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更是吸引了更多的人向著這邊圍攏過來。
“我說來順娘,快起來,別坐地上。”
有好心的大娘想要上前攙扶起她但被她一把推開。
“都來看,老徐家出了個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得了縣老爺的賞可以免徭役,不給他親大伯免,給他舅舅免,你們大家評評還有天理嗎!”
徐王氏邊拍打地面邊弓著腰哭喊道。
不知何時,腳上的鞋子被蹬掉了一只,顯得極其狼狽。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整個地頭被她弄得好不熱鬧。
“呵,你們老大家可從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之前為什么分家,大嫂恐怕不記得了。
當年長壽病的嚴重,躺在我懷里,是你硬逼著我們分家,還占了我們五畝地。”
徐開溪譏諷道。
“爹,我怕,大娘不會再趕我們走吧。”
徐長壽一把抱住徐開溪的大腿,一臉恐懼道。
這表情拿捏的是非常到位,讓圍觀的人紛紛開始同情徐長壽一家子了。
畢竟一個孩子不可能會演戲吧?
就連徐開溪和徐大貴、張流都以為是讓徐長壽引起了不好的回憶,連忙安慰起來。
“我說徐家大嬸子,人家三哥的為人大家都知道,當初長壽病了,你趁危趕人家,要分家。
如今還想要長壽拿你當一家人,這未免不講理了。”
有人看不過去道。
“就是,小孩子最知道人心善惡,誰對他好對他不好,他最清楚。”
有人出了聲,就有人開始附和。
“哎呦,你個孽障,你又在這里撒什么潑!
快回家,還嫌不夠丟人!”
就在這時,徐家老太太徐楊氏走了過來。
剛才就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她就趕緊過來了。
一來便看到自己這個大兒媳坐在地上撒潑,連忙訓斥道。
“哼,人在做,天在看,等我家當家的回來我讓他找你評理。
縣老爺也是瞎了心,竟然不聽秀才公的,信個六歲的娃娃。”
徐王氏見眾人此時都幫著徐開溪一家說話,心里暗道失算了。
便想要起身離開,今日不宜再戰。
“混賬,竟然辱罵縣尊大人!你這個村婦莫非想要挨板子!”
就在這時,一道暴喝聲從人群外響起。
“哪個多嘴的多管閑事!”
徐王氏正在氣頭上,也不看清是誰,便張口罵道。
然后便見兩個縣衙的差役腰間挎著刀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官——官——官爺!”
徐王氏看見是兩個官差,不由心中一緊,暗道糟糕。
自己背后說縣老爺壞話,竟然好巧不巧被差役撞到了。
而且剛才自己好像還連著他倆一塊罵了。
不由大驚失色,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本來尋常百姓私下里罵個官員本不是什么大事。
別說是官員,就是老天爺,這兩年年景不好,也是挨了不少罵。
只是這背地里罵罵可以,真被官差撞見了,若是上綱上線,也不是好善了的。
“官爺,我胡說的,無心之言,無心之言。”
徐王氏趕忙解釋道。
萬一真的因為這個挨了板子,真的是太冤了。
“無心之言?今日敢罵縣尊大人,明日豈不是敢辱罵朝廷?”
官差冷笑道。
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徐開溪幾人在一旁看的熱鬧,也不愿意幫其開口說話。
惡人自有惡人磨,面對官差,這個潑婦如今還不是搓著手不敢言語。
早已經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官爺,我這兒媳是個混不吝,口無遮攔,官爺莫要給她一般見識。”
徐老太太趕忙站出來說道。
這個兒媳再不咋樣,也不能看著她被抓去大牢。
老太太也是暗恨這個兒媳平白惹事,但還是出于親情出聲道。
要在往日,徐老太太敢說她一句混不吝,她雖然不敢吵鬧,但至少也要頂一句嘴。
如今卻低著頭不敢言語,完全就默認了。
“哼,這次我們就不與她計較,以后再開口說話曉得過過腦子。”
差役冷哼一聲道。
“是,是,是,老婆子回家就教育她。”
徐老太趕忙賠笑道。
“還不過來謝過兩位官爺!”
徐老太扭頭對著徐王氏罵道。
“多謝官爺。”
徐王氏不敢反駁,諾諾道。
就在眾人以為此間事了之時,只見兩個官差出聲道:“你們誰知道徐長壽家在哪里?”
剛才眾人還疑惑為什么鄉下地方會有兩個官差。
原來是找老三家的,而且還是指名道姓找個六歲的娃娃?
眾人不禁看向徐開溪旁邊的徐長壽。
莫不是這小娃娃還能惹上什么官司?
“大人,我就是徐長壽。”
徐長壽開口道。
他已經猜到了這倆人來這里干什么。
“這官府的效率有點高呀。”
自己回花崗鎮,又在鎮子上轉了一圈,才剛回小巖村,他們就跟來了。
“小郎君,這是縣尊讓我們送來的賞銀,一共一百兩