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勁松的想法很簡單。
好不容易遇到一幅“草圣”張旭，唯一的楷書傳世真跡，肯定是要不遺余力拿下來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讓王小濤賠償，滴上水之后，這幅字帖的價值損失。
“這位老先生，你說的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可現在木已成舟，我有什么辦法。”宋輝郁悶的點了點頭。
“怎么，你打算自己認這個損失？”張勁松質問道。
“當然不能！”宋輝聽了這話，立馬搖頭。
“對嗎，損壞了別人的東西，肯定是要照價賠償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張勁松滿意的點了點頭。
宋輝配合的目光，看向王小濤繼續道：“神眼王先生，您也看到了吧，就因為您的一個不小心，我直接要被砍兩成的價格。”
“這個損失，我補給你。”王小濤擺出一副很郁悶的樣子。
“那就按照正常的價格報價吧，然后咱們八折成交。”張勁松繼續道。
正常的情況下，宋輝報出的這個價格，確實已經很高了，溢價的程度，高達百分之三十。
別說是在古玩店，即便是放到拍賣行，除非遇到特別喜歡的，否則也不可能，給到這個高的價格。
不過張勁松，卻沒有遲疑太多時間，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個價很高，但畢竟是張旭唯一傳世楷書真跡的《尚書省朗官石序記》。
什么叫唯一，那可是當世獨一無二！
古玩市場的行情，這些年都是連年走高，畢竟有錢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的財富積累，也在以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在不斷增加。
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古董這些高附加價值，然后還有收益功能的寶貝，成了這些權貴手中的寵兒。
放上一段時間，肯定是能夠達到現在這個價格的。
而以張家在收藏圈里的地位，再運作一番的話，價值自然是愈發水漲船高，就連這空白處水漬的問題，只要宣傳造勢到位，也可以用唯一來做掩蓋。
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把這幅《尚書省朗官石序記》出手，就可以好好的大賺一筆。
即便是不賣的話，也無所謂，留做家族收藏，對于家族在收藏圈子里地位的穩固，可以起到一定的助力作用。
另外還有一點，也同樣重要，那就是可以讓王小濤，賠償更多的損失。
“神眼王先生，按照約定，這差的七千兩百萬損失，需要您來承擔。”
談攏的價格，是三億六千萬，按照八成的價格，是兩億八千八百萬，交易完成后，張勁松得意洋洋的目光，向著王小濤直逼了過去。
“溢價百分之三十，有什么可得意的！”
王小濤嘲諷道。
“我溢價我樂意，而且現在看上去是溢價，但是……假以時日……可是神眼王你就不同了，直接損失了七千兩百萬。”
張勁松毫不在意的說道。
“誰說我損失了？”
王小濤笑問道。
“怎么，難不成你還賺了？”
張勁松不屑的質問道。
“這話倒是被你說對了，大賺一億四千四百萬。”
王小濤笑呵呵的瞇起了眼睛。
“吆，還賺了成交價的一半，你可真會賺！”
張銘陽搶過話茬的嘲諷聲中，老頭張勁松，倒是很快意識到了，不妥當的地方。
他和宋輝成交價一半，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說這幅字帖是贗品？
兩人故意演戲給他看，然后賣到手的錢，一人一半？
好似也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了！
“張大少，你可真是嘴里有火，被你說著了。”
“沒錯，我確實賺了一半的成交價，這是我和宋老板，提前商量好的約定。”
王小濤說著，示意的目光落在宋輝身上：“你說對嗎，宋老板？”
“當，當然。”宋輝先是短暫的遲疑，接著很快連連點頭，不僅如此，更是第一時間，完成了一億四千四百萬的轉賬。
這可是一筆巨款，即便是對于弘宇這種潘家園最大的古玩店而言，亦是如此。
打心眼里，宋輝真的是很想獨吞這筆錢，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連李所長在其面前都要吃虧的神眼王，又豈是他宋輝能夠得罪起的。
而且，為人處世的性格，也告誡孔輝不能這么做，雖然他礙于如今古玩市場的行情，改變了爺爺的經營策略，讓弘宇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但是孔輝心里，還是有自己做人的原則。
“這東西有問題？”
“一切都是你們倆，提前設計好的！”
張銘陽見狀，哪里還不明白情況，惱火的大吼大叫。
這會的張勁松，倒是安靜了下來，只是靜靜的看著王小濤，一動不動。
他在等，等待王小濤接下來的揭秘，看看這幅字帖的問題，究竟出現在什么地方，竟然連國家考古研究所的李所長，都看不出問題。
“想從我這里，知道這幅字帖的具體情況，沒問題，我可以成全你。”
“這幅字帖，可不是什么草圣張旭，唯一的楷書傳世真跡，而是贗品。”
“知道我剛才為什么滴水嗎？”
“就是為了，證明這幅字帖，為贗品無疑！”
王小濤這樣一番話落下，張勁松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油膜層。”
“沒錯，這幅字帖，但從書法本身的角度來講，確實已經達到了，足以以假亂真的地步。紙張用的也是古老的畫質，但唯獨油膜層的問題，沒辦法解決！”
“正常的情況下，沒有油膜層的字畫，水滴上去后，會迅速散開，但形成了油膜層的字畫，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散開，而且散開的范圍還很小。”
“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試一試？”
王小濤說著，直接把水杯遞了過去。
張勁松雖然明知道王小濤不可能說謊，可還是不死心的接過水杯，然后弄出幾滴水，同樣滴在了字帖空白處。
結果便是，迅速散開，而且散開的范圍，明顯較大。
這是沒有油膜層，才會出現的情況。
從唐朝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的歷史，試問這么長時間過去的一幅字帖，又怎么可能會沒有油膜層的出現！
是真是假，情況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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