長興東路趕去。

  他接上秦冰的時候,秦冰剛洗完頭,還沒吹干,聽他催得急,套了件夾克,就急急奔下樓來。

  一路上,許舒都能聞到淡淡茉莉花香味。

  七點一刻,許舒接上在修理廠外跺腳的段闊海。

  段闊海跳上車,報了個地址,便要許舒全速前進。

  “什么事啊?段隊。”

  許舒油門拉到最大,呼嘯街道。

  段闊海道,“建筑三院的總師曹廣校死了,他掛銅一胸牌的。按照最新條令,這個級別的死了,咱們必須過問。

  如果涉及到超凡力量,就是咱們的活兒了。”

  說著,段闊海取出鐵二胸牌,在胸前掛了。

  秦冰也取出同樣鐵質但只有一豎的胸牌,在夾克上別住。

  許舒急了,“聽秦老師說編制下來了,我不掛個牌牌?”

  段闊海坐在挎斗里,吐一口煙,“你真得好好感謝小秦。上面正在改制,編制卡得最緊。

  放在以前,能入超凡小隊,至少鉛一的牌牌。

  現在能弄個編制,已經很不錯了。”

  說著,他朝秦冰遞過一塊巴掌大的鐵盒子。

  秦冰接了,把那鐵盒子塞在許舒的風衣口袋里。

  “什么東西。”

  “一張工作證,和一個大周銀行的賬戶,發工資用。”

  許舒心里一陣火熱,這可是安身立命的東西。

  他一手控著車把,一手伸進口袋,剝開鐵盒,拽出一張紅色皮質的證件。

  打開,證件上不僅有他的名姓、籍貫,還貼了照片,一個鋼印印跡正壓在照片上。

  “體士,怎么是體士?”

  途徑那一欄,居然填的是體士。

  段闊海道,“弄個體士,你我都少麻煩。”

  秦冰才要張嘴,段闊海瞥了她一眼,秦冰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八點十三分,邊三輪在一間白色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他們到時,小樓前已經停了七八輛自行車,和一輛嶄新的公羊牌汽車。

  才看見車牌,段闊海沉下臉來。

  秦冰臉色也很不好看。

  一行人走進小樓,便見兩名治安官在院子里值守,待段闊海出示工作證后,便有一名治安官引他們上二樓。

  當先入眼的是一間開闊的大廳,裝飾很考究,大廳向左有一條過道,兩個房間被過道分開。

  此刻,大廳里站了十來號人,大致可以分作三撥。

  一撥是以一個中年婦人為中心的,她頭上插著白花,正被兩個女傭圍著,低聲哭泣著,干打雷不下雨。

  另一撥是以一個胸前掛了鐵一胸牌的治安官為首,身后站著兩個配槍的治安官。

  他面帶愁容地注視著西面的主臥,那里正有兩個大白褂,圍在一張紅色的大床,在忙活著什么。

  最后一撥,領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矮胖子,他胸前掛著鐵二胸牌,一雙近圓形的眼睛咕嚕亂轉,頭上抹著厚厚的發膠,蒼蠅站上去,不小心能摔斷腿。

  許舒才跟著段闊海,秦冰入得廳來,有官身的互行平胸禮。

  “老段,多大點事,我既然來了,就沒必要勞駕你了嘛。”

  發膠男遠遠沖段闊海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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