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聽了，微微抿了抿唇，低下頭來。
“好啦，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霍老爺子笑瞇瞇地說完，又看向一旁的霍靳西，“阿西，你帶丫頭去玩會兒，別老是待在屋子里不出來。”
霍靳西聞言，瞥了黎湘一眼，“她想留在這里陪爺爺。”
“哎呀。”霍老爺子連忙道，“我哪有那么嬌貴，需要她在身邊照顧啊？你把她領出去玩嘛，我喜歡跟這個小姑娘說說話，你在一旁看著算怎么回事？”
黎湘聽了，微微紅了耳根。
霍靳西看她一眼，隨后道：“去吧，等會兒我過來接你。”
黎湘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身來往屋外走去。
她剛剛走出大廳，便聽見屋檐下有孩子清脆愉悅的聲音傳來。
黎湘腳步驀地滯了滯，隨后緩緩走了下去，遠遠地看著一群孩子圍成一圈，似乎在玩游戲。
“哥哥，我抓不住你。”
“我抓不到你，哥哥耍賴皮！”
……
“哥哥，你輸了，要喝酒喲！”
黎湘走近之后，才發現霍祁然和小棠正在一堆孩子當中打鬧，而霍靳北則被幾個孩子推搡著，似乎是想讓他喝酒。
黎湘見狀，連忙走了過去。
“好了好了！”她笑著阻止了那幾個孩子，隨后蹲下來，摸了摸霍祁然的額頭，“祁然，熱不熱？”
霍祁然搖了搖頭，“不熱，涼快呢！”
黎湘看向一旁，才發現原來是幾個小朋友在排隊給他獻殷勤，因此小家伙樂得合不攏嘴，一張漂亮的小臉紅彤彤的，格外可愛。
黎湘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好，你最乖了。”
小棠站在一旁看著黎湘和弟弟相處融洽的模樣，不由得轉頭看向了霍靳北，“哥哥，我也要玩。”
霍靳北看了她一眼，隨后走向那邊，“那你們排隊吧。”
“哇！謝謝哥哥！”
小棠立刻歡呼雀躍地跑到另一邊排隊，霍祁然也屁顛屁顛地追著跑過去。
黎湘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這兄妹倆的互動，忽然就明白為什么霍老爺子會突然提出這件事情。
小孩子之間的友誼永遠是純粹美好的，而且這樣的氛圍下，誰能拒絕得了他們的請求？
黎湘輕笑一聲，正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余光忽然注意到有個孩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黎湘一怔，抬眸一看，正好看見了一個穿著淺粉色裙裝的小姑娘，長得非常可愛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烏黑透亮的，仿佛藏著星辰大海一般。
“嫂嫂好。”小姑娘走到她面前，仰起頭來沖她喊了一聲，“嫂嫂你好漂亮，好高興認識你！”
黎湘聽了，不由得失笑，“你好。”
小姑娘又仔細端詳了她幾秒鐘，才又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嫂嫂。”
“小棠。”霍靳北忽然在不遠處喚了小姑娘一聲。
小姑娘聽了，這才吐了吐舌頭，轉身又跑回到霍靳北身邊，“哥哥，她是我嫂嫂嗎？”
霍靳北拍了拍她的腦袋，“是啊。”
“嫂嫂好漂亮。”小姑娘笑嘻嘻地說。
黎湘看著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你也很漂亮啊。”
“嫂嫂，我是不是很像媽媽？”小姑娘忽然湊到她耳邊，悄悄問了一句。
黎湘一愣，隨后道：“是，你很像媽媽。”
小姑娘聽了，忽然就露出燦爛無邪的笑容，“那嫂嫂你長大之后肯定比媽媽漂亮！”
黎湘再度笑了起來，點點頭道：“當然。”
小姑娘頓時就捂著嘴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黎湘又跟她說了幾句，霍靳西便走了過來，將小姑娘抱走，黎湘看著他抱起女兒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心底有什么東西柔軟而溫暖，令她控制不住地揚起了唇角。
霍老爺子看著她臉上溫柔的笑意，微微松了口氣，這才轉過頭，繼續逗弄自己的玩偶。
晚餐結束的時候，黎湘回房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一走到院子里，便看見了停在院子里的車子，還有倚靠在車身上抽煙的男人。
他今天穿著簡單的深藍色polo衫配牛仔褲，襯托出修長挺拔的身材，英俊帥氣得讓黎湘移不開眼。
黎湘一步步地走近，直至來到他面前。
“不生氣了？”霍靳西掐滅了煙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黎湘看著他，輕笑道：“你都說不生氣了，那我當然應該消氣啊。”
“真的？”霍靳西反問。
黎湘眨巴了兩下眼睛，“我還騙你不成？”
“那我可記住了。”霍靳西說。
黎湘仍舊含笑看著他，“那你告訴我，為什么生氣？”
“你自己猜。”
黎湘聞言，思忖片刻之后，忽然踮起腳尖吻了他一下。
霍靳西眉宇依舊冷峻嚴肅，黎湘笑著親完他，卻又忽然退后了一步，隨后看著他，“現在滿意了嗎？”
她這副狡黠的神情落入霍靳西眼中，他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斂，隨即才又看向她，“嗯。”
