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皇叔寵我入骨 > 第1276章 下地獄的人,有我就夠了
  九畹怒從心起:“我不是小蘭花!我也不認識你!”

  云斐見她情緒激動,沒有堅持這個稱呼。

  云斐從懷里取出一個銀鈴,把銀鈴放到九畹的手里,柔聲道:“兄長尋了你十幾年,尋遍了整個北齊,也尋遍了整個大秦,甚至比大秦更遠的地方都去過……”

  “這些年始終沒有你的身影,我險些就要放棄了,幸好娘親保佑,讓兄長尋到了你。”

  “這是娘親送給你的鈴鐺,你總喜歡把它綁在頭發上,還說你喜歡聽這樣的聲音,只要鈴鐺響起,你就會感受到娘親的愛。”

  九畹靜靜地凝著云斐,忽而出聲打斷了他:“對不起,我被下了忘憂蠱,什么都記不得了。”

  云斐見她如此平靜地與自己說話,一時五味雜陳,但表情難掩激動:“記不得沒關系,兄長會幫你解蠱,幫你記起一切。”

  九畹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與不耐煩,但她掩飾得很好。

  面對真情流露的云斐,她伸出手將云斐緊緊抱住,眼淚簌簌而落:“兄長,我好害怕……”

  云斐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他木訥地用手輕輕拍了拍九畹的肩膀,生疏地安慰:“別怕,有兄長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九畹目光一閃,試探性地道:“你還說不會讓人欺負我,可為什么還讓那女人踢我,還讓那男人打我一掌?我現在渾身碎裂一般的痛,這胸腔,好像也裂了似的。”

  云斐被問得啞口無言,在看到九畹耳朵上那枚小小的蘭花印記時,他又怔了半響,更多情緒涌上心頭。

  最后,他認真解釋:“小蘭花,那是保你性命的唯一手段,你傷了小茜,惹怒一群極為護短的人,如果不讓他們動這個手,你的性命難保。”

  九畹猛然將云斐推開,冷漠地道:“不是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嗎?既然做不到,那就別輕易許諾!”

  云斐默然,沒有解釋。

  九畹見他如此反應,隨即又低低啜泣起來:“你知道我為何傷那楚小茜嗎?”

  “那是因為楚小茜她害我,讓我被主子懲罰,好幾次丟了性命,我為自己報仇有何不可?”

  “她的兄弟姐妹護短,難道兄長就不能護短么?也幫我出出這口惡氣如何!為什么還讓他們重傷我呀?難道兄長沒這個本事么?”

  云斐站起身,他眉眼深沉,緊緊地凝著九畹。

  末了,他道:“小蘭花,我是你兄長,為了你可以豁出性命,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因為我們是血脈至親。”

  “我會愛護你,但我不會袒護你;我會放手你去做喜歡的事,但我絕不會放縱你;我也會嚴格要求你,但我不會做一個嚴厲的兄長;我也會寬容你的小脾氣,但我不會縱容你的任性。”

  “我們的母親是個善良有教養的人,她臨走前叮囑我,要讓你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上,入地獄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我不會讓你踏進來半步。”

  “我們是兄妹,我保護你理所當然,我對你好理所應當,但如果你對我使心機,想要由此利用我,那么我絕對不會縱容你發瘋。”

  聽了這番話,九畹斂住一切情緒,又變成那寡淡的樣子。

  她挑唇,嘲諷道:“那么多年你在哪?現在又在我面前裝什么好兄長?”

  “抱歉,我壓根記不得你是誰,剛才的兄妹情深不過是演戲,你千萬別感動。”

  云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在我面前一覽無余,因為比你更會裝的,我都見識過。”

  九畹冷笑:“那為何不拆穿?是為了看我笑話么?”

  云斐輕輕搖頭:“我們是兄妹,本該唇齒相依互相扶持,我怎舍得笑話你?小蘭花,兄長說過,會包容你。”

  九畹惋惜地嘆了口氣,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是不滿。

  但她沒有再說話,一直都是那副淡漠的樣子,仿佛世間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微不足道。

  她是遺世獨/立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也不管他人悲歡。

  淡漠得仿佛不是人。

  云斐輕喟一聲,道:“小蘭花,我帶你離開。”

  說完,他伸手點在九畹的穴道/上,把九畹背在身上。

  他這一身與魔為伍,但唯一的底線便是這曾經笑靨如花的妹妹,他可以壞透了壞爛了,但絕不會讓這可憐的妹妹踏入地獄一步。

  但同時他也知曉,變成這個樣子的妹妹,一定經歷了不為人知的苦楚,所以才會發狂。

  如果不是所迫,誰愿意蹚入黑暗之中?滿手鮮血,見不到光明。

  云斐帶著九畹走了。

  去了哪里無人知曉,但的的確確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與此同時。

  歸雁城。

  顧懷珺帶著手下回到了城里,向劉孝杰匯報情況。

  “將軍,下官追了屠蘇王子很久,終于尋到屠蘇王子的蹤跡,但在一次交鋒過程中,失手將屠蘇王子斬于刀下,還請將軍如實具表圣上。”

  劉孝杰聽聞此時,神情很是惋惜,也帶著愧疚。

  但在家國大義面前,這些情緒皆已被他藏在心底,作為戍邊大將軍,危機解除,他該高興。

  于是,劉孝杰拍了拍顧懷珺的肩膀,大笑稱贊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顧大人是當之無愧的青年才俊!此番解決了歸雁城的危機,老夫定然上表圣上嘉獎你。”

  顧懷珺拱手:“多謝將軍。”

  劉孝杰又表揚他幾句,最后讓他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劉孝杰才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呢喃:“公主,臣對不起您。”

  多年前,為了職責,他對可憐的公主是無能為力的見死不救。

  如今,還是為了職責,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主的后代死于非命。

  為了這所謂的職責,他必須做出選擇,盡管這些選擇會讓他良心備受煎熬。

  誰讓他,是戍邊大將呢?

  多少人的性命就捏在自己手里,他只能做好這個大將軍!

  沈景言正在和幾個副將之乎者也,光一聲“區區”,就把副將折/磨得直抓頭發。

  但因為是朝廷派來的監軍,誰也不敢得罪,憋著要砍了他的怒火,與他虛與委蛇。

  然而沈景言對此仿佛沒有任何知覺,他侃侃而談,唾沫隨著“區區”飛得到處都是。

  忽然,眾將士起身,如蒙救星:“顧大人來了,顧大人請坐。”

  顧懷珺面無表情地坐下,并沒有像往日那般多言。

  沈景言打量了他一眼,繼續滔滔不絕。

  “區區……”

  “區區……”

  終于有一名副將忍不住了,把劍砸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區區什么?”

  沈景言斂住神色:“區區怎樣?”

  那副將驚覺自己失態,連忙收起了劍,哂笑道:“沒什么,末將在說蛐蛐,就是會叫個不停的蟋蟀。”

  沈景言默默將眾人的反應記在心底,繼續唾沫橫飛地講述一些古圣賢的至理名言。

  眾副將不耐煩的神色愈發明顯,仿佛已經瀕臨崩潰。

  然而,顧懷珺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沈景言的喋喋不休在他眼里,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沈景言眉頭皺起:這天下除了司馬兄意外,竟然還有不煩他的人?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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