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江稚沈律言小說 > 第294章 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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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怔怔望著他的臉,手還牢牢被他攥在掌心里,她聽著他的話,有點恍惚。
頭頂是燦爛的陽光,耳邊是溫柔的冷風。
她其實也不怕,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摔在地上,疼是會疼的,疼過之后自己爬起來就好。
沈律言看見她在發呆,也沒說什么,他牽著她的手,很有耐心帶著她適應,一點點往前挪,忽然之間他回過頭,伸手碰了碰的耳朵,似乎在確認她今天出門有沒有戴助聽器。
江稚下意識偏過了臉,她對他碰她耳朵這件事總是敏感。
沈律言的手指落在半空,僵硬了幾秒,他抿了抿唇,什么都沒說。
滑雪場很大,需要坐纜車上去。
沈律言沒帶她去最上面的雪道,只是先帶著她去附近適合新手學習的小雪道試了試。
江稚發現滑雪好像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么難,她以前周末的時候還去滑冰場里當過陪玩,滑冰和滑雪好像差的不大。
她學的很快,已經不需要他來扶她。
江稚的鼻尖被風吹得有點紅,她抬起眼,看向沈律言,她說:“你自己去玩吧,我已經會了。”
沈律言說:“我不急。”
江稚就沒有再開口勸,她不再滿足于在平地上練習,目光轉向了上面的雪道,她說:“我想從上面滑下來試試。”
沈律言有點放心不下,但難得看見她喜歡一件事,他一時竟然有些舍不得掃她的興:“好。”
等江稚真的站在了坡頂,心里還是害怕的。
盡管這個坡度已經是整個滑雪場最小的那個,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她緊緊握著手里的滑雪桿,閉了閉眼睛,感受到了山上凜冽的風,這里的風好像都帶了點草木香。
沈律言站在她身邊,偏過臉看著她:“怕不怕?”
江稚掌心冒了汗:“有一點。”
她轉過頭來,“摔到雪面上會很疼嗎?”
沈律言對她笑了笑,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會狂妄自大的讓人反感,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會讓人想要相信他:“我會接住你的。”
江稚沒吱聲,她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做足心理準備后義無反顧沖了下去。
她盡可能保持身體的平衡,不需要加速滑行的速度已經很快,她尚且還不能很好的把握方向,只能僵硬著身體順著一個方向往下。
耳邊驚過一陣風,男人輕松追上了她,他輕松把控了速度、方向,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側。
男人眉眼間的雪皚不知何時起悄然消散,從容平靜的神色,叫人覺得溫柔。
快要到底的時候,江稚試著減速,卻無濟于事。
身體逐漸開始失控,她閉上眼睛再摔倒的那一秒種被男人穩穩接住。
她整個人幾乎是撲進他的懷中,和他砸了個滿懷。
沈律言背先著地,他穩穩接住了她的身體,順勢抱住了她。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間,他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是一種很好聞的橙花香。
江稚趴在他身上,半天都起不來。
腳上的雙板實在是太沉了,她根本抬不起來,這會兒站起來都很艱難。
沈律言好像是故意的:“你還要趴多久?”
江稚有點生氣,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先慢慢撐起上半身,她現在幾乎是跪坐在他身上,她努力嘗試了會兒還是不行。
陽光照著她透白的臉,瞳仁的顏色被光線折射出一種漂亮的淡茶色,她沒好氣地開了口:“我起不來。”
沈律言很享受的躺在雪地里,神情悠閑,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也不在乎能不能起得來。
他看見她有點氣鼓鼓的表情,心情很好,至少她這樣是生動的。
不像平時被抽走了所有生機,死氣沉沉。
沈律言的腦子里忽然冒出一些荒謬的念頭,比如時間能夠停在這個時候就好了。
一直一直都這么平靜溫馨就好了。
粉飾來的太平也是太平。
他回過神,笑吟吟望著她,明知道她自己這樣是站不起來的,還要去逗她:“是不起來,還是不想起來?”
江稚惱羞成怒,忍不住瞪了瞪他,沒什么殺傷力,反而很可愛。
“你什么意思?我一點兒都不想占你便宜,你不要想的那么多。”
“可你現在就是趴在我身上不愿意起來呢。”沈律言好像喜歡上了逗弄她,寧愿她對自己發脾氣,也不要她像個沒有情緒的人面對自己。
江稚好似真的被他惹惱,啞口無言后氣呼呼翻身,長板不小心卡在圍欄最底下的縫隙。
她扶著旁邊的圍欄,又試了幾次還是抽不出長板,被卡那里還是不能動。
她下意識用求救的眼神朝沈律言望了過去,男人不慌不忙站起來,他蹲下來,有點幼稚的和她商量:“我幫你,你親我一下。”
江稚扭過臉,耳朵不知道是被凍紅的還是原本就那么紅,她說:“我等工作人員過來。”
沈律言嘆了嘆氣,退讓了一步:“那這樣,你請我喝杯咖啡。”
江稚勉強同意了這個交換,沈律言滿意的笑了笑,他站起來,輕而易舉就將圍欄抬了起來,江稚連忙抽出腿,雙手攥著他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
咖啡廳就在入口處。
江稚很講信用,一言不發去給他買咖啡。
沈律言的眼角眉梢帶著他自己都發現不了的淺淺笑意,男人不徐不疾跟在她身后,乖乖在門口等她。
江稚點了杯冰美式,她買好了咖啡,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坐在木椅上的男人。
他低著頭,百無聊賴玩弄面前的綠植。
他的側臉都很精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好看。
江稚斂了斂神,拿著咖啡若無其事朝他走了過去,剛走到他面前。
江歲寧不知何時從另一個方向出現,“沈律言,要喝水嗎?”
她朝他遞了瓶礦泉水。
江稚忽然想到高中時候的事情,江歲寧不是每次都會去籃球場看他打球,可只要她在,沈律言從來都是從她手里接過冒著寒意的冰水。
那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不受控制往她腦子里冒。
沈律言似乎發現了她的目光,他先和江歲寧說了聲不用,然后望向了她:“我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