黎湘這才重新挽住了他的手臂，“走吧，送我回醫院。”
霍靳西牽著她坐進車里，隨后啟動了車子。
“爸爸媽媽，我們要去干什么？”坐在后座的小家伙探過身來問道。
“去做好吃的給叔叔嬸嬸吃。”霍靳北解釋道。
“哦！”霍祁然頓時歡欣鼓舞，“太棒了！”
黎湘聽了，偏頭看了霍靳北一眼，“你倒是很懂得討好人。”
“不用討好。”霍靳北說，“他們很喜歡祁然的，只要你喜歡，沒有人會不喜歡。”
黎湘微微一挑眉，“我是很喜歡祁然啊，但是你這樣，我怕他們以后更加不喜歡你——”
“我也沒有指望他們喜歡我。”霍靳北說，“我只希望他們喜歡你。”
黎湘聽了，又看了他一眼，終于不再多說什么。
車子駛出霍家老宅，駛上主干道時，路邊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黎湘不由得怔忡了片刻，隨后，她才慢條斯理地對霍靳北道：“你先送祁然回醫院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怎么了？”霍靳北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路邊，卻已經看不見那抹身影，“你看見誰了？”
黎湘沉默許久，才終于緩緩收回視線，隨后道：“沒什么，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車回去。”
霍靳北聽了，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么，踩下油門，徑直將車子駛了出去。
……
黎湘獨自在街邊等待出租車的時候，剛好遇見陸景喬從酒店里走出來。
他顯然喝了不少酒，整個人微醺，臉頰隱約泛著桃花色的緋紅。
黎湘迎上前去，伸出手扶了他一把，“怎么喝這么多？”
“應酬。”陸景喬說。
黎湘扶著他往車庫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道：“你不舒服就別參與這些應酬了嘛，何必喝這么多？”
“沒關系。”陸景喬說，“我應酬的項目不多。”
黎湘聽了，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陸景喬卻沒有任何異樣。
黎湘扶著他上了車，隨后道：“那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陸景喬說，“司機會帶我回去，你自己開車去醫院。”
黎湘聽了，略有遲疑片刻，才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話音落，她忽然感覺腰間被人握緊，她驀地回過神來，看見他竟然已經傾身過來吻上了她的唇，同時伸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腰。
“唔……”黎湘驚訝極了，“這可是在外面……”
“我知道。”
陸景喬嗓音沙啞，低低地應了一句，隨后才放開了她，低低嘆息一聲道，“想吻你。”
黎湘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的呼吸已經變得紊亂，她連忙推開他，逃似地鉆進了駕駛室。
等她發動車子駛離這個位置，才又扭過頭來看他，“你瘋啦？”
“嗯。”他說。
黎湘咬了咬唇，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隨后才又道：“那我先走了。”
陸景喬看著她的側顏，靜默片刻之后，低聲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幼稚？”
黎湘笑了一聲，說：“你要是幼稚，這世界上估計沒幾個不幼稚的了。”
陸景喬緩緩勾了勾唇角，隨后才道：“那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變成幼稚鬼呢？”
“那當然是更好呀！”黎湘說，“我們家祁然永遠都會這么活潑可愛，不需要你操什么心。”
陸景喬聽了，又笑了一聲，隨后才道：“那你要是一輩子都不能生孩子呢？”
黎湘驀地僵了一瞬，隨后才緩緩開口：“你這么希望我一輩子不生孩子？”
陸景喬聽了，緩緩垂下眼瞼，片刻之后，他抬起眼來看向黎湘，“那你呢？”
黎湘迎著他的視線，緩緩搖了搖頭，“我當然希望我們每一個都平平安安健康快樂，可是這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總是希望我和你共同承擔，所以我希望我們都可以盡力保護彼此，而不是強迫自己做什么決定，因為這種決定，本身其實是不公正的。”
陸景喬安靜地聽完她的話，緩緩道：“你不會是在試圖改變自己的決定吧？”
黎湘聽了，又安靜片刻，隨后才道：“或許吧，但我想，我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你會遇見更適合你的那個人，明白嗎？”陸景喬說。
“那如果沒有呢？”黎湘看著他，“你就不顧我的意愿，一意孤行了？”
“你會遇見比我更適合你的那個人。”
黎湘安靜了片刻，隨后才緩緩笑了起來，“陸先生，我們倆之間，不談論那個假設性的問題吧。你趕緊上樓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她催促著他上了電梯，這才又開始打車。
