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院中。
老槐樹下，陸長歌幾乎像是訴苦一般，向唐天訴說起來。
“你知道嗎，遇到你之后，我所犯過的錯誤，簡直比我一生犯的錯加起來還要多！”
陸長歌苦笑著說：“還記得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嗎？”
“那時候，你的名字還沒有像如今這么響亮，我也只是偶然聽到了一兩次而已。”
“當時，申屠峰告訴我，有一個新來的名譽弟子比較囂張，絲毫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剛好我那個時候比較無聊，就打算隨便玩一玩。”
“卻沒想到，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定下了一個錯誤的方向，直到現在。”
他的話語中，滿是無奈和感慨。
唐天也想起了那件事情。
當時，他和申屠峰產生了沖突，隨后在五峰交流會上，和陸長歌第一次相見。
那個時候的陸長歌，的確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但你后來，可不是隨便玩一玩的樣子。”
唐天說道。
兩人第二次見面，就是芳菲之死的時候了。
陸長歌搖頭道：“那是因為，你在輕功會上面，展現出了非常不俗的財力。”
“我起來才之心，想要將你收歸到我的麾下。”
“但是當時，你已經在明面上加入了南峰，成為了默瀟瀟的人。”
“所以我才決定，換一種招攬的方式。”
談到這里，他再次深深的嘆了口氣：“申屠峰，還有那個芳菲，都告訴我，你只是一個走了點狗屎運的暴發戶。”
“并且，你喜好女色，性格沖動，喜歡記仇，內心自卑，還一直眷戀拋棄了自己的青梅竹馬。”
“根據他們對你的描述，我就隨便定了一個針對你的計劃。”
“在這個計劃中，芳菲和林月，就是用來對付你的工具。”
“首先呢，我揭穿芳菲的那點小把戲，然后當面對其作出懲罰，以收獲你的感激和好感。”
“但是，你無動于衷，始終平靜。”
“然后，我便將林月叫了出來，想借用你對這個青梅竹馬的眷戀，來將你綁住。”
“可是，你還是毫無波動。”
“于是最后，我殺死芳菲，想借用力量來迫使你屈服。”
“然而，卻直接適得其反，讓我們兩人撕破臉皮，徹底站在了對立面上。”
“你知道我當時是怎么想的嗎？”
陸長歌淡淡笑道：“我當時，真想把申屠峰拎起來，再把芳菲復活，然后一點一點的將他們抽筋扒皮。”
“他給我提供的信息，讓我對你產生了嚴重的誤判，從而導致我的所有手段都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這是我面對你的時候，所犯的第一個重大錯誤。”
聽著陸長歌所說，唐天靜靜的品了口茶。
當時的那件事情，的確發生得有些碰巧了。
如果不是申屠峰，沒有芳菲，自己和陸長歌肯定不至于那么快的，走在了敵視的道路上。
“然后呢？”
唐天緩緩問道。
陸長歌笑了笑說：“然后...其實也沒啥。”
“憑你當時的表現，還遠遠不至于讓我把你當做對手看待。”
“什么時候有空了把你收拾掉就行了。”
“后來，就到了化龍潭試煉的時候，你再一次的，超出了我的預料。”
陸長歌喝了口茶，搖頭道：“與你交惡之后，我仔細的調查了一番你的底細，發現除了有點財力以外，其他的幾乎一無是處。”
“然而化龍潭之行，你大放異彩，一人獨占整個化龍潭，壓得所有人都得對你卑躬屈膝。”
“那時候我忽然明白，原來，你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真正實力。”
“而未知，是我最不喜歡的東西。”
“在此之后，你忽然就活躍起來了，不僅在核心弟子考核上力戲耍眾精英，還主動包攬宗門建設，甚至包圓了第六峰的建設投資。”
“我感受到，你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我路上的阻礙。”
“于是，在關于杜元青的這件事情上面，我就順帶著將你算了進去。”
唐天皺了皺眉，想起了杜元青事件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一個答案，在心中形成。
“田豐，是你的人？”
唐天問道。
陸長歌點了點頭。
“田豐是杜家的人，而杜家，早就被我滲透成篩子了。”
“他明面上是杜元青的人，暗地里是默瀟瀟的人，而實際上，是我的一枚棋子。”
唐天輕輕的胡了口氣。
田豐，一直都是杜元青事件最關鍵的地方，他的失蹤，導致了戰火一直持續不斷。
而他的突然死亡，也讓這次紛爭，戛然而止。
雖然之前猜過，田豐有可能是陸長歌的人。
但當這個答案真正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一些荒謬的感覺。
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擁有這么多層不同的身份。
“所以，也是你故意讓他來和我交惡的。”
唐天說道。
陸長歌點頭：“沒錯。”
“那時候，我從田豐的口中得知，默瀟瀟想要借用騰云商會的股權會，讓杜元青和天養生兩個人互相咬起來。”
“在這個方面，小姑娘還是有點嫩了。”
“于是我就決定借此機會，除掉這個主要的競爭者，并且讓自己獲得足夠的優勢。”
“至于你，沒有冒犯的意思哈，只是順帶的。”
“我讓田豐故意與你交惡，其實就是想要讓你知道股權會和杜元青的事情。”
“如果你不去，那么你就沒有資格成為我的阻礙，完全可以忽略。”
“如果你去了，那你就必定會直接陷入這場紛爭之中，一不留神就會命喪黃泉。”
“這算是...一步閑棋吧。”
唐天不禁默然。
原來，自己只是被順帶的。
其實想想也是，當時的自己雖然已經出路鋒芒，但和陸長歌這些人比起來，還是弱小太多太多了。
無法引起他的正視，也在情理之中吧。
想了想，唐天直接跳過了這件事情，問道：“所以你最開始的目標，就是默瀟瀟。”
陸長歌點頭道：“當然。”
“比起天養生，讓她出局，還是要容易一點的。”
“我利用她的計劃，讓天養生和杜元青有了明面上的沖突，然后再派人殺死杜元青，將矛頭轉移到天養生身上。”
“以我對天養生的了解，他必然會懷疑是我干的，并且會沖過來與我算賬。”
“杜家殺了他許多人，他殺了我許多人。”
“而在這個關頭，我再讓人偷襲滅掉關家高層，將戰火徹底燃氣。”
“我和天養生之間的沖突，也來到了白熱話。”
說著，陸長歌忽然一笑：“我們兩人打生打死，默瀟瀟卻一直安然無恙。”
“我想，你當時也再懷疑，是她在暗中策劃了一切對吧？”
他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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