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喬仍舊抱著她不肯撒手，黎湘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躺在那里任由他折騰。
“湘湘，我今天看見一本雜志，你感興趣嗎？”陸景喬忽然道。
黎湘微微偏過頭瞥了他一眼，“什么東西？”
陸景喬拿起一旁的雜志打開翻了翻，“這本雜志上刊登了一款香水。”
“香水？”黎湘立刻轉頭湊近了，果然看見雜志封面上印著幾個字，“百合味”，“百合花？”
“嗯。”陸景喬說，“據說是國外一家著名香水公司的產品。”
黎湘看著那幾行英文，不由得微微蹙了眉，“我記得我好像曾經買過類似的香水送給朋友來著……”
“你朋友用了？”
黎湘想了想，隨后道：“不確定，不過應該不會吧？那款香水的功效雖然是調節心緒平穩，可是副作用并不明顯，而且我記得她用了好幾次之后就再也不肯用了……”
陸景喬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黎湘看了他一眼，又一次開口，“不會這么巧吧？”
“也許呢。”陸景喬說，“畢竟那家香水公司也是世界知名。”
黎湘安靜了片刻，又道：“那這款香水叫什么？”
“百合香。”陸景喬說，“香氣清淡，非常適合女士使用，但同時又具有較強的防腐蝕效果。”
黎湘聽了，緩緩道：“我也覺得這個牌子的香水不錯。”
說完她才又道：“既然是這樣，你還擔心什么呢？”
陸景喬緩緩呼出一口氣，隨后道：“我不是擔心，我只是不想欠洛婷太多。”
黎湘聽了，又安靜片刻之后，緩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你是在擔心我吃虧？”
“嗯。”陸景喬說，“這樣不劃算。”
黎湘驀地一笑，伸出手來圈住他的脖子，“可是我就想跟她搶你啊。”
陸景喬目光沉晦不明地看了她片刻，黎湘卻忽然笑得越發燦爛，“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是要跟她搶的，誰攔著都沒用——”
陸景喬看著她，終于緩緩嘆息了一聲，低下頭來吻住她，隨后才又低低道：“湘湘，你這個小壞蛋。”
“彼此彼此啦。”黎湘笑著，主動伸出手來摟住他的脖子，“你這個大壞蛋……”
兩個人正在房間里嬉鬧，外面卻忽然傳來敲門聲，隨后響起宋衍略帶遲疑的聲音：“哥，你在休息嗎？”
黎湘驀地停住了動作，轉身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陸景喬也緩緩松開了她，道：“怎么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宋衍道，“你現在方便談嗎？”
陸景喬聽了，緩緩起身來，“等我一下。”
黎湘坐在床邊沒動，聽著他穿鞋、整理袖口，這才站起身來，準備先離開這里。
誰知道她剛剛走到浴室門口，就聽見陸景喬喊了她一句，“湘湘。”
黎湘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來看他。
陸景喬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低頭凝視著她，“我跟宋衍談點事情，談完我馬上去陪你，好嗎？”
黎湘聽了，微微一垂眸，隨后才點了點頭，“好。”
陸景喬這才放開她，黎湘又沖他笑了笑，這才轉身走出了臥室。
陸景喬關上浴室的門，很快從衣帽間里取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這才重新走到客廳沙發里坐了下來。
“什么事？”陸景喬問。
宋衍坐到他對面，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聲。”
“哦？”陸景喬聞言，倒真的露出了幾分好奇的模樣，示意宋衍繼續說下去。
宋衍喝了口茶，說：“你猜測的沒錯，那個綁架你母親的人果然跟季初夏脫不了關系。而那個人，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陸景喬聽完，靜默片刻之后才道：“死無對證么？”
“是。”宋衍點了點頭，“警方當年在那場案子中找到了一枚兇器，是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染了血跡，根據血液的形狀和顏色來判斷，是季初夏留下來的。而這枚匕首在二十年前，恰好在她的車禍現場發現過。”
“所以你的意思是——”陸景喬緩緩道，“這是季初夏蓄謀已久的報復？”
宋衍搖了搖頭，道：“這種程度的報復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季初夏的確做過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如果僅僅因為綁架這種罪行而讓她付出性命，我相信她還沒這個魄力和能力。”
陸景喬聽了，沉眸道：“那么，她這樣費盡周章將你引入局內，到底是為了什么？”
