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禍水 > 第123章 想生了?
  何桑洗了澡回臥室,梁紀深也在外面浴室清潔完,倚在床頭看相冊。

  “哪年的?”

  她走過去,是她二十一歲和周宸的合影。

  “中戲畢業匯演,我們年級的大劇《雷雨》,周宸演男一,我演女一。”

  何桑伸手搶,梁紀深一躲,沒搶到。

  他又翻了一頁,“有吻戲嗎。”

  “話劇哪有吻戲啊...”

  話音未落,梁紀深翻到《上海灘》的劇照,是她和一個陌生男演員的親臉照。

  “那一次而已。”她氣勢弱了,“后來我們院長自己刪減吻戲了,怕你不樂意。”

  “你們院長知道我不高興,你倒是不知道。”

  梁紀深掃了她一眼,繼續翻。

  “這張什么時候。”

  何桑踮起腳,沒站穩,整個人朝前撲,撲在他腿上,腦袋磕了他下腹,梁紀深倒抽氣,手扯住她頭發,扯開她,“沒吃夠?”

  她額頭也磕紅,一邊揉一邊忍不住笑,“鞋底滑。”

  梁紀深這下磕得不輕,臉都發白,“我看你是報復我。”

  他拂開何桑手,揉了揉她前額,又揉她頭頂,“疼嗎。”

  “疼。”

  梁紀深在車里是真的兇悍,雖然掌心護住她了,可頂弄的速度太快,力道太大,偶爾沒顧上,她頭也撞了幾下車頂棚,撞得腦仁嗡嗡響。

  黎珍交往了那么多男人,果然了解男人。

  吃一盤菜吃膩了,換個調味料,又愛吃了,一個固定姿勢,固定場所厭倦了,換個姿勢和場所,又重回激情了。

  男人的生理視覺最現實。

  何桑坐在梳妝臺前,摸索著瓶瓶罐罐,“你膩了嗎。”

  梁紀深眼底漾起深意,“你膩了?”

  “有點膩。”

  “那你皮癢嗎?”

  何桑托腮,食指掠過鏡中的他,“你會膩嗎。”

  男人翻到最后,是自己的相片,處理公務的,球場交際的,在餐廳結賬的背影,泡溫泉的側影,還有他枕著辦公椅閉目養神,她悄悄在旁邊,舉著從觀眾席撿來的燈牌,在深夜偷拍。

  梁紀深不露聲色,“你聽話就不膩。”

  程洵將車停進車庫,又返回,直奔二樓主臥,何桑扭頭看他,他目不斜視走到床榻,“梁遲徽失蹤了。”

  梁紀深望向他,“失蹤多久了。”

  “中午逃出老宅的,姚文姬從梁董書房偷出的鑰匙,她承認了。”程洵百思不得其解,“梁遲徽去哪了呢?他沒去梁氏集團,也沒去碧璽公館。”

  “他應該回去了。”梁紀深合住相冊,“你通知交管局,排查監控,找他那輛車。”

  “梁董說您關機了,又打電話吩咐我找梁遲徽的下落。”

  何桑明白,在梁紀深這兒,梁遲徽的名字很敏感,尤其“照片門”事件后,梁遲徽失蹤,她過問,顯得太關心,不問,顯得太心虛,仿佛在刻意回避他,里外不討好。

  她干脆放下面霜瓶,起身走出房間。

  程洵確認她離開,壓低聲,“宋小姐又絕食了一天,不肯吃藥,不肯輸營養液,曹醫生實在沒轍了。”

  早晨提這茬,梁紀深沒理會,程洵也猜不準他什么想法,不好答復醫院。

  “我沒空去。”

  “顧江海不敢拘押,宋小姐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女警一進病房,她立馬尖叫,叫缺氧了暈厥昏迷,曹醫生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了。”程洵一籌莫展,“我去南海灣安撫了宋小姐的母親,萬一她鬧到中海,又是麻煩。”

  梁紀深系著睡衣扣,點了下頭,示意他出去。

  何桑和程洵在樓梯口碰上,她笑著問,“程秘書,周太太的手機號可以給我嗎?”

  他一怔,“胡濃濃?”

