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家父漢高祖 > 第372章 不好!是宣義!!
  椒房殿內,曹后同樣也是在設宴,款待國內重臣之妻。

  曹后并沒有呂后這么強勢,也不愿意過多的參與到政務之中,不過,這并不妨礙她愿意幫劉長分擔一些事情,曹姝時不時就會邀請國內的一些夫人前來赴宴,包括三公九卿這個級別的,偶爾也包括一些地位不高但與劉長親近之人的家室,有些時候,若是在戰場上立下了功的將領,家室也有機會來椒房殿拜見皇后。

  此刻皇后的權勢依舊很大,不過礙于曹后本身的性格,以及呂后還活著,曹姝盡量將自己的權力控制在一個阿母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雖然太后跟她的關系不錯,可她畢竟不是劉長,但凡有一件事惹怒了太后,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直到如今,曹姝在設宴款待這些夫人之前,還要去稟告呂后,讓她先知情。

  呂后總是板著臉訓斥,讓她自己決定這些小事,不必來詢問自己。

  曹姝一直都覺得,國內這些大臣們,只有宅院內平靜了,才能安心輔佐自己的良人去做好事,她跟國內這些大臣們的家室都很是熟悉,通過她們也是了解不少東西,也做了不少的事情。

  例如王恬啟的夫人周氏,她非常的強勢,善妒,整日都擔心王恬啟會找別人,對王恬啟的態度非常不好,王廷尉的日子是很不好過的,曹姝便多次找來周氏,跟她談起這件事,動之以理,曉之以情,通過自己杰出的口才以及皇后身份的加持,使得周氏收斂了自己蠻橫的性格,對待王恬啟也客氣了很多。

  曹姝其實也沒有跟她說很多,只是說了一句:“若是連自己的夫人都震懾不住,他又如何能擔任廷尉來震懾群臣呢?若是連他的家人都不懂得尊重他,廷尉之臣又如何能聽從他的命令?只怕他遲早要被陛下所棄啊。”

  周氏雖然蠻橫,但是也知道輕重,不愿意因為自己而弄得良人失愛。

  王恬啟得知這個事情,也是非常的開心,特意前來拜見皇后,當面感謝她的幫助。

  當然還有相反的情況,比如梁鄒侯武最,他脾氣暴躁,常常因為小時就辱罵毆打家中妻,子。還多次恐嚇她們,皇后得知這個情況,先是詢問了他夫人的意思,詢問她是否愿意放棄婚事再嫁,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不愿意離婚,曹皇后也表示能理解,隨即親自介入,嚴厲的訓斥武最。

  武最在皇后面前唯唯諾諾,可回到家后,又再次對妻施暴。

  皇后大怒,直接告知天子。

  天子將他放在厚德殿里待了三天...也沒有人知道他經歷了什么,反正,最后武最從皇宮離開的時候,整個人煥然一新,別說動手,就是說話都哆嗦,不曾再對家中妻子動手。

  曹姝解決了很多的事情,她記下了大臣們家中父母的壽辰,或者是忌日,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派人去送禮,或者祭拜。曹姝的這些行為,也使得她本身威望高漲,真的開始母儀天下。

  此刻,曹姝正笑呵呵的與諸多夫人們聊著天,說著一些趣聞,聊一聊孩子,其樂融融。

  就在這個時候,劉妍姍姍來遲,她低著頭,急忙拜見了曹姝,口稱母。

  曹姝無奈的拉起了這個靦覥的小美人,讓她坐在一旁,“不必以母稱呼,叫姊便可。”

  “這怎么能行呢...”

  劉妍的聲音很低,她是宣夫人的孫女,論親情劉長是她仲父,而曹姝也擔得起她一聲母。

  曹姝看著她,眼里滿是憐憫。

  “唉,苦了你啊....”

