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禍水 > 第189章 我需求大
  梁遲徽煩躁扯開衣領,坐在椅子上,煙霧熏得眼睛辣疼,他猛吸了一口,碾滅。

  書房傳來瓷碗碎裂的動靜,梁延章大聲喚文姬,問她割沒割傷,又招呼保姆清理。

  寂靜的走廊亮起燈,亂糟糟的,桌上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梁遲徽掛斷。

  片刻,又打進來。

  他皺著眉頭,再掛。

  然后是一則短信:二公子,馮志奎要翻供。

  梁遲徽后仰,枕在椅背邊緣,脖頸和下巴抻成一縷直線,喉結鼓起,白皙的皮膚覆了一層燥紅。

  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無數的畫面,劇院里人潮人海,舞臺是雨幕的背景,復古的旗袍,雨傘,老式的電話亭,走動的男女。

  一閃而過。

  最終定格在一副女人的身影。

  正宗的北方普通話,搭配著吳儂軟語的腔調。

  纏綿悱惻像四月的雨絲,纏在男人的心肺,一揪,一勾,原本毫無殺傷力的姑娘,卻悄無聲息扼住男人的命脈。

  等回過神,她的手是鉤子,眼波是鉤子,所有全是鉤子。

  梁遲徽關機,取出sim卡,熄了壁燈。

  ......

  何桑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梁紀深已經穿好西裝,胳膊撈起她放在腿上,“我去公司開會,最遲下午回老宅。”

  她半夢半醒,翻了個身,整個人滑跌下去,顛得清醒了。

  嬌憨相逗笑梁紀深,“毛毛躁躁的,自己在家行嗎?”

  何桑爬回他膝上,“我和芳姐在廚房煮飯,我勤勞一點,梁夫人不好意思瞧我不順眼了。”

  男人俯身,吻了一下她鼻尖,他起床不久,沒顧上吃喝,嗓音不那么清朗,略厚重沙啞,卷著薄荷牙膏的涼氣噴過來,“夫人賢惠。”

  她懶洋洋跪在床邊,整理梁紀深的領帶,“三哥工作也辛苦,我繼續煮藥膳。”

  “喊什么?”

  何桑脆生生的,“三哥。”

  梁紀深狠狠拍她屁股,“你欠收拾?”

  “那我喊什么。”

  “我喊夫人你喊什么?”

  她機靈得很,“電視里喊老爺。”

  男人掌心摁住她臀,朝懷里壓了壓,破罐破摔,“行,你就這么喊。”

  “我喊,你答應嗎?”

  “答應。”

  他手上下移動,摸得何桑發癢,她反握住,不準他摸,“在外面也答應嗎。”

  梁紀深好脾氣凝視她,“你敢喊,我敢答應。”

  何桑這會兒困意沒了,腿間黏膩膩的,蹭了蹭他褲子,“你沒病。”

  男人笑著,“沒病?”

  昨夜梁紀深沒戴套,老宅沒那東西,梁璟和梁遲徽也沒帶女人回來過,紀席蘭甚至一度想懷二胎,多個孩子多分一筆家產,更是用不上套。

  她和梁紀深這幾個月經常不戴套親密,他雖然享受快感,但心態多少放不開,他漸漸到年紀了,除了海王,渣男,三十多歲的男人對于婚姻和孩子是存在憧憬的,他希望她懷孕,又顧慮她懷孕,兩種矛盾的情緒碰撞,以致于他在歡愛中,只釋放了七八成,總繃著一根弦兒。

  唯獨昨天他瘋得厲害,那根弦兒似乎徹底消失了。

  梁家同意給她堂堂正正的名分,懷了孕也名正言順,梁紀深沒壓力了。

  “你想要女兒是不是?”

  何桑攀住他肩膀,“我想要兒子,兒子是母親的小情人,如果我生龍鳳胎就好了,一次省事。”

  “兒子長相隨母親,不過你不像梁夫人,你像梁董。芳姐告訴我,梁秘隨母親,他和翁姨像極了,梁遲徽也像姚夫人,只有你像父親。”

  梁紀深一直沉默,沒回應。

  她抬頭,“你在聽嗎...”

  男人又吻了吻她額頭,“有大情人不夠,還要小情人?”

  何桑振振有詞,“小情人不會變心,一輩子認我是母親,大情人會變心,興許哪天認其他女人當老婆了。”

  梁紀深吻住她嘴唇,“娶了不離。”

  她睫毛輕輕刮他的眼角,“萬一我離呢。”

  男人佯裝生氣松開她,“再說一遍。”

  “假如你愛上別人了,你養著她,我和你離。你為了名譽將就過日子,我不忍。”

  “誰讓你忍了?你去檢舉我。”

  何桑笑,“省里管嗎?”

  “管。”梁紀深一字一頓,“停職,處分,臭名昭著。”

  她笑得更開心,挨在他下頜處,很會哄人,“我舍不得。”

  鼻息間是須后水混合著爽膚水的淡香,何桑喜歡晨起時分的他,也喜歡夜晚的他,一個清雋英氣,一個賁張燙熱,他的男人味是一簇野火,既正氣,又邪性,燎原之勢恣意地燒著。

  “梁先生。”

  程洵這時叩門,“董事長九點下葬,十點宣布總經理任命,十一點官網公示,您的發言稿有十七頁,預計四十分鐘演講完畢,您現在需要熟悉稿件嗎?”

  “我脫稿開會。”梁紀深吩咐他,“你在車里等我。”

  程洵退下,何桑躡手躡腳開門,探出頭,隔壁的主臥打掃得整整齊齊,梁延章和紀席蘭顯然也起床了。

  沒在房間,一定在一樓。

  她懊惱,“都怨你。”

  梁紀深挺受用她齜著小牙,面紅耳赤的樣子,“睡一起怎么了?”

  “總共才在老宅住幾天,迫不及待睡一起好像我有多大的需求...”

  他悶笑,“我迫不及待,我需求大,行不行?”

  何桑咬著舌尖,笑一點點漾開,強行憋住,“他們又不清楚是你。”

  “我去坦白。”梁紀深跨步上走廊。

  她嚇得立馬從后面抱住他。

  男人笑聲在胸腔,穿透力震顫著脊背,也震顫著她。

  “三公子醒了?”芳姐拎了水桶路過走廊,她剛擦拭完露臺的木板,連著大風下雨,木板積了灰,“何小姐餓不餓?餐廳有中西式的早餐。”

  她抿嘴角,“梁董和夫人吃了嗎。”

  “他們七點出發去外地了,梁董的朋友過壽。”

  何桑長吁氣,正要回衛生間洗漱,芳姐突然進臥室,直奔大床。

  她張開雙臂攔住,“我自己疊被子吧。”

  “我換床單,梁家的習慣只要住過人第二天必須換新的。”

  何桑仍舊寸步不讓,“我自己換!”

  芳姐奇怪,“這是傭人的活兒,哪有您換的?”

  “您是翁姨的陪嫁,是半個長輩,我沒資格使喚您。”她急得語無倫次,瞪著梁紀深。

  男人手抄在西褲口袋,眼底堆著淺笑,云淡風輕仿佛事不關己。

  “梁總——”何桑尾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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