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和七小姐不是公門中人,這話本官可不好與你們二人說。”
  “哦,這樣啊。”謝長淵點點頭,“那就算了,我們過來是因為府上那兩位姑娘醒了,大夫看過,狀態還不錯。”
  “她們說,那刺客說過一些什么,所以來你這里瞧瞧,看你怎么安排,是過去問,還是我們把人送到大理寺來你再詢問。”
  陸漢秋瞇了瞇眼:“這樣嗎?”
  “不錯。”謝昭昭也說:“刺客有口音,而且還——總之應該對案子的進度有幫助。”
  “好!”
  陸漢秋點頭,“那兩位姑娘遭逢大變,恐怕也不好挪來挪去,本官到定國公府上去問吧……不過現在時辰晚了,明日,明日一早過去。”
  ……
  定西王府寒月軒
  云祁前去宮中稟報案件進度,剛回到府上,林野便前來稟報陳書蘭的事情。
  “有點太招搖了。”云祁淡淡說。
  林野納悶:“什么招搖?主子的話屬下怎么聽不懂。”
  “謝五,還有昭昭。”云祁端了一杯溫茶潤口:“他們都不是莽撞冒失的人,陳書蘭醒來,并且還能說出刺客的一些事情,這種大事,直接就跑去告訴陸漢秋了……”
  “倒像是故意設什么局。”
  林野似懂非懂,“主子是覺得,他們想借著陳小姐,做魚餌,引誘那背后的人出來嗎?”
  “嗯。”云祁笑了笑,“那背后的人不是蠢貨,這種餌這樣的明顯,他恐怕……”
  “主子知道是誰?”
  “不知道。”
  林野頓了頓,又說:“那主子是覺得,那個人很聰明,這么明顯的局不會踩嗎?那謝五公子和七小姐豈不是白忙了。”
  “也不會。”
  云祁似笑非笑,“他盯上陳家,是因為冀北中山王,京中陳家越是慘烈,中山王就會越憤怒,越不滿,你想想……陳志緣已死,現在還沒查到背后的人是誰。”
  “如果這個時候,陳書蘭又死在了謝家,謝家說的清楚嗎?”
  林野腦子里“嗡”的一聲響,“那肯定是說不清啊,中山王十分喜愛陳小姐這個嫡孫女,先前就因為殿下喜歡謝七小姐,不愿和陳小姐訂婚約,那中山王或多或少對謝家和殿下就有些不滿了。”
  “如今再出這種事情,中山王必定仇視謝家。”
  “所以——”云祁淡淡道:“那人不會作壁上觀的,他手上有刺客可用,而這些刺客事敗之后要么當場咬舌自盡,要么都能受住各種嚴刑拷打。”
  “他根本不懼派出去的人被人拿住……”
  “現在京城已然是一池渾水,他派出去的人若得手,陳書蘭死了,那么局面更加復雜難以收拾。”.五0.net
  “如若他的人失手,陳書蘭沒死,也不過是多損失幾個行尸走肉般的刺客,與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大的影響,所以我猜,他會派人去殺陳書蘭。”
  “而且極有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不過……”云祁忽然冷笑一聲。
  既然對方動作這么大,那他不還他一個大的,實在對不起那人這般處心積慮。
  “咱們的大理寺卿陸大人,可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能叫死人說話,讓不愿意開口的刺客張嘴說實話,對陸大人來說,從來不是什么問題。”
  ……
  涼國公府
  謝昭昭和謝長淵回來之后,便給陳書蘭所在的海棠居暗暗加強防守。
  “消息已經散出去了。”謝長淵說道:“那背后之人在京城應當是耳聰目明,必定很快就收到,我們且做好準備,等著甕中捉鱉。”
  “他或許不會來。”謝昭昭垂眸說,“畢竟這看起來就是個局。”
  謝長淵笑道:“是,有點明顯,但萬一此事為真,他便要暴露,我想他就算是賭一把,也會踩這個套,而且——”
  “除夕那夜,他為了殺陳書蘭可謂煞費苦心,甚至不惜砍殺好多和陳書蘭類似裝扮的女子,就是為了引發京城百姓對這幕后黑手的憤怒和仇視。”
  “更為挑起中山王的不滿和怒火。”
  “如今陳書蘭還活著,他怎么可能干休。”
  “嗯。”
  謝昭昭點點頭,“不錯,總之是不見什么進展,那不如就試上一試……不過五哥可要護好陳小姐安全才是。”
  “什么?”
  謝長淵皺眉:“為什么是我?”
  “我要在暗處好好探一探。”謝昭昭說道:“不能白設此局……而且府上所有人,五哥的能耐最強,我最信得過五哥。”
  “好吧。”謝長淵撇撇嘴,“沖你這最后一句話,哥哥就任勞任怨這一回吧。”
  他又好奇地問:“你打算怎么探,探哪里?”
  謝昭昭笑:“天機不可泄露。”
  ……
  周王府
  一個瘦高男子一路快步進了周王寢居:“殿下,大事不好了,那個陳書蘭醒了,說知道刺客許多細節,還說那刺客似乎說了背后主使之人。”
  “哦?”
  周王容色淡淡,笑了笑說:“她縱然出身將門,但也不過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大家閨秀,就那片刻功夫,她能看出多少刺客細節?”
  “更何況冥樓養出的殺手訓練有素,絕不會無故廢話。”
  “要是這些殺手隨意就說出背后主使之人,本王如今焉能毫發無損地坐在這里。”
  男子一怔,“殿下說的也不錯,想來是他們查案毫無進度,所以故意放出這么一樁消息給咱們,讓咱們入套,那屬下便當沒這回事。”
  “倒也不必。”周王說道:“他們既然搭了臺子,若是沒人上去唱戲,豈不是冷清?”
  “那殿下的意思是——”
  “派幾個人去吧。”周王啪嗒一聲把手中棋子丟在棋盒之中,“能殺陳書蘭最好,殺不了,就留點線索……”
  “案子這么多天沒有絲毫進展,父皇心情不好,太子皇兄想來也倍感壓力,都是自家兄弟,本王實在不愿看他如此焦頭爛額,就幫他給這案子,找點進度吧。”
  男子眼眸微斂,聽懂了周王話外之一,拱手領命:“屬下知道了,這就安排。”
  他退走后,周王嘆了口氣,“早知陳書蘭這么不好殺,當初不如直接出面救到自己這里來,中山王多少會承幾分人情。”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