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內的氣氛有些冷凝，一道低沉的男聲在這時，適時響起。
“姥姥，你今晚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送您出去。”
聽到聲音，江眠眠抬起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厲景行。
想到什么，江眠眠雙眼閃了閃。
然后，她的手被一只大手快速的捏了下，力道不算輕。
江眠眠眼皮一閃，掀起眼簾看向身側，眼神多少有那么點欠缺底氣。
她被老爺子和厲景行將了一軍，在生日宴上被宣布她跟厲景行在一起的事，她可沒忘記。
心頭訕訕。
于是在對上某人幽深看不出真實情緒的黑眸時，江眠眠沖他咧了咧嘴角，討好意味明顯。
厲靳深面無表情。
江眠眠：“......”
聽到厲景行開口的程竹貞愣了一下，偏頭朝他看去。
厲景行年輕俊逸的臉覆著一層面對她時從未有過的嚴肅，盯著她的眼隱見抑色，在她看向他時，再次開口：“姥姥，走吧。”
程竹貞盯著他，一瞬間仿佛不認識她這個外孫。
她沒有說話，保養得宜的臉上亦有訝色和省視。
厲景行瞇眼，直接朝她走來。
程竹貞：“......”
有那么一刻，她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打算強迫她，把她帶走！
她心跳有些快，他的反應讓她感到受傷。
走近的厲景行，也看到了她眼底浮動的傷心，他眉頭壓了壓，到底忍住了那股想要采取強制手段將她送走的沖動。
他挑眼看向厲月榕。
厲月榕心領神會，挽住程竹貞的手臂，柔聲道：“媽，我也累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程竹貞傷心的看了眼厲景行，嘴角失落的抿著，由著厲月榕挽著她朝門口走去。
厲景行沉著臉，朝江眠眠那邊看了眼，跟上。
厲景行親自送程竹貞和厲月榕到酒店外。
司機開車過來。
厲景行示意厲月榕先上車。
厲月榕便直接上車了。
看到厲月榕自個兒上車了，程竹貞大約猜到什么，沒動。
厲景行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扯唇：“姥姥，生氣了？”
調調吊兒郎當的。
程竹貞掀起眼皮看他，眼神怨懟：“你還當我是你姥姥？”
厲景行挑唇，把人輕輕摟到懷里：“瞧您說的，在孫兒心里，您一直是我美了一輩子的姥姥。哦，不止美了一輩子，您的心性也還跟年輕小女孩兒的一樣。”
“少說這些不著四六，一聽就是哄我的話，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是遭嫌棄的時候了。”
程竹貞疼愛厲景行，厲景行待她也素來親厚，像方才那樣對她沉了臉色又是頭一次，程竹貞自然受不了，便沒平日里那般好哄。
在外人眼里一點就著的厲景行，此刻反倒耐性十足。
聽到程竹貞故意的話，他還是笑：“我看誰敢嫌棄您！像您這樣美麗優雅端莊可愛，又慈愛包容兒孫的姥姥，世上找不到第二個。誰要是敢嫌棄您，孫兒我第一個收拾他！”
面對厲景行，程竹貞也不過是個普通小老太太，雖然她看起來不老。
被厲景行耐著性子，連翻糖衣炮彈的攻擊，她想繃的，卻到底沒繃住，拉著的嘴角勾了起來，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下：“貧嘴！”
厲景行也不躲，揚眉看著總算笑了的小老太太。
程竹貞打了一下就舍不得再打。
氣消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欲言又止。
厲景行大概知道她想說什么，或者想問什么，眼廓輕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