回到醫院，霍柏年正好也醒了過來，正在喝粥。
黎湘照例幫他盛好一碗，遞到他手中，這才道：“爸爸，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霍柏年喝了口粥，這才看向她，“我沒什么事。倒是你，昨晚喝多了，早上也不叫醒我，害我錯過了你們婚禮的儀式。”
“沒關系。”黎湘說，“反正我也是偷跑出去的，也算是跟他提前告別。”
霍柏年聽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隨后道：“既然你跟他說清楚了，我就放心了。不過這件事情，我還是要謝謝你。”
黎湘聽了，微微一笑，道：“我也沒幫上什么忙，您千萬不要客氣。”
霍柏年聽了，看她一眼，緩緩道：“我雖然沒有跟他說太多，但也大致猜測到他是怎么打算的了。不過湘湘，你真的打算這樣一直瞞著我？”
黎湘一聽，立刻就笑了笑，道：“怎么會呢？只要你想，我肯定會告訴你。”
“那好。”霍柏年說，“既然你不打算繼續瞞著我，那今天晚上，我跟你媽媽商量一下，我們一起請傅老爺子吃飯。我們欠他很多，這次借著他孫女結婚的機會，正好也可以彌補一下他老人家的損失。”
“我覺得可以。”黎湘說，“那我回去準備一下菜譜，咱們一塊兒準備。”
黎湘說干就干，匆匆吃過午餐之后便去了廚房，霍柏年則回到病房給傅西城撥了個電話，讓他通知一下傅老爺子。
“什么時候的事情？”電話那頭的傅西城頓了頓，才又開口問道，“你們不是說不辦婚宴嗎？”
“是不辦，但是我們想邀請傅老爺子來家里坐坐。”霍柏年說，“也當是慶祝桐桐恢復記憶，重新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我想，傅老爺子也會很高興的。”
“可是傅伯父那邊——”傅西城說，“傅伯母最近對你有偏見，她恐怕不會答應吧？”
霍柏年聽了，安靜片刻，才道：“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傅西城聽了，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好啊，那我馬上聯系傅老爺子。”
掛掉電話之后，霍柏年靠坐在床頭，目光依舊沉凝冷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不多時，他手機響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看見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時，微微擰眉思索了片刻，隨后才按下了接聽鍵。
“柏年，你醒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怎么樣？還難受嗎？”
“還好。”霍柏年回答。
“那你好好養傷。”對方說，“我再打個電話跟桐桐聊聊，順便告訴她一些你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
霍柏年聞言，眸色隱隱一黯。
……
傍晚時分，陸夫人終于回到了江城。
她剛剛走進門，就見管家從屋內走出來，看見她之后喊了一聲：“夫人回來了。”
陸夫人看了他一眼，問：“桐桐呢？”
“小姐在樓上收拾東西。”管家恭敬地回答。
“收拾東西？”陸夫人聽了，臉色一沉，徑直走上了二樓。
黎湘正站在衣帽間里整理行李，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卻見陸夫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頓時愣怔了片刻，“媽媽？”
陸夫人走到她面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瘦了。”
黎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我減肥呢。”
“不行。”陸夫人說，“必須減回來。”
黎湘聽了，只是笑了笑，隨后拉住她的手，“媽媽，我想跟你說一聲，我搬回來跟你住。”
陸夫人看著她，緩緩道：“你確定？”
黎湘點了點頭，說：“我確定。”
“為什么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陸夫人問，“你們不是已經計劃好了婚禮的時候再搬回來的？”
“我……”黎湘微微低下頭，沉默片刻之后才道，“因為陸景喬。”
陸夫人聽了，微微嘆息了一聲，伸出手來攬住她的肩膀，“我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他這個人，我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既然這么決定，想必是已經考慮好了。”
黎湘聽了，微微咬唇，緩緩點了點頭，“嗯。”
陸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那你想好要怎么處理他了嗎？”
黎湘仍舊只是低頭笑了笑，“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
