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一族的特殊性,林善很難分辨出他們的年齡。
只能從他們或松弛或緊致的皮膚大概的判斷出,眼前這位生靈應該是中年。
廣場上彌漫出紅光,待到紅光消散,那位中年女性生靈和林善一同消失。
“女兒,我的女兒......”
那年老的生靈,哭的撕心裂肺,或許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又或許是身體有什么其它毛病,年老生靈的腦袋直接黑屏,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栽在地上。
齊老本想去攙扶的手停在空中,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閃過火焰,代表著他此刻的憤怒。
“好好安葬吧,是我們對不起她......”
另一邊,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的中年女性生靈站在河邊,一臉茫然的望著前方的灰蒙蒙的霧氣。
這是她第一次出族地屏障,也是她第一次直面灰霧。
心中有一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感到恐懼。
“那老人死了,因為你,你現在還感覺自己是有道義的嗎?”齊濯的聲音出現在林善腦海中,他很看不慣,林善做了惡人的事卻要裝作好人的樣子。
“所以呢?”林善淡淡的回道,“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
“從因果關系上來說,她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想對我說什么?”林善看向肩膀上的飛蛾。
“你還沒有真正認清生命層次上的差距,你辛辛苦苦,如履薄冰的在灰霧中求生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突破...成為更高等級的生命嗎?”
“剛剛我問你的問題,準確的回答應該是他死了關你什么事?而不是解釋。”
“你的思想有些問題,你不應該替他們思考,因為你的一次失手毀了他們,你應該想到的是自己為什么會失手,而不是......他們為什么被毀了。”
“如果你一直這樣,以后將會非常累,你會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人’,到最后你就會失去自我。”
林善靜靜的聽著齊濯的理論,有些意味深長的望著他,“你感覺你現在,還是‘人嗎’?”
“不是,在進階序列9的時候,我就已經踏上了成為神的路。”
“那你為什么不舍去全部人性?去體驗神才有的情感。”
“人性,是成神路上的輔助工具,終有一天,當抵達某個高度之后,我會舍去全部人性。”
林善搖了搖頭,對他的理論不太認可。
齊濯也對林善的行為嗤之以鼻。
“你叫什么名字?”林善看向眼前的女性生靈,問道。
“我叫靜鄉。”靜鄉的心理素質很強,在林善看來,可能比之前的魯老還要強一些。
可能,這就是無知者無畏吧。
心中這樣想著,林善不由得笑了出來,這樣自己豈不是真的成怪物了。
“嗯,靜鄉,你跟我來,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還會讓你見一見你想見的人。”林善說著,隨后邁開腳步向著血河走去。
靜鄉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緩步跟在林善的身后,以她目前的感覺來看,林善是一個很平和的人。
和之前魯老、齊老,為她形容的吃人怪物一點都不一樣。
雖然他的長相有些怪異......
由于視距的限制,她只能看到朦朧的灰霧,看不到前方十幾米處那條寬闊的血河。
直到站在血河邊緣,才換醒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悲傷,恐懼,憤怒,各種表情在她臉上閃過。
她雖然從來沒出過灰霧,也沒見過血河。
但她知道,就是這條詭異的血河,吞噬了她曾經的摯愛
最終,還是恐懼占據了主導,她緩緩后退,往后退了數步,血河便消失在視線中。
“不要怕,往前走,你不想再見見他嗎?”林善溫和的聲音出現在她腦海中,這聲音很緩和,能瞬間平復她的情緒,又極具誘惑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在促使著她,點頭答應。
這是紅月譜系自帶的特性,有一種控制精神的微弱效果。
地獄譜系貼近靈魂,紅月譜系在精神上有特殊效果,每一位主宰之下的譜系都有它主流的效果。
以林善序列7精神力去干擾她,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分清,現在所做的這件事,究竟是她自己想做的,還是被林善引導的。
“你就在旁邊等著,一會就讓你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林善道。
“好...”靜鄉迷迷糊糊的回道,此刻她的臉上像是電視受到了信號干擾,出現很多不穩定的波紋。
林善按照羊皮紙給的儀式圖案,在地上開始描畫。
一根根綠色的靈性絲線纏繞、交織,組成各種形狀。
圓形、方形、三角形、五角星、菱形,還有一些不規則的圖形和特殊的符號。
林善從里到外一圈一圈的開始描畫。
隨著不斷的補齊圖案,林善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壓迫著他。
并沒有注入任何靈性,但整個儀式儀式圖案卻越來越亮。
當整個圖案都被描畫完后,呈現的是方形。
“你站在最中間那個圓里面。”林善指揮著靜鄉。
“好。”靜鄉呆滯的應了一聲,緩緩踏入儀式中。
“接下來,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好。”
“黃泉道,忘川水,魂嚎魄吼苦難捱。”
“...黃泉道,忘川水,魂嚎魄吼苦難捱。”
“鬼扯魂撕不足懼,只為留君在心間。”
“血散肉盡魂飄搖,僅余絲絲為君念。”
......
隨著儀式中的靜鄉念念有詞,腳下的綠光越來越強烈,但始終無法突破界限。
因為林善還沒有獻祭自己的靈性。
這是一個針對忘川河的還魂儀式。
前提是,目標靈魂陷于忘川河之中,而不是回歸了源質海。
忘川河和地獄主宰有關,是地獄體系的重要載體,但是,現在絕大部分族群生靈死后,靈魂一定會回歸源質海而不是忘川河,忘川河究竟在哪,是不是只有一條,沒人知道。
而且,靈魂進入忘川河并不是好事,而是懲罰。
按照羊皮紙的提示,眼前這條血河是忘川河流出的支流,所以這個儀式可以運用,換醒在河低沉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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