  曹姝對各家的情況都很熟悉,劉妍家里的情況較為特殊,張不疑對她不親近,很是冷淡,或者說,張不疑對誰都很冷淡,除了陛下,平日里要么就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莫近的模樣,要么就是一副噬人般的暴躁模樣。

  周圍的幾個夫人也是點著頭,感慨道;“這么好的女子,唉,可惜了啊...御史雖高大,卻并不魁梧..沒什么力氣...怕是...”

  幾個人竊竊私語,劉妍紅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

  “阿母~~~~”

  就在此刻,一聲高呼打斷了她們的言語。

  劉安一頭闖進了椒房殿內,“我餓了!!”

  曹姝嫌棄的看著這個豎子,冷冷說道:“餓了去找你阿父!沒看到我在忙著嗎?!”

  “我找阿父了,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哎呀,太子殿下來了!”

  “無礙,一同吃!”

  幾個夫人此刻卻已經笑了起來,紛紛邀請劉安坐下來,還有人開口詢問道:“太子可有婚配啊?”

  劉安頓時覺得不妙,可當他想要撤離的時候,卻已經有些晚了。

  ........

  “這第一封,主要還是以政策為主,廟堂要做什么,準備達到什么樣的預期,在哪里打了勝仗,做出了哪些成就,這些都是要記載出來的,紙張方面你不必擔心,尚方已經進行了三次的改進,用再多也不必擔心,至于印刷,尚方那邊也會幫你去做,主要就是這個內容的問題,你明白嗎?”

  劉長耐心的給郅都講解起了自己的目的。

  說了許久,看郅都沒有什么反應,劉長問道:“你能明白嗎?”

  郅都是個很嚴肅的人,不茍言笑,聽到劉長的詢問,即刻說道:“陛下是準備用邸報的形式來將廟堂的政策,一些思想傳播到各地去,將邸報作為廟堂之口舌,讓天下人都能明白,增加廟堂之威望,讓士人們更加聽話...”

  “哈哈哈,看來你是理解了的。”

  “不過啊,這件事也不太好辦,這書寫的人,就不好找,若是寫的繁瑣了,那也不好,寫的直白,也不好,要知道怎么去寫...這其中種種,都得找到合適的人來書寫...”

  劉長低聲吩咐道。

  “這就是陛下為什么忽然給太學學子們分肉的緣故吧,是要臣從太學學子們之中找到合適的人來書寫嗎?”

  “這就看你了,你自己去找合適的人,我不管你找誰,朕只要看到成果就好。”

  “臣知道該怎么去做了。”

  “你先去將機構辦起來,然后再做這件事。”

  “陛下,不先去做這件事,臣怎么能知道新的機構需要哪些人呢?請允許臣現在就開始做,一邊做一邊召集合適的人選,臣只需要七天的時間,就能為陛下帶回第一封完成了的邸報。”

  “七天???”

  這般自大的話,卻引起了劉長的一些狐疑,“你確定七天就能做到??”

  “請陛下下令,若是做不到,先斬臣隨即將參與這件事的官吏全部誅殺。”

  好嘛,這廝這比晁錯還狠啊。

  劉長正驚訝的看著他,就看到張不疑走了進來,走到劉長身邊,正要附身拜見,郅都大呵道:“大膽!無禮!”

  “拜見陛下之前不高呼自己的名,不小跑著來拜見,見到陛下之后不先拜見,你敢對天子無禮,是想死嗎?!”

  那一刻,張不疑也有些懵了。

  他茫然的看著郅都,又看了看劉長。

  陛下又是從哪里找來了奇奇怪怪的人啊??

  “好了,不許對三公無禮!”

  劉長提醒道,郅都卻不以為然,說道:“臣乃天子之臣也三公與我同為臣,何以懼之?”

  張不疑非常的厭惡面前這個家伙,可是又非常的贊同他的這番話,這話說的太對了啊,可惜是這么一個討厭的家伙說出來的。

  “陛下...您真的要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這么一個人來操辦嗎?”

  張不疑又瞥了一眼站在對面的郅都,低聲說道:“我看這廝不像是能臣,更類酷吏啊。”

  “朕都沒想過有一天你能說出這個詞來...那你覺得你自己是個能臣還是酷吏呢?”

