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店老板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如果是空白的宣紙，還能賣個紙張錢，但寫上了字，畫上了畫，那就是廢紙一張，只能當破爛。”
王小濤針鋒相對的繼續道，對于這個賣家店老板，他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感，此時針對上自己后，自然是更加厭惡。
“你不就是買贗品的？”
店老板不屑一笑。
“誰告訴你，這是贗品？”
王小濤反問道。
“廢話，這東西是我調包……”
店老板脫口而出就要說調包，不過這兩個字出口之后，就很快意識到了不妥，但最終依舊還是很囂張的繼續道：“這東西是我調包給他的，你覺得可能是真的嗎？像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很多，要不要都拿出來給你瞧瞧？”
“把真品當做贗品，雕包給別人看的鄭板橋《行書七絕三首》，你是眼瞎嗎？知道真跡的文徵明《西苑詩冊頁》價值幾何嗎？半個億不止！”
王小濤本來是懶得理會賣家店老板的，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想要坑自己一把，必須不能忍。
“噗！”
“哈哈哈！”
店老板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話，爆笑不止：“把贗品當做真品，你確定眼瞎的額不是你自己？”
“你不是眼瞎，而是沒眼力。”王小濤接著道。
“笑話，我胡偉在潘家園摸滾打爬了幾十年，前些年確實吃過一些虧，但是往遠了不敢說，最近十年之間，我胡偉還從來沒有看走眼過東西！”胡偉這句話說得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睜眼說瞎話，這幅畫不就看走眼了嗎？”
“這幅文徵明《西苑詩冊頁》，但凡是個行家都能看出問題，你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是真跡。”
“我說它是文徵明真跡《西苑詩冊頁》，那它就是真跡。”
“好狂妄的口氣！”
店老板本來繼續一通厲斥，不過看這王小濤那信心滿滿的樣子，目光轉動間，忽然改口道：“既然你一門心思的認定這幅畫是真跡，那敢不敢打個賭？”
“怎么賭？”既然要賭肯定是要有賭注的，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王小濤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然是你賭是真跡，我賭是贗品，不然總不能來個顛倒吧？”
“沒問題。”
“既然是賭局，總是要有賭注，對嗎？”
“當然。”
“我看你們這一身打扮，那可是有錢人的行頭，賭的太少了對不起你們有錢人的身份，一百萬如何？”
“你是在侮辱我嗎？至少一千萬！”王小濤擺出了一副有錢大少被侮辱的樣子。
店老板興奮不已，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啊，一千萬，不準反悔。”
對于必贏的賭局，自然是越多越多，開口報出一百萬就已經覺得不少了，可沒想到對面這個人傻錢多的家伙，居然說什么最低一千萬。
這可是一百萬的十倍，兄弟們去調包碰瓷要好久才能賺得到，哪怕是出贓物，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賺到的，然后現在，再等一會的功夫就要馬上到手了。
“等會，空口無憑，咱們要立下自己才行。”
王小濤繼續道。
“哈哈，年輕人，你越來越對我的胃口了。”
店老板笑得更開心了。
還害怕自己反悔，主動提出立字據？
什么時候人傻錢多的正主都變得這么可愛了？
“不用那么麻煩，我來給你們做擔保。”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差不多五十歲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
“錢叔，你怎么來了？”
賀全看到對方，笑著打了聲招呼。
“準備去店里，正好看到，就過來瞧瞧。”
中年人回道。
“錢哥好。”
胡偉一臉討好的打起招呼。
這位錢老板，那可是潘家園的名人，店鋪規模雖然不是潘家園最大的，但名氣絕對是潘家園拍第一的，而店鋪里的古玩價值，同樣也是潘家園排第一人的，無人能及。
不僅如此，這個錢老板，在外面也有很深的關系，可以不夸張的說，在潘家園錢老板的話，那就是一言九鼎。
“小伙子，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錢老板看向王小濤提醒道，他并不認識王小濤，但對方畢竟是和賀全在一起的。
“錢哥，不能因為你們認識，就太過偏袒吧。”
胡偉不滿的嘀咕道。
“你有意見？”
錢老板看似淡淡的聲音，卻不怒自威。
“不敢。”
胡偉腦袋一縮，連連搖頭擺手。
“小伙子，考慮清楚了嗎？”
錢老板目光繼續落在王小濤身上詢問道。
“錢叔。”
王小濤也跟著六哥賀全叫了聲叔，然后肯定的點了點頭。
“行吧！”
錢老板見狀，也就沒有再繼續多說什么。
“給我祛除字畫表層的藥水。”
開古玩店的，這些藥水都是常備的藥水，要是連這些擺門面的東西都沒有，那店也就不用開了。
“你以為這里面是字中字，別開玩笑了，這字帖的厚度，雖然比普通的字帖厚點，但如果是字中字的話，就絕對不止是這點厚度罷了，最多也就是使用的宣紙厚點罷了。”
胡偉很不屑的大聲道，字中字他見過，而且不止一幅，每一幅都可以感覺到明顯的厚度變化。
“你說沒有就沒有？”
“得了，看在我那一千萬的面子上，這藥水就免費給你用用。”
王小濤拿到藥水和毛刷后，開始用毛刷沾上藥水，在字帖的一角輕輕的刷動了起來，然后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直到將整幅字帖的表層，都給刷了一遍。
然后就見王小濤輕輕的搓動一角，表層竟然被搓起了一層紙。
“老天，這是夾層！”
“真的是字中字！”
“但凡是字中字的，里面肯定都是價值不菲的真品，不知道這幅贗品里面夾帶的，究竟是什么寶貝？”
早在王小濤和胡偉打賭的功夫，店門口就聚集了一些人，而等到錢老板出現之后，人聚集的就越來越多，此時早已經是將胡偉這家店，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謂字中字，就是用一幅贗品，揭開兩層，然后將真品包裹在中央，使用一種特殊藥水，重新粘合起來。
這種藥水，不會對內部夾層的字畫造成破壞，只需要使用特殊的藥水，即可揭開。
這都是各路收藏家，在那個動蕩年代，為了保護真正的國寶，而絞盡腦汁，然后做盡了各種實驗，所想出的辦法。
“臥槽！”
“居然真的有夾層！”
“老子的一千萬……這下完蛋了！”
胡偉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臉色都白了，一千萬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然他也不會在王小濤提出一千萬的賭注時，表現的那么興奮。
可當時他的想法是穩贏，從來沒有想過會輸這回事！
“等等……”
胡偉思緒間，很快又變得無比激動：“剛剛打賭的時候，他說得可是文徵明《西苑詩冊頁》的真跡，如果是其它的真跡，那就不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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