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此時蘇挽月的模樣，在陳嬤嬤眼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別說她，周圍的眾人都愣住了。一個貌若天仙的女人，竟然拿著滿是豁口的碎瓶子說著不著調的話，這不是瘋了是什么？蘇挽晴更是被嚇得臉色煞白：“月兒，你在做什么？今天來這里的，都是秦王妃的客人，你得罪得起嗎？”
蘇挽月歪頭看向蘇挽晴，過程中還不忘瞥了眼秦王妃。“我也是王妃請來的客人呀，這么說……你們是覺得，我是能得罪的？”
精致的臉上帶著優雅的笑容，卻因為她的動作讓人覺得不安。都是深宅內院的女子，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個個都努力往后縮，怕被蘇挽月發瘋砸了。秦王妃也很是害怕，但是作為發起人，她還是壓著心驚開口。“蘇挽月，你怎么敢在本王妃的宴會上如此大鬧？來人，將她綁起來！”
“王妃是真的不怕事情鬧大呢。”
蘇挽月面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變化，嗓音很是嬌軟也更加讓人害怕。“你這樣做，是想挑起將軍府和秦王府之間的爭端嗎？”
“還是說，王妃是因為被我戳中心事，所以要綁我？”
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手里還掂著碎花瓶，怎么看怎么像個女流氓。如此的挑釁，哪里是胸大無腦的秦王妃哪里受得了的？“侍衛呢？都死了嗎？將這個發瘋的女人給我綁起來！”
兩個侍衛走進來，伸手就要抓蘇挽月，可他們還沒有動作，一道身影閃過，兩個侍衛摔倒在地。九月按著兩個侍衛，對蘇挽月行禮：“夫人受驚了。”
緊接著，一道冷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綁她？你們是有幾條命？”
是凌子毅。蘇挽月握著花瓶的手竟然抖了抖，即使剛剛秦王妃喊人要綁她的時候，她都沒有絲毫慌亂。此時聽到這個聲音，她的心情卻復雜到了極點。他的出現，是為了她吧？“老爺，他們對夫人喊打喊罵，還要綁了夫人，是奴婢無能，沒有照顧好夫人。”
安然第一時間上前。蘇挽晴看到凌子毅的時候，心情也很是復雜。之前在蘇家的時候，凌子毅在明確表明他慣著蘇挽月，所以他真的是被她吸引了？不可能。“子毅。”
蘇挽晴站起身，帶著些許泫然欲涕的味道：“怎么辦？月兒這次是真的闖禍了，她竟然敢在秦王妃面前一次次的口出狂言！”
“質疑秦王世子的身份，這是對皇室的詆毀，可是重罪啊！”
凌子毅根本沒有理會她，他走到蘇挽月面前，伸手去拿那個碎瓶子：“給我。”
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凌子毅真的和她們沆瀣一氣，蘇挽月也只能引頸受戮。關鍵是蘇北安和蘇南風在將軍府，即使她有七十二變，也只能獨善其身。可是護不住那兩個孩子，她過得再好也毫無意義。她的手松開，凌子毅接過那個花瓶隨手丟到地上，瓷瓶碎裂聲讓秦王妃再度不滿。“凌將軍這是什么意思？”
話聲剛落，一列羽林軍走了進來，為首的還是跟在皇帝身邊的大內總管馬三和。他手里的拂塵一揮，對著凌子毅行禮：“凌將軍。”
凌子毅微微頷首：“馬公公到此，所為何事？”
“瞧咱家這腦子，是要傳陛下的旨意。”
“公公請。”
他們寒暄了兩句，馬三和的拂塵再度一甩，臉色都從方才的滿臉和氣變成了一臉橫眉冷對。“秦王妃接旨！”
秦王妃趕忙跪倒在地：“兒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王妃燕秦氏與人私通，混淆皇室血脈，貶為庶人，從此圈禁。欽此。”
尖銳的嗓音讓秦王妃直接趴倒在地上：“公公，父皇定然是聽了小人讒言！我、我沒有……”“秦王妃……”馬三和剛說了一句，就改了口：“已經被廢了，你就不再是秦王妃了。但是咱家還是要讓你明白，陛下是明君，定然是有十足的證據。”
“你那奸夫已經承認，陛下也安排御醫一一驗證了血脈。”
“你這禍亂皇室的血脈，罪不容誅，快拖下去！免得臟了各位貴人的眼。”
羽林軍將哭叫不休的前秦王妃拖下去，馬三和又笑著看向凌子毅。“將軍得勝歸來，與嬌妻幼子團聚，真是一段佳話。”
“咱家應該向將軍道賀，可是還要去秦王府宣旨，只能口頭說一句。”
凌子毅很是客氣：“公公有心了，正事要緊。”
“那咱家告退了。”
“公公慢走。”
馬三和前腳一走，后腳茶亭就炸鍋了。“世子真的不是秦王的？”
“怕是不止是世子，你沒聽凌夫人說？府上孩子都不是秦王的！”
“秦夫人還真的是有本事，一眼就看出秦王沒有生育能力。”
“有本事，就是不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凌將軍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不是，凌將軍能這么護著她？”
“……”明明偷偷說小話，偏偏給蘇挽月聽了個清楚。她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要她聽到還是不要她聽到，但是她知道，關于蘇北安和蘇南風的身世，是沒有人敢嚼舌根子了。蘇挽月看了眼呆在原地的蘇夫人和蘇挽晴。“想不到秦王妃是這樣的秦王妃，姐姐之前和她走得那么近，就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嗎？”
“該不是你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處處為她遮掩吧？”
睜著眼睛說瞎話，誰不會呢？蘇挽月輕聲細語地抹黑蘇挽晴，讓蘇挽晴一張臉都黑成了鍋底。只是凌子毅在，蘇挽晴自然是不能撒潑。她再度顯現出梨花帶雨的模樣：“子毅，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讓月兒不滿。”
“可是我也是為了她著想，生怕她得罪了權貴，影響了你的仕途。”
凌子毅淡聲開口：“你管好自己就行，月兒由我護著，負責開心就好。”
偶買噶，這男人好會說情話！蘇挽月都有點傻了。蘇挽晴卻是氣得發抖，她不明白，明明那么愛她的凌子毅，怎么會這么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