宋衍聽了，沉思片刻之后，緩緩道：“我們曾經懷疑過這個幕后指使者另有其人，只是苦于沒有任何證據。”
“什么證據？”陸景喬問。
宋衍沉吟片刻，緩緩吐出四個字：“季庭燎。”
陸景喬聽了，緩緩瞇起了眼睛，“是他？”
“是的。”宋衍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的背后，一直都隱藏著這個男人。”
陸景喬緩緩靠進椅背里，冷笑了一聲，道：“他為什么要針對我？”
“我也想不通。”宋衍說，“可是這個男人一直在暗處，如果他想對你做什么，恐怕沒有人能夠阻擋。”
陸景喬靜靜倚靠在那里，緩緩闔上雙眸，仿佛在思考。
黎湘獨自呆在臥室里，聽著外面兩兄弟的交談，她心跳得厲害，不由得咬了咬牙，拿出手機來撥通了賀川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賀川語速極快地告訴她，他已經按照黎湘的吩咐去找陸夫人和霍老爺子詢問過了，但是結果仍然一切正常。
“那就不是他們做的。”黎湘說，“我媽媽沒有殺人的動機。”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賀川道，“所以你放心吧。”
黎湘掛掉電話，心里亂成一團麻。
陸景喬的母親沒有殺人，那么究竟是誰做的？
季初夏？沈嘉晨？亦或者……還是她？
黎湘控制不住地擰緊了眉頭。
……
傍晚時分，陸景喬換上干凈的襯衣長褲走出了房間。
宋衍還在客廳里，抬頭見他出來，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哥，你今天要加班嗎？”
陸景喬瞥了一眼時鐘上的時間，道：“我約了人在外面吃飯，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宋衍猶豫了片刻，“還是算了吧，我想跟嫂子一起逛街。”
陸景喬與他對視片刻，點了點頭，隨后才開口道：“你不用擔心你嫂子。她在家里很乖，不會有危險的。”
宋衍聽了，不由得輕笑一聲，“你倒是比我更了解我嫂子。”
陸景喬聞言，淡淡挑唇笑了一聲，并沒有再多說什么，推開門走了出去。
黎湘正窩在沙發里玩手游打發時間，聽見動靜立刻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站起身來朝他走過來，“走吧！”
陸景喬與她一起乘電梯下樓，走出大廈，黎湘挽著他的手臂，忍不住問道：“我們去哪兒呀？”
“去吃飯。”陸景喬回答。
黎湘聽了，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不喜歡？”陸景喬問。
黎湘聳了聳肩，道：“不是不喜歡，而是你總不會單純請我吃飯吧？”
“你想多了。”陸景喬牽著她上車，“只是一般的朋友聚餐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黎湘聽了，偏頭想了想，道：“那就算了吧。反正你工作這么辛苦，我就不給你添堵了。”
陸景喬聽了，只是低笑了一聲。
車子駛入市區的繁華地段，很快停靠在某高檔酒店的停車位上，黎湘跟著陸景喬一路走進酒店大堂。
陸景喬訂了三層的豪包，服務生領著兩人來到預定好的房間外，敲了兩下門之后，房門很快就打開了。
黎湘走進房間里，環顧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到一個女孩臉上，“小魚兒？”
那個叫小魚兒的姑娘見到她也顯然愣了愣，“黎湘姐？”
黎湘走過去抱了抱她，“是啊，怎么突然想到要約我吃飯？”
“呃……”小魚兒似乎有些尷尬，隨后才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我哥最近有點煩躁嘛……”
黎湘聞言，忍不住微微嘆息了一聲，“是啊，你哥哥的婚姻出了問題，心情煩躁也是應該的……不過他也挺堅強的，一個人扛下來了，也難怪小魚兒你會替他焦急。”
“哎……”小魚兒聽了，也有些無奈，卻依舊笑著道，“不管怎么樣，還是希望他早日恢復過來，不要再傷神了。”
黎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們倆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勸勸你哥哥，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這樣會影響身體健康的。”
小魚兒聽了，點了點頭，隨后才又問：“黎湘姐，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嗯？”黎湘一怔，“怎么啦？”
小魚兒笑了笑，道：“我們學校組織活動呢，明天就開始了，同學們都準備好了，想邀請你參加，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陪我們去玩吧？”
“我就算有空，陸先生恐怕也不會允許我去的。”黎湘說。
“我知道，可是你就當陪我們玩一次，行嗎？”小魚兒又央求她道，“你不想去也行，那我們自己去。”