陸夫人看她一眼，隨后道：“你這幾年都是住在陸氏，他對你怎么樣，你心里很清楚，我也相信他對你是認真的。但是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不會傷害人的東西，所以，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慢慢想，不要草率做任何決定。你是我的寶貝女兒，無論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黎湘聽了，緩緩點了點頭，輕輕抱住了陸夫人。
……
晚飯桌上，霍柏年與妻子一起陪著傅老爺子吃了頓晚餐。
“這次的婚宴，原本是該等到孩子百日宴的時候再辦的，畢竟孩子還小，不能折騰。可是我實在放心不下我這個女婿和我未來的外孫女，所以還是趁著他身體狀況還可以，辦了婚宴吧！”傅老爺子語調爽朗，絲毫沒有因為陸景喬受傷而表露出絲毫的憂愁，“你說呢，柏年？”
霍柏年聽了，緩緩一笑，“我同意，傅伯父。”
晚餐結束之后，陸夫人帶著霍祁然離開，而黎湘獨自留在了傅家。
傅老爺子正坐在沙發里看新聞，見她過來，連忙將遙控器交給了她，“湘湘，你來幫我換臺！”
黎湘笑了起來，坐下來翻開電視，找到一檔娛樂節目，陪著傅老爺子一起看起來。
兩個人坐了約莫半個鐘頭，忽然有傭人敲了敲門走進來，“先生，太太來探望您了。”
傅老爺子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道：“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可是她非要進來。”傭人說，“我攔不住。”
“那就讓她進來吧。”陸夫人開口道，“不過你讓阿姨把飯菜端上來吧，讓我陪他吃一點，省得他餓壞了胃。”
傭人聞言，立刻領命去了。
陸夫人又跟傅老爺子閑聊了兩句，這才又道：“其實今天早上，我已經去醫院看過景喬了。他精神倒是挺不錯，也沒有再提關于婚禮的事情。他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我想，這樣最好。”
傅老爺子聽了，略一挑眉，“哦？看來他是已經完全想開了？”
陸夫人淡淡點了點頭，“嗯，應該是吧。”
傅老爺子似乎是松了口氣般，又往嘴巴里塞了顆花生米，隨后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情總歸是要他自己去想通的，我們操再多的心，也是白搭。”
“是啊。”陸夫人說，“我希望他能夠幸福，也希望他可以明白，他和桐桐這輩子都注定糾纏在一起，除非有別的緣由，否則他們永遠也不會分開，不是嗎？”
“那你呢？”傅老爺子忽然抬起頭來看向陸夫人，緩緩道，“你跟柏年，又是怎么回事？”
陸夫人聞言，緩緩垂下眼瞼，沒有回答。
“我不喜歡你們倆之間的感覺。”傅老爺子緩緩道，“我活了一輩子，見慣了各種形式的愛情和親情，你們倆這種，簡直像是在演戲。”
陸夫人靜靜聽著，始終沒有作聲。
傅老爺子喝了口茶，緩緩放下杯子，隨后才又道：“雖然你們倆沒有舉辦婚禮，但是我想，你心里應該很明白，你們遲早都是要結婚的。我們陸家雖然沒落了，可是陸家人的骨子里流淌著的血液不容更改，既然如此，你跟柏年結婚也并不算委屈。至于孩子嘛——”傅老爺子看向她，緩緩道，“只要你愿意，我們也可以替你們籌備，保證風風光光把孩子迎娶過門。”
陸夫人聽了，忽然緩緩一勾唇角，“爸，您這么快就忘記當初自己曾經答應過我什么？”
傅老爺子聽了，頓了頓，才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場婚姻，可是柏年是你唯一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
“爸，不用了。”陸夫人說，“我已經考慮好了。”
傅老爺子驀地沉眸看著她，“你考慮好了？”
陸夫人緩緩點了點頭，“是，我考慮好了。”
傅老爺子盯著她看了許久，終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道：“好，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不過婚禮還是要繼續準備，我已經讓他們加班趕制了，差不多三四天就能送來。”
“嗯。”陸夫人應了一聲，隨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傅家二房和三房的太太就走了進來。
“嫂子，你這就要走啦？”
“是呀，家里還有一堆事等著我處理呢。”陸夫人笑道，“改天再來看你們。”
“哎喲，嫂子，你可千萬別客套！”
幾位太太一路寒暄，直至將陸夫人送出傅家大宅。
陸夫人回到車上，司機發動引擎駛上馬路，陸夫人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卻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來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怎么啦？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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