  “我這里有一枚玉佛吊墜兒,和佛牌是一套,我忘了給她。”

  程洵劃開通訊錄,復制了胡濃濃的號碼,發給何桑,“周太太性格不錯,沒有官家千金的嬌慣氣。”

  “我們確實挺合得來。”

  程洵走后,何桑回到主臥,梁紀深躺在床上按摩太陽穴,“聊什么了。”

  “我要了胡濃濃的手機號,打算再送她一個送子玉佛,我瞧她挺信這個的。”

  何桑關了臺燈。

  黑暗中,梁紀深摟住她,“送子玉佛?”

  “中國有送子觀音,泰國有送子玉佛。”

  男人悶笑,“靈驗嗎?”

  “靈驗的,崔曼麗佩戴一年了。”

  “懷了嗎。”

  何桑一噎。

  他胸腔回鳴,笑聲更大,“信佛不如信男人,男人不行,什么佛也不行。”

  她不吭聲。

  梁紀深吻了吻她脖頸,“送子玉佛你也有,想生了?”

  “不想。”她背對。

  他扳正何桑,越是漆黑一片,他眼睛越是幽邃明亮,好像一個巨大的吸盤,吸引著所有跌入他眼睛的女人,一再陷落。

  “想生不告訴我?偷偷請個佛。”

  他喘息粗熱,熱得何桑渾身打顫,“我困了...”

  梁紀深修長的手指剝她衣扣,“生嗎?”

  她癢得彎曲,仰面笑,男人不逗她了,掖好被角,很快是綿長均勻的呼吸聲。

  何桑睜著眼,睡意全無。

  如果她回答生呢。

  梁紀深會不滿意她的不識趣,還是會滿足她呢?

  他不是輕易開這種玩笑的性子。

  孩子的話題,在他的概念里,是慎重的,嚴肅的。

  他曾經也說過,他的孩子絕不會是私生子。

  要生,是名正言順的生。

  ......

  梁遲徽抵達云海樓,是十一點。

  云海樓是他名下的產業,不止在冀省,在北方也是頂級有名,諸如“十大俱樂部”“四大娛樂場”,云海樓是不在列的,不是沒資格入選,而是不屑。

  梁遲徽二十五歲那年,從上一任老板手中買下云海樓,創下北方娛樂城的天價記錄,里面的裝潢精致到一個花瓶也價值不菲,貴賓包廂有一幅西洋裸女油畫,在法國盧浮宮展出過,是系列圖,一共四幅,梁遲徽便有兩幅。

  一個穿紫色皮裙的女人在電梯門外迎上他,“梁老板,今晚有興致過來喝一杯?”

  梁遲徽跨出電梯,拿打火機蓋勾她下巴,含笑審視,“倪紅,動刀了?”

  “您是火眼金睛啊。”倪紅湊上前,“我豐唇了,嘟嘟唇。”

  他不著痕跡撇開頭,后退一步,“我以為被哪個男人啃腫了。”

  “您討厭——”倪紅在前面帶路,“約了哪位大老板啊。”

  “黃彪。”

  “黃老板啊。”她打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側身讓行,“星期六馮老板來過。”

  男人進門的腳步一停,“馮志奎?”

  “您不接他電話,他想碰碰運氣堵您。”

  梁遲徽抽了皮帶,攥在手心,抻出襯衣下擺,純黑的襯衫垂墜著,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他身材清瘦,肚臍那一處卻勃發,硬實,兩道腹溝深邃對稱,傾斜而下,匿入神秘的褲鏈內。

  倪紅十年前見他的第一面,他在護城河邊騎摩托,綠色的哈雷,白色頭盔,干凈到反光的皮夾克,張揚帥氣,是一個性張力十足的男孩。

  現在,他已是一個性魅力愈發濃郁的男人了。

  她動過心思。

  可惜,梁遲徽沒心思。

  他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倪紅心里是沒底的。

  這些年,各色各樣的,他都談過。

  毫無規律可尋。

  云海樓的女孩,他也接觸過兩三個,依然是不同類型,時間挺短的,不超過半個月。

  倪紅暗示過梁遲徽,他半真半假的打岔了。

  他分明花名在外,又極其難搞。

  連倪紅這樣的老江湖,也云里霧里的。

  “什么酒?”

  “賀蘭酒莊新訂的貨,其中一瓶是83年的,我封存了,等著梁老板開瓶呢。”

  霓虹幫他脫了皮鞋,踩在羊絨毯上,梁遲徽從頭到腳沒了束縛,不那樣板正緊繃了,慵懶又松弛,更是清俊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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