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禍水 > 第152章 不要臉的狐貍精
  “紀姨逼得了你,逼得了方安意嗎?”梁遲徽意味深長笑,“方小姐心有所屬,沒瞧上你。”

  “她瞧上你了。”

  梁紀深是偵察專家,警覺敏銳。

  方安意面對梁遲徽那個勁兒,他一早發覺了。

  沒戀愛經驗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栽在這樣的風流浪子手上,好好長個教訓。

  “你肯犧牲。”

  “我憑什么犧牲。”梁遲徽輕笑,“攪合得差不多,我會撤手。”

  梁紀深撣煙灰,“你也忍心?”

  “我這輩子辜負的女人不少,差她一個嗎。”

  梁家二公子在商場、在情場一向心狠手辣,薄情寡義。

  梁紀深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他吹出一縷煙霧,“你的交易條件。”

  “我對梁氏集團挺感興趣。”

  “你已經是繼承人了。”

  “梁璟沒回來,我是。”梁遲徽直起腰,“他回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他,不是我了。”

  梁紀深微微瞇眼,“公平競爭,梁璟的商業頭腦不如你。”

  “他是不如我,可他出身好,履歷好,在集團支持者遠超過我。梁氏要轉型,和省里、市里長期合作,梁璟是正面人物,他優勢比我大。”

  “我和你講過,我不打算得罪他。”

  梁遲徽松了松箍緊的腕表帶,“不敢?”

  “不是不敢,我沒必要得罪他。”

  “你考慮一天,再回答我。”梁遲徽從沙發上起來,“何桑沒時間等了。”

  梁紀深眼眸寒光凜冽,注視他離開房間。

  在政圈商圈都混過,各種難纏難斗的角色也纏斗過。

  不說十拿九穩,交手的勝算也在七八成。

  梁遲徽是特例。

  他仿佛對一切漠不關心,又對一切了如指掌。

  ......

  何桑回外省是傍晚,在劇院的練功房加班排練了一夜,她基本功扎實,雖然臺詞有改動,她悟性好,很容易沉浸投入。

  第二天的彩排也順利。

  正式演出當天,陶艷作女配,男主是臨時聘請的,國家一級演員職稱,四十多歲,演過一百多部電影的特邀,沒演過男主,戲好,流量小,沒粉絲,沒背景,不過資歷深厚,所以大部分給他特邀的頭銜。

  何桑和他搭檔蠻愉快的,紳士手,沒幺蛾子,前半場謝幕,轉場布景的時候,何桑和幾個男配正要下臺,保安風風火火跑進來,“黃院!有人在劇院大廳拉橫幅!”

  她心臟咯噔,預感到什么,在原地沒動。

  男配沒留意她,又邁了一步,整個人貼在何桑后背,嚇得一激靈,“桑姐?”

  黃院長火急火燎跟著保安出去,入場大門彼時完全敞開,烏泱泱的一群人,有四五名保鏢和兩個只暴露側面的中年貴婦,保鏢拿著喇叭在嚎,依稀有何桑的名字。

  白底黑字的橫幅,喪氣又醒目——何桑勾引我老公勒索一千萬,反誣陷強奸未遂。

  她渾身發顫,臉也煞白。

  “桑姐...”其中一個男配瞪大眼,“你仇人?”

  胡太太怒氣沖沖闖入劇場,旁邊的貴婦夫家姓戴,就是三年前梁紀深查了個底朝天的戴家,老子和兒子全整垮了,戴太太娘家有勢力,只是再大的勢力,大不過位高權重的梁紀深,這口氣,她憋了一千多個日夜。

  “何桑!你這只不要臉的狐貍精!”胡太太穿梭過觀眾席,指著臺上,“你騙我老公錢,結果露餡了,你又誹謗他,趁他熟睡砍傷他,區局的顧江海搪塞我,市局的趙凱也搪塞我,你好大的能耐啊!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何方神圣!”

  何桑有一瞬間的耳鳴,她愣在那,控制不住的抽搐。

  黃院長迎上胡太太,“您怎么不分青紅皂白擾亂劇場秩序呢!小何還沒演完,我們現場有上千名觀眾——”

  “演什么?”胡太太潑婦一般推搡他,“她害了我老公,我老公躺在監護病房生死未卜,大夫說是植物人,植物人!”

  觀眾席一片嘩然。

  何桑登臺前有心理準備,“照片門”暫時平息了,一旦“女主角”露面,風波卷土重來也正常。

  唯獨胡大發的老婆聯合戴太太鬧場子,是她意料之外的。

  “吵什么。”

  觀眾席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低沉有力,壓住了胡太太的嘶吼。

  他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話劇院的vip席位不是紫砂茶具,是陶瓷蓋碗,長嘴大肚壺,他好看的手指捏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開茶葉末,面孔籠罩著光線,晦暗的,一閃一閃。盡管坐著,身姿也挺拔頎長,威勢凜然。

  既冷靜,又震懾。

  何桑在臺上凝視他,梁遲徽今天來這里,是隱瞞了她的。

  不知是他的惡趣味亦或是他低調不愿打擾她,他喜歡隱瞞行蹤再偷偷出現,她的詫異,她的懵懵然,令他很有成就感。

  何桑對梁紀深那款有濾鏡,她癡迷正義的,英氣的,魁梧野性的荷爾蒙。但大多數女人是癡迷梁遲徽這款的,清瘦俊秀,有情調,出其不意的浪漫知趣,風流歸風流,擅解女人心。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歷經人事的少婦,他統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胡太太擰眉,本能望著戴太太,“是梁遲徽。”

  戴太太并不當回事,“梁老二不愛管閑事,怕他什么?”

  “不是...”胡太太欲言又止,“你在南方定居,不了解冀省這兩年的情況。”

  “我是幫你助陣的,你慫了?”戴太太一揚下巴,保鏢齊刷刷上前。

  劇院禁煙,因此梁遲徽沒點燃,反反復復按下打火機,那一簇火苗明明滅滅,他五官也清晰了。

  左右見狀,紛紛躲開。

  燈光沒了遮掩,照射在他臉上,愈發明亮白皙。

  “繼續演。”

  黃院長怔住,梁遲徽淡淡睨了他一眼,“聽不懂?”

  “是...是!”黃院長指揮劇務人員布置場景,陶艷和配角開始按順序上臺。

  下半場有條不紊進行著。

  戴太太惱了,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保鏢逼向梁遲徽,他眼神發狠,猛地一拍,桌面巨大的彈力頂起茶碗,下一秒反手一搪,十足十的腕力,茶碗飛出,砸中為首的保鏢,保鏢捂住肋骨哼叫,茶碗墜地四分五裂。

  梁遲徽拎起茶壺,重新斟了另一杯,面不改色氣不喘,“戴太太,你想動手,我奉陪。傷得輕了重了,可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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