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禍水 > 第219章 笨蛋型美人
  梁璟不禁皺眉,“老三有什么話不能明說,這是謎面?”

  “不是讓你猜謎...”何桑瞧他誤會了,連連擺手,“肖秘書告訴我,梁氏集團有許多間諜,會調包,我怕丟了。”

  梁璟好笑且無奈,他琢磨老三也沒這么閑,沒這么細致,“你裹得太厚了。”

  何桑低著頭。

  程洵和肖秘書輪番嚇唬她,嚇得她不敢去廁所,不敢下車。

  她清楚,梁紀深遇到大麻煩了,這東西至關重要。

  何桑模樣乖,梁璟不忍心,“沒責備你,謹慎是對的。”他解開小布袋,以為終于揭開真面目了,結果是塑料袋。

  “我來拆...”何桑奪過,拆完一個,又拆一個,每個袋子中間夾著一張文件,“調包文件的前提是換一份文件,我包起來,就算有人盯著我,來得及準備相同的包裹嗎?包裹不同,那不是太明顯了嗎?如果對方直接偷里面的文件,最多引開我幾秒鐘,偷一兩張,損失不大,起碼大部分保住了。”

  梁璟注視袋子,又注視她。

  這姑娘長相是清冷笨蛋型的美人,其實條理清晰,方法雖然笨拙,靜得下心,難怪老三會托付她。

  何桑按順序整理好資料,雙手給梁璟。

  男人驀地發笑,“我是不是很嚴肅,不近人情?”

  “比他強...”何桑如實坦白,“你脾氣好,他脾氣太暴躁了。”

  梁璟點頭,“沖你發脾氣嗎?”

  “不發。”她甜笑,“我偶爾惹惱他了,哄一哄就好。”

  他也笑,“老三的氣性硬,不過對女人有分寸,他只打男人。”

  何桑瞪大眼,“打過男人?”

  “經常打。”梁璟翻開文件,“東南亞一些跨境追蹤的案件,歹徒會投奔當地的地頭蛇求自保,抓捕他們必須交手。”

  聽胡濃濃講,梁紀深原先在一線扛任務,很有血性,不嬌氣,根本不像勛貴家族的公子哥,十分拼命。

  云滇邊境曾經向冀省討要他,借調去緝毒大隊,老蔣同意了,老張不舍得,梁紀深也愿意去,打完報告,被老張壓下了。

  梁紀深和她說,假如那次去了,不一定回得來。但不論何時需要他,他仍舊會脫下西裝,穿上那套制服,與罪惡誓死較量。

  何桑是識大體的女人,支持梁紀深的一切決定,可私心不希望他涉險,她希望自己的愛人一輩子平安順遂。

  “梁秘,以后省里會召回他嗎?”

  梁璟轉動著手里的茶杯,“除非是大兇大惡的匪徒,老三經驗豐富,會召回他,否則不會,上面這幾年也培養了一批骨干。”

  何桑情緒失落,“他在外省的公司出事了...”

  “我知道。”梁璟翻到最后一頁,神色凝重,“確定是這份文件?”

  她驚愕,“出錯了嗎?”

  梁璟又翻了一遍,“倒是沒錯。”

  老三懷疑梁遲徽在整自己,外省那家公司有幾筆訂單本來是梁氏集團的,邱先生截胡了。

  和梁氏對著干,邱先生沒膽子。

  盡管有梁紀深幕后坐鎮,畢竟要低調,不好曝光,真捅婁子了,梁遲徽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明面折騰,梁紀深沒法折騰。

  最關鍵是,邱先生虎口奪食,沒和梁紀深打招呼。

  要么,邱先生是梁遲徽的人,聯手下了一盤大棋,坑了梁紀深;要么,邱先生中計了,梁遲徽坑了他倆。

  梁紀深傾向于中計,他是信得過邱先生的。

  截胡的訂單,涉嫌詐騙。

  供貨商同時拿了三方的定金,邱先生簽合同最晚,法律上是無效的,可貨物在公司的庫房了,被那兩方舉報了。

  梁遲徽是深謀遠慮的性子,他這艘船人脈廣,個個兒不是省油的燈,他肯定要備份,防止大魚卸磨殺驢。

  供貨商背負詐騙的名頭,陪他演這出戲,少不了天大的好處。

  趙凱剛查完云海樓,賬目沒問題,梁遲徽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風口浪尖上,不可能動用私人賬戶,唯一的渠道是從梁氏集團的賬戶匯款,分攤在市場部的各個項目,市場部經理是梁遲徽一手提拔的,自然負責偽造合約,肖秘書復印的資料,正是市場部加班加點趕工的合同。

  梁紀深手中有原始版合同,去外省之前交給梁璟了,比照下來,沒有一絲出入。

  梁遲徽完全洗清了嫌疑。

  沒有證據證明是一場商業暗算,那么梁紀深卷入詐騙漩渦,這回的麻煩大了。

  ......

  梁延章的助理姚娜端著一杯咖啡到達總經辦,隔著門,她發現梁遲徽在看錄像回放。

  四格的屏幕,走廊,大堂,停車場和他的辦公室。

  畫面中的姑娘一頭長發,纖腰細腿的,輪廓溫柔漂亮,卻鬼鬼祟祟,只要和一個員工擦肩而過,她立馬警惕,攏緊外套。

  尤其在11樓的安全通道,她蹲在臺階上,膝蓋鋪滿了文件,懷里是五顏六色的外賣袋,在秘書部的回收桶“順走”的,疊一層文件,包一層袋子,夾心餅干一樣。

  鼓鼓脹脹塞在外套里,拉鎖一兜,像個小孕婦,走進梁遲徽的辦公室。

  男人笑了一聲,虛握住拳抵在下巴,將畫面放大,姑娘眉清目秀,水靈靈的,一副強作鎮定的氣勢。

  梁遲徽的笑聲愈發重,帶點煙熏的沙啞和胸腔沉厚的回音。

  姚娜推門而入。

  他猛地側過身,表情不太友善,“你不懂規矩嗎?”

  “我忘了。”姚娜退回去,重新敲門,“梁紀深果然高明,他的女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和肖毅接頭,明知她竊取商業機密,可她不是內部員工,既不賣錢,更不知情,誰也追究不了她,包括您,只能認倒霉。”

  梁遲徽關閉電腦,“我早就防備肖毅了。”

  “二公子手段厲害,梁紀深只是武夫,憑什么和您斗?”姚娜把咖啡擱在辦公桌,“省里器重他,今年整頓中海,明年肅清中輝集團,大概率不繼承梁氏了,為什么還安插眼線?”

  “他不是為了梁氏,是監視我。”梁遲徽起身,佇立在落地窗前,“無奸不商,萬一我昧著良心賺錢,或是往境外轉移公款,他目的是掌控我的行蹤,捍衛冀省的經濟財產。”

  姚娜倚著墻,“所以您對何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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