黎湘聽了，略一遲疑之后，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肯定要答應啊！你等我收拾一下東西就來！”
小魚兒頓時興奮起來，“好！我幫你去收拾！”
“不用了。”黎湘擺擺手，“你坐在那邊休息一會兒就好，剩下的我來弄！”
“好。”小魚兒說完便跑向了沙發里。
黎湘收拾東西的功夫，小魚兒已經在沙發里躺了下來，翻閱著平板上的新聞，時不時地感慨一句：“唉，真是羨慕啊，陸氏旗下的公司真是越做越壯大了。”
黎湘聽見她的話，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經畢業了嗎？怎么不繼續深造，反而想著回國來？”
小魚兒聽了，伸出手來抓了抓自己的短發，有些懊惱地說道：“唉，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在國外念書深造一年的，可是現在，根本連半年都撐不下去了！”
黎湘聽了，不由得挑眉笑了笑，“那是為什么？”
小魚兒驀地沉默下來，半晌之后才又搖了搖頭，“不想提這個，你就當我閑的沒事干唄！”
黎湘看她這副模樣，猜測著應該是有什么緣故，于是她沒有再追問，只是叮囑了幾句讓她注意身體之類的話，隨后才終于離開了這座城市。
回到江城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因為剛剛吃過午飯，陸景喬開車帶她回家休息了一陣子。
下午四五點，陸景霄從公司回到家中。
他雖然回來了，卻并沒有回主臥睡覺，而是徑直走進了書房。
書房內燈火通明，陸景喬坐在辦公桌后，目光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不時地修改著什么資料。
聽到動靜，他抬眸看了陸景霄一眼，隨后道：“回來了？”
陸景霄點了點頭，脫下外套扔到旁邊，“你在忙什么？”
陸景喬頭也不抬地回答道：“關于公司周年慶典籌備方案。”
陸景霄聞言，緩步走上前來，拉開他的椅子坐了下來。
陸景喬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陸景霄說，“公司周年慶典這種重要場合，怎么能由你親力親為？”
陸景喬勾了勾唇角，“這個項目是爸爸交給我負責的，我必須盡心竭力，否則怎么對得起他老人家的信任和期盼？”
陸景霄聽了，仍舊是不緊不慢的態度，“所以如果我是你，這種場合就應該將這件事全權交由我處理。爸爸年紀大了，總歸還需要你照顧。”
“這么說來，你有更好的建議？”陸景喬問。
“當然。”陸景霄說，“既然是周年慶，那么這一次就不應該僅僅限制在公司內部舉辦，應該邀請各界名流、媒體記者，以及各大報社雜志社前來報導。”
陸景喬聽了，緩緩擰了擰眉，隨后道：“那我得考慮考慮，如何確保萬無一失，免得出現紕漏。”
“你可以選擇邀請你的助理或者秘書，甚至可以找你的兄弟朋友，這樣的場合不可能缺少這種級別的人物，你放心。”
陸景喬聽了，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考慮。”
兩個人聊完正事，氣氛一時冷凝下來，陸景喬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來夾在指尖。
陸景霄見狀，立刻伸出手來攔住了他，“醫生說了你不能抽煙。”
“哦。”陸景喬淡淡應了一聲，熄滅了煙頭，順勢倚靠入椅背，閉上眼睛揉捏著眉心。
“我聽媽說，你跟黎湘鬧矛盾了？”片刻之后，陸景霄忽然開口道。
陸景喬睜開眼睛看向他，“所以你回來的目的呢？”
“我是擔心你們。”陸景霄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把黎湘送走？”
陸景喬緩緩呼出一口氣，緩緩道：“你知道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歡解釋什么，你既然回來，想必也是知道事情經過的，我不多贅述。但我要告訴你的是——”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才又道：“我愛黎湘，這輩子只有她一個。”
“所以你為了黎湘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陸景霄問。
陸景喬聽了，緩緩點燃了另一支煙，垂眸吸了一口。
“這件事情你不要摻和。”陸景喬說，“黎湘不愿意嫁給我，我尊重她的意思，可是你如果敢橫插一杠，那我也絕對不會客氣。”
陸景霄聽了，微微瞇了瞇眼睛，道：“你不客氣？你打算怎么個不客氣法？”
陸景喬撣了撣煙灰，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后才又低下頭來看文件。
……
周日傍晚，黎湘回到家的時候，小魚兒已經洗完澡換了衣服坐在餐廳里吃晚飯。
“湘湘！湘湘！”她見到黎湘便高興地揮舞著雙臂，“你快過來吃飯吧！”
黎湘很快走進了餐廳，小魚兒拉著她的手坐下來，“今天阿姨燉了雞湯，特別好喝，我喝了三碗！”
