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圣人石像下方，立著一塊青石玉書。
青石玉書的形狀，是一卷攤開的書卷，是由玉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此刻，青石玉書上，浮現出一行行金色的字跡，內容書寫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行字，慕楓太熟悉了，不正是當初他在大秦皇朝文廟內刻下的橫渠四句嗎？
他沒想到，在神朝的圣廟內，這四句話居然也出現了，難道是聶辰暝自己刻上去的？
程頤注意到慕楓的目光，笑著道：“王師弟！青石玉書上的這四句箴言如何？”
慕楓輕吐一口氣，神色肅然地道：“這四句大氣磅礴，氣象萬千。而能作出這四句之人，定然是絕世無雙的大帥比，不知是何人所作？”
程頤搖頭道：“為兄也不知啊！大約一年多前，一道圣光自東方掠來，落入圣廟之中！隨后，圣廟便劇烈震動，天地更是異象紛呈。”
“而圣廟內的圣人石像下的這青石玉書上，便是出現了這大氣磅礴的四句箴言，顯然，在東方有一人于文廟圣人像中寫下這四句，獲得了圣人認可。”
顏回喟嘆道：“但在這四句箴言出現的瞬間，圣廟與東方的聯系忽然被掐斷了！”
“這也讓兩位亞圣失去了追本溯源的機會！故而，至今不知書寫下這四句的到底是何人！”
聽得此言，慕楓不由多看了眼站在隊伍前方的聶辰暝一眼，他不用想也知道，圣廟與東方的聯系突然被掐斷，肯定是這老家伙搞的鬼。
‘聶亞圣啊！你可真是個老六啊，不僅瞞了黑白書院的人，連自家學院的人都瞞啊！’
慕楓對聶辰暝翻了個白眼，暗暗吐槽不已。
“諸位學子！請入座！”
聶辰暝、朱子言帶領著十位大儒登上圣人石像所在的高臺上，其中朱子言中氣十足地喝道。
頓時間，兩千學子井然有序地跪坐在玉石小臺前，個個神色肅穆而虔誠。
慕楓隨著程頤、顏回兩人，選了個頗為不起眼的位置，默默坐了下來。
只是，慕楓剛坐下來，就感受到了一道敵意強烈的視線。
慕楓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名皮相不錯的儒生，正一臉恨意地瞪著他。
這名儒生的臉色綠油油的，一副被綠了的模樣。
“大師兄，此人是誰？”慕楓小聲詢問程頤。
程頤抬頭看了眼慕楓所指的儒生，慎重地道：“他啊！是黑白書院圣子柳如是，這家伙素有詩才，傲氣得很，是你之大敵啊！”
慕楓點點頭，心中納悶：“我與這柳如是素不相識，為何這家伙一臉悲憤地看著我呢？我又沒搶他老婆！”
在兩千學子紛紛入座后，魚貫而入的眾人則是默契地分布在周圍院墻下，個個目光熾熱。
此次匯聚于此的，大部分都是高雅之士，對詩詞歌賦有著狂熱地愛好。
故而，他們才會在聽說兩院要舉辦詩會后，蜂擁而來，為的就是能在這詩會上看看能否有膾炙人口的佳作出世。
當然，場中眾人大部分目光，都是落在了柳如是和慕楓的身上。
柳如是的詩才，早已名揚天下，在場還有不少柳如是的鐵桿粉。
而慕楓在教坊司一首《雨霖鈴》，令他名動神京，贏得了許多高雅之士的敬佩。
眾人格外期待兩人在詩會上的表現。
除此以外，程頤、顏回等兩院較為知名的儒生，亦是這些人關注的對象之一。
“哼！這王朗還真是個恃才傲物的家伙，若曦你親自邀請他成為你的詩詞翰林，他竟敢當眾拒絕！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才華幾何？”
姜辰躺在早已準備好的貴妃椅上，三名艷美的丫鬟服侍著，而他頗為憤懣地道。
姜若曦沉默不言，但一雙美眸則是滿懷期待地看著慕楓。
“諸位！此次詩會，共分三關，分別是經義、策問和詩賦，其中經義占二成，策問占三成，而詩賦獨占五成！”
朱子言緩緩開口，繼續道：“而每一關的成績，皆以甲乙丙丁四等來劃分！經過我與聶亞圣的商量，第一關主考官由他擔任！”
聶辰暝點點頭，中氣十足地道：“諸位！第一關乃是經義，何為經義？經籍的義理明經義諳雅故！
我輩讀書人，苦讀數十載，經義自在心中！接下來，老夫出題，諸位來答！題自會浮現在玉石小臺上！時限為一炷香！”
話音剛落，在場的學子便發現，他們身前的玉石小臺表面，浮現出一個個金色文字。
慕楓默默地看著玉石小臺上浮現的金色文字，卻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玉石小臺上浮現的金色文字，他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完全看不懂。
而且這些金色小字還很貼心地空缺了一部分，就好像是一排整齊牙齒中的缺牙。
慕楓知道，這些空缺的部分，是要讓他完形填空的。
但問題是，他根本沒讀過書院內的任何典籍，這讓他如何作答啊？
念及此，慕楓不由瞥向右邊的程頤，發現后者的玉石小臺上是灰蒙蒙的，他看不清后者在上面寫了什么。
他又看了看左邊的顏回，發現是相同的情況，他就明白這些玉石小臺應該是特制的，并且被圣廟的力量所籠罩。
他想要作弊，根本是癡心妄想！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現了，場中兩千名學子，基本都在以浩然正氣代筆，專心做題。
而慕楓一人則是抬頭望著天空，在默默發呆。
這一幕，自然被在場眾人發現了，引起了一片嘩然。
“這王朗怎么在發呆啊？他不做題了嘛？”
“可能是第一關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吧，他不屑于一開始就答題，準備在最后時刻作答，以此來表現自己！”
“……”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認為慕楓這是在自我表現。
僅僅半柱香，柳如是率先答完題，他起身向兩位亞圣與十位大儒拱手一禮。
聶辰暝點點頭，袖袍一揮，柳如是身前的玉石小臺冒出璀璨的金芒。
隨后一個個金字，猶如金色蝌蚪橫空而出，掠至聶辰暝身前，排列組合成一段段金色文字。
聶辰暝默默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贊許道：“柳如是答得極好！經義關，成績甲上！”
眾人嘩然，皆是贊嘆不已。
甲上，乃是甲級最上等，比甲中、甲下可要好太多了，相當于滿分了。
“多謝聶亞圣夸贊！”柳如是施施然行了一禮，下巴微抬，姿態略有些高傲。
在柳如是答完沒多久，程頤、顏回幾乎同時答完，站起身對聶辰暝拱手行禮。
聶辰暝如法炮制，將兩人的答案瀏覽了一遍，道：“顏回、程頤，甲中！”
顏回、程頤兩人苦笑一聲，頗有些不甘心居于柳如是之下，但又無可奈何。
“劉毅，甲下！”
“林永，乙上！”
“……”
隨著一名名學子交卷，聶辰暝一一當眾打分，但再也無人獲得甲上的評分。
就算是甲中，也是屈指可數，唯有甲下多些，但也就數十人而已。
當場中所有學子都交卷后，一炷香也已經過去，目前還有一人沒有交卷，那就是慕楓。
頓時間，無論是場內學子還是場外吃瓜群眾，都是默契地看向慕楓。
“王朗！時辰已到，讓我看看你的答案！”
聶辰暝緩緩開口，袖袍一揮，將慕楓身前的玉石小臺上的金色文字召喚至身前。
當看完身前的金色文字組成的內容后，聶辰暝卻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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