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錯，倒是不怕濤子一驚一乍的。
我淡笑一聲：“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再飛嘍？”
濤子得到確定的答復，興奮的一蹦三尺多高：“發了發了，這下怎么是徹底發了！”
我瞪了他一眼：“把你這興奮勁收起來，這事，目前僅限咱們三個知道，明白嗎？！”
濤子連連點頭：“是是是，明白明白。”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他眼睛依舊賊亮。
胖子笑了一聲：“金條換成錢，亦真亦假，似實還虛，這手貍貓換太子，用的實在是高明。”
我一愣：“什么貍貓換太子？”
胖子笑道：“話說當年的宋朝，李宸妃給宋真宗生了個兒子，但這消息讓獨得圣寵的章獻皇后劉娥心生嫉妒，就跟太監郭槐設計，用扒了皮的貍貓換走了嬰孩，這就是貍貓換太子了，仔細想想，這不就跟咱們用錢把金條給換了一樣嗎？”
我皺眉：“都什么玩意，用貍貓換孩子，真當皇帝是傻子了？”
換句話說，曹龍也不是傻子，這里面的事，遠不止這么簡單。
胖子擺手道：“明哥別急呀，這是戲說，不是真的，不過倒是有原型。”
濤子問了句：“原型是啥？”
胖子道：“原型是劉娥有不孕之癥，一生未給宋真宗生過子嗣，后來劉娥侍女李氏意外懷了宋真宗的孩子，劉娥就想把孩子過繼過來……”
濤子插話說：“等會，劉娥的侍女咋就懷了皇帝的種了？”
胖子鄙夷的看了濤子一眼：“在古代，陪嫁的侍女幫皇后伺候皇上，尋常人家陪嫁的丫鬟幫小姐伺候老爺，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濤連連暗搖頭，感慨道：“這些優良傳統咋就沒流傳下來呢？”
胖子更加鄙夷：“真服了你了。”
我看向他：“接著說。”
胖子應了一聲，繼續道：“是這樣，李氏生了孩子后，就過繼給劉娥了，還被封為了太子，這太子就是后來的宋仁宗了。”
“李氏生了孩子后就出宮了，宋真宗封她為崇陽縣君，劉娥垂簾聽政時封她為‘宸妃’給了她名分。李宸妃去世的時候，是穿的皇后服，以一品夫人之禮安葬。”
“有呂武之才卻無呂武之惡，這話就是評價的章獻皇后劉娥。”
濤子納悶道：“呂武之才呂武之惡，這又是說的啥？”
胖子一臉的無奈：“劉邦的媳婦呂雉，唐朝的武則天，呂武就是說的這倆人。”
濤子又問：“這倆女人不好？”
胖子撇撇嘴：“知道什么叫‘人彘’不？知道‘殺母取子’是怎么來的不？呂雉有個名號叫‘毒后’，知道這名號咋來的不？”
“還有武則天，男人做了皇帝，后宮佳麗三千，她做了皇帝，后宮男寵三千。這無可厚非，問題是，她還讓男寵參政，導致朝綱大亂，引發了神龍政變，還有……”
濤子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就顯擺你多讀了幾年書了！”
胖子語塞，瞠目結舌的看著濤子，一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憋屈樣。
我擺擺手：“我倒是挺好奇的，劉娥既然這么好，那為什么還有‘貍貓換太子’的戲說呢？”
胖子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明哥，還是你尊重文化啊，不想某些人，大字不識一籮筐，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我無奈擺擺手：“你先說事。”
胖子正色點頭，接著就‘貍貓換太子’說起來。
“話說后來宋仁宗繼位之后，有個大臣為了套近乎嘛，就跟宋仁宗說章獻皇后劉娥不是他的生母，是劉娥從李宸妃那搶來的孩子。反正添油加醋的一頓說，宋仁宗鑿墓開棺，檢查自己生母李宸妃的尸體，驗證她是不是生育過，但一開墓，墓室奢華，完全是皇家待遇，一開棺，李宸妃穿著皇后服……這下啥都清楚了。”
“他生母的確是李宸妃沒錯，但劉娥也不像是那大臣說的，對他生母惡事做絕，而是盡心盡力的維護，保護，稱得上是仁至義盡，連死后的待遇都是皇家待遇，更是穿了皇后服，啥人能穿皇后服，要么皇帝的媳婦，要么皇帝的母親，李宸妃死后劉娥命人給她穿上皇后服飾，這足以說明劉娥對李宸妃的尊重程度了。”
“再后來，也不知道這事怎么搞得，貍貓換太子的戲說越來越出名，反而章獻皇后劉娥的實績作為卻少有人談起，嘖嘖，人心不古啊。”
濤子在旁說道：“那這事跟明哥用錢換金條的事有啥關系？”
胖子沒好氣的道：“貍貓換太子，重點不再貍貓也不再孩子，而是在‘換’。”
“同理，明哥做的這事，重點也在‘換’上。”
“女人生孩子，有可能生出怪物來，但不可能什么都沒生出來。箱子幾人已經到了我們這，不管里面裝的是金條還是錢，總之箱子不能丟。”
說著說著，見濤子一臉的茫然，胖子干脆不說了：“我跟你講什么道理，你愛明白不明白！”
濤子嗤笑：“自己講不明白就講不明白，還怪上我了。”
他倆越吵越歡，我擺擺手：“要吵出去吵。”
倆人均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我看向倆人：“你倆還在這干嘛？”
倆人對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一邊走還在一邊吵。
“都怪你。”
“怪我？明明是怪你好吧，以為自己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了？”
倆人臨出去前，我道：“讓那個誰……讓那個工頭過來。”
不一會，工頭走了進來。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我對面的椅子。
“坐。”
他走過來坐在了我對面的椅子上，雙目堅定的朝我看來：“我已經做到了你交代給我的事，你……你什么時候給我錢？！”
我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張卡擺到了他面前。
“三十萬，都在里面了，另外，這幾天你要老老實實的待在茶館，哪也不能去。”
他欣喜若狂的拿起銀行卡，連連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宋真宗不是傻子，貍貓換太子的把戲騙不了他，所以貍貓換太子只能是戲說，傻子才會把這事當真。
同理，曹龍也不是傻子，只是簡單的用錢替換掉金條，這也騙不了他。
想成功騙過他，要花費的功夫遠不止表面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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