  就在張不疑開始反思自己的定位的時候,劉長卻又說道:“這個年輕人還是不錯的,朕跟他商談國事,他對答如流,很有想法,朕覺得可以重用他,這樣吧,先讓他做這件事,看看成效。”

  “陛下英明!!就該如此!”

  劉長用人,向來都不會有什么忌憚,將此番邸報的諸事全權交給這位年輕人后,劉長便送走了他,讓他自己看著去辦。張不疑當然是留了下來,他已經將這段時日內的成效奏表帶過來,劉長認真的看了起來,很是滿意。

  “如此看來,你的確是一位能臣啊!”

  處置完了大小事務,劉長只是覺得疲乏。

  這些時日里,事情一個接著一個,南方的事情,奏表的事情,隸臣的事情,修建皇宮的事情,邸報的事情,甚至還有尚方的事情,弄得劉長是應接不暇,連外出狩獵的時間都湊不出來,每當這種時候,劉長就會開始懷念自己還是個諸侯王的時候,好不自在啊,如今這生活,當真是無趣。

  像朕這樣勤勉的天子,古往今來又能找到幾個呢?

  劉長一邊思索著,一邊拿出了弓弩,令人準備好了車,穿著一身得體的勁裝,就悄悄出了皇門,就連衛尉都沒有帶,出了皇宮,劉長的車便開始了加速,越來越快,行人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很是淡定的讓開了道路,任由這馬車飛馳而過,偶爾遇到幾個甲士,在看清楚這馬車之后,就轉過頭去,只當沒有看到。

  就這么一路沖出了長安,駕車的呂祿問道:“大王..陛下,我們去哪里?”

  “你就往人少的地方開,看看運氣,朕是不想去上林苑了,那里的猛獸見到寡人就逃,實在是沒什么意思啊...”

  同行的趙昧遲疑的說道:“陛下,別處的猛獸都給您給殺完了...要去就只能去上林苑了。”

  “好,好,那就去上林苑!”

  馬車飛馳,劉長站起身來,享受著那風吹在臉上的快感。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也出現了一架馬車,速度同樣很快,從反方向朝著這邊飛馳而來,劉長大怒“誰人敢沖撞朕的車架?!”

  “咳..陛下...這是西行的道....好像是我們沖撞人家啊....”

  “讓他們讓路!!”

  “唯!!”

  馬車越來越近,就在雙方都能看清對方的時候,呂祿惶恐的大叫了起來,“不好!是宣義!!”

  “是宣義?!”

  劉長同樣大驚失色,就在君臣兩人跳車的時候,趙昧卻死死拉住了劉長。

  “陛下!陛下!危險!危險!宣義是誰啊?何以如此?!”

  趙昧的驚呼終于是讓劉長反應過來,不對啊如今朕是皇帝啊,還怕什么宣義啊??

  馬車停了下來,年過花甲的宣義在甲士的扶持下走下了車,深深的看了劉長一眼,不知為什么,面對那眼神,呂祿和劉長還是有種莫名的拘束。

  “拜見陛下。”

  “啊...哈哈哈,仲父啊!不必多禮!”

  劉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走到了宣義的身邊,將他扶起來,好奇的問道:“您怎么來長安了呢?”

  “不是陛下召我前來,說是要在趙燕唐修建馳道嗎?”

  “啊??哦,對,對,這件事一直都是朕在操辦,要辦的事情太多了,朕都給忘掉了。”

  隔了這么久,當劉長再次見到宣義的時候,劉長心里感慨頗多,這位當初的驢廷尉,此刻看起來垂垂老矣,雖然眼神依舊很銳利,可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氣勢,劉長長嘆了一聲,感慨著物是人非,忍不住說道:“仲父啊,朕今日駕車在城內狂奔,一路開到了這里,還準備不按著狩獵的時日就出來狩獵,您能怎么辦啊?”

  “陛下做了這么多值得炫耀的事情,當真是令臣敬佩。”

  宣義只是冷冷的嘲諷道。

  “哈哈哈,就是這個味!”