“你喜歡喝的話，阿姨每天都燉給你喝呀。”黎湘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
小魚兒笑得眼睛彎彎的，“謝謝阿姨！”
“你太客氣了！”黎湘說，“你能常來我們家玩，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魚兒點了點頭，隨后似乎才想到什么一般，看了看黎湘，又看了看陸景喬。
黎湘察覺到她的視線，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隨后道：“這位就是陸先生。”
“陸叔叔好。”小魚兒喊了他一聲，笑容純粹又燦爛。
陸景喬淡淡應了一聲，隨即道：“我最近比較忙，你有事的話可以找黎湘幫你處理。”
“哎？”小魚兒怔忡了片刻，才又笑道，“你工作那么辛苦，還要管我這個小孩子，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能耽誤你工作！”
陸景喬聽了，倒也沒有說什么，黎湘只是拍了拍小魚兒的肩膀，隨后才又看向陸景喬，“陸先生，我還有個問題。”
陸景喬抬眸看了她一眼，“說。”
“關于你和黎湘的事情……”黎湘緩緩道，“是你單方面的決定，還是她也同意的？”
陸景喬聽了，微微偏頭點了一支煙。
黎湘與他對視片刻，才又開口：“如果她同意，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跟她談一談。你知道的，她一個女孩子，獨自留學回國，一定受過很多傷害，也許她會害怕，會惶恐，甚至會抗拒跟你相認。我想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陸景喬安靜了片刻，隨后道：“我跟她之間的問題，我自己會處理好。”
“可是她是我妹妹。”黎湘說，“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陸景喬聞言，緩緩吐出一口煙圈，隨后才緩緩道：“我也不希望。”
他這樣的語調，黎湘聽不出是認真的還是戲謔，她也懶得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地開口：“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陸先生好好照顧好自己，讓她能夠安安心心地生活，別再惹她難過了。”
陸景喬聽了，沉默片刻，卻仍舊只是簡單應了一聲，并未表達其他意見。
黎湘看他一眼，便也沒有多說什么，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誰知道剛走到門口，陸景喬忽然喊住了她，“等一下。”
黎湘停住腳步，轉頭看向他。
“你們什么時候搬走？”陸景喬問。
黎湘微微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開口：“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等黎湘休息好了，我們就搬走。”
陸景喬聽了，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放心了。”
黎湘聽了，又看了他一眼，這才終究沒有多說什么，拉開門走了出去。
而她走出門沒幾秒鐘，陸夫人忽然推門而入。
看著空蕩蕩的餐桌和陸景喬的背影，陸夫人臉色隱隱有些變化。
陸景喬看她一眼，緩緩道：“媽，您怎么了？”
陸夫人收斂神色，“你是不是欺負湘湘了？”
陸景喬緩緩搖了搖頭。
“那為什么她看起來怪怪的？”陸夫人說，“你老實跟媽說，你到底做了什么？”
陸景喬緩緩靠坐在椅子里，沉眸靜默片刻，忽然低笑了一聲，“媽，我能做什么？”
陸夫人聞言，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開口道：“景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媽？”
陸景喬依舊維持著那副姿態，安靜了許久之后，才緩緩嘆息了一聲，道：“是啊，我有事情瞞著你們。”
陸夫人聽了，連忙走上前來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詢問：“你到底瞞了我們什么事？你跟湘湘之間到底怎么回事？”
陸景喬任由她抓著自己，又抽了一口煙之后才道：“爸爸死了，我們的婚約也被取消了。”
陸夫人聞言，霎時間僵硬原地，仿佛完全反應不過來一般。
“你說什么？”陸夫人問，“我沒聽錯吧？”
“是，你沒有聽錯。”陸景喬說，“爸爸死了，婚約自然也取消了。”
陸夫人驀地松開手，跌坐回沙發里，捂住嘴控制不住地嗚咽起來，“怎么會……怎么會……”
陸景喬緩緩將香煙掐熄，起身來扶起她，“媽，節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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