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頭，這就是你說的好貨，還十來件，我看全都假貨！”蹲下來的幾個買家開口，就是一通貶低。
被稱作黃老頭的攤主毫不在意，說起話來同樣毫不客氣：“那就別買，趕緊滾蛋！”
“唉，我說你個黃老頭，怎么說話呢？我們可是買家。”幾個守株待兔的買家，不滿意的吹胡子瞪眼。
“買家怎么了，我就是這么個說話的方式，不愿意聽就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無非就是想撿漏我這里的寶貝。”
“我這東西，可是貨真價實的乾隆時期的鼻煙壺……”
“如果是十年前，倒是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嗎，休想從我手里面撿漏。”
黃老頭依舊是滿臉毫不在意，一句接著一句，毫不客氣的，對著這幾人，一通猛懟。
“黃老頭，你可真敢吹牛，是誰幾萬塊賣了價值過億的寶貝，時至今日還在八仙宮廣為流傳，成為一段假話。”
“那可是價值過億的寶貝，八萬塊你就給賣了，結果還認為是自己撿到了天大的便宜……”
這幾個買家的嘲諷聲，讓攤主黃老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不過很快，這個黃老頭的臉色，就又緩和了下來。
“沒錯，東西是我賣出去的，但可不是在我這里撿漏的買家，賣了過億的天價。”
“那狗東西，以八萬的價格，從我這里把東西買走后，轉手就賣了一百萬，還以為自己賣了個高價，在那里暗自竊喜。”
“可惜他個狗東西，又哪里知道那件東西的真正價值，人家從他手里買走的那位買家，才真正撿到了大漏。一百萬的東西，上了拍賣會，轉手拍出了過億的天價……”
“對比起來，我也就只是虧了一百萬而已，但是他卻足足虧了一個億，真正血虧的是他！”
不得不佩服，這位攤主黃老頭的神仙邏輯。
別人買到手之后，把本應該賣過億的寶貝一百萬出手，就好似虧的不是他的東西一樣，莫非這黃老頭忘記，寶貝的源頭，最終還是在他這里八百塊流出去的。
如果他當時，能夠慧眼識珠，認識那東西的真正價值，上億元到手，如今可就是躋身真正的富豪行列，哪里還用得著，繼續在這八仙宮古玩市場擺攤。
豪車別墅美女的日子，過著不舒服嗎？
非要到這八仙宮擺攤受罪？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位黃老頭，自從經歷了十年前的事情后，確實是知恥而后勇，奮發圖強的學習古董知識，如今已經成為了長安城圈子里的名人。
實力，比起一般的鑒寶師傅，都還要更厲害一些，一來二去之下，攤位上的東西，自然也就跟著，成為了各大古玩店老板，蹲點的對象。
這幾個蹲點的家伙，就是長安城古玩店的老板，他們經常會在黃老頭這里進貨，然后拿到店里面出售，憑借自己的門店和人脈，賣出個更高的價格，賺取差價。
“黃老頭，你可真敢這么說。”
“可真有你的！”
“別人一百萬賣的東西哪里來的，不還是從你這里出去的？”
“所以說到底，還是你個老眼昏花的不識貨，把價值過億的寶貝，八百塊都給賣了，咱們這個圈子里面，還有比你更悲催的人嗎？”
“就問問你還有沒有？”
沒有理會其他人的打趣，攤主只是把目光落在王小濤身上道：“小伙子，瞧瞧唄，這東西可不一般，戰國時期的水晶杯！”
“不是我吹牛，就這水晶杯，絕對是最早的水晶杯，沒有之一！”
“戰國時期的水晶杯，別開玩笑了行不行？”
“什么時候開始，戰國也有水晶杯了？”
幾個老買家不屑的大笑了起來，接著更是對水晶杯的出現時間，以及不同時期水晶杯的不同特點，做了詳細的介紹。
本來他們認為，王小濤聽了這話，會被立馬嚇走。
而沒想到的是，王小濤仿佛是，壓根就沒有聽到這幾位古玩店老板的取笑聲一樣，看著這件水晶杯，激動不已的驚呼出聲。
“沒想到，戰國時期就有水晶杯了，而且還如此漂亮！”
黃老頭聽了這番話，興奮的豎起了大拇指：“他們不識貨，肯定有識貨的，你小子可真有眼力！”
……
買下水晶杯后，王小濤就要去到，那位騎著腳蹬三輪車，來這里擺攤的中年大叔攤位。
然而剛起身，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是一位老者，一身中山裝的打扮，還帶著一副老花鏡，倒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有事？”王小濤一眼就認出了，這位老者的身份，就是剛剛蹲點的幾個買家之一。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長安城古玩協會副會長孫波，大家都叫我孫會長。”老者介紹自己的時候，儼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一市而且還是省會城市古玩協會的會長，特別還是陜省長安這種歷史悠久，足足有著十三朝古都歷史的城市，想要在這樣一座城市里面，坐上古玩協會副會長的位置，可不是單憑會混場面就可以的。
實力和圓滑，缺一不可！
在這會孫會長看來，自報家門的報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眼前這個年輕人，肯定是要不遺余力的討好。
這種情況他已經習慣了，基本上每次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只要報出自己的身份，不論對方之前的態度多囂張，立馬就都要換上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
不過這一次，肯定是要讓這位孫會長失望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態度下，并沒有等到王小濤的恭維，反而迎來的卻是一道不屑的聲音。
“哦，有事嗎？”只聽王小濤冷淡的道。
“年輕人，這件東西，絕對不是戰國時期的，還是老夫剛剛那句話，你什么時候，見過戰國時期的水晶杯？”
“像你這樣好高騖遠的年輕人，我見過太多太多了，就只是從書本上，學了些皮毛而已，就把自己當成了鑒寶高手，整日幻想著去市場上撿漏。”
“可惜你們又哪里知道，想要撿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早些年還好，現在嗎？聽過馬老先生對潘家園的評價嗎？”
“相見一場，也算是個緣分，老夫給你一個忠告，真想玩收藏的話，那就找個古玩店，干幾年學徒，好好的跟著師父，學習一下知識。”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在書本上看了些皮毛，就出來丟人現眼，這樣下去，早晚你要把褲衩都虧進去。”
“古玩和賭石其實是一樣的，你看看賭石場上，有幾個一刀天堂的，而一刀地獄的又有多少？”
孫會長明顯是被王小濤這樣無視自己的態度給激怒了，但顧忌自己身份形象的他，最終還是咬著牙忍住了心中怒火，只是這樣一通以前輩姿態的說教。
“說完了？”
“嗯。”
“說完了就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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