  劉長大笑了起來,即刻請宣義上車,自己坐在他的身邊,“宣相啊...這樣的事情,您派個人來就好,您這個年紀,何必長途跋涉的親自過來呢?”

  “主要是臣許久不曾回來,有很多事情要當面告知陛下...還有這個馳道的事情,燕國人力本就不足,還需要廟堂相助....”

  燕王劉濞深受群臣之苦,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倒是很多,可惜,他的大臣不像唐國的大臣那樣全力支持,處處拖后腿,于是乎,劉長就將宣義送到了天寒地凍的燕國,這里頭當然是沒有參雜任何私人恩怨,主要就是宣義太適合去治理燕國了。

  果然,宣義也沒有讓劉長失望,在他治理燕國期間,他與劉濞互為內外,劉濞在外征戰,宣義坐鎮王宮,群臣里拖后腿的都被宣義狠狠懲治了一番,不敢再多事,將國內處置的井井有條,劉濞也愈發的離不開這位強有力的國相,兩人配合的很好,燕國如今的情況也很不錯,反正是不虛趙國的。

  宣義認真的說著燕國的事情,劉長聽到也很認真。

  “不錯,做的不錯...短短幾年,燕國能有這般成效,這都是因為您的功勞啊。”

  “這是因為大王的才能,大王勇武,果敢,敢做敢為,各項政策,在燕國施行的很好。”

  劉長笑了起來,“您過譽了。”

  宣義一愣,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看到陛下跟宣義聊的這么開心,一路朝著長安就出發了,呂祿趕忙問道:“陛下...那今日就不狩獵了?”

  “有賢人從遠方來,還狩獵做什么?”

  “當初武王吐肉,使得天下人都來跟隨他!如今朕也要效仿他,豈能因為狩獵這樣的事情而冷落了賢人呢?”

  劉長說完,又瞥了一眼宣義。

  宣義皺起了眉頭,沉思了許久,問道:“陛下是想說周公吐脯?”

  “反正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怎么樣,宣公?您不在的這段時日里,朕每日都勤讀書,是不是與當初不太一樣了?朕的學問可謂是大有長進啊!”

  宣義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宣義回長安的消息,驚動了幾乎所有的長安群賢,群賢得知那位男人回來之后,很是開心,當初我們還年幼的時候,這廝可是將我們欺負的不輕啊,如今我們都壯了,你回來了是吧??

  話是這么說的,可見到宣義的時候,群賢還是很老實的,在長大之后,其實他們也能感受到一些老一輩人的不容易,例如樊伉,他現在就覺得自己的舅父建成康侯原來是那么的不容易,當舅父真的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啊。在廷尉當差的宣莫如同樣也覺得阿父當初是真的很不容易,還有周勝之,在他的兒子整日帶著狐朋狗友來偷家里的雞的時候,他是說不出的悲憤。

  劉長設宴款待了宣義,晚上回到厚德殿的時候,皇后已經等他很久了。

  “今日怎么都看不到陛下了?”

  “哦,宣義回來了,朕在唐王府設宴款待他來著....”

  曹姝幫著劉長解著衣裳,說起了一件事,“你能不能對張不疑說一聲啊,他那個妻劉妍,那么好的一個人,可他對人家卻不冷不熱的...成家這么久都沒有孩子...這如何能行呢?他最是聽你的話....”

  “哎...這都是人家的私事,你管這么多做什么?與其想這個,不如給朕弄點醒酒的東西來....”

  “唉...好吧,就是苦了她啊,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

  張府之內,劉妍直勾勾的看著自家的良人。

  張不疑低著頭,吃著飯,他大概是在想著什么事,緊鎖著眉頭,頓時就更加的...好看了,劉妍都看呆了。

  等到張不疑吃完,劉妍這才上前,“良人啊...我們休息吧...”

  “我還沒....你放開...你又這..唔!”

  劉妍看著動彈不得的良人,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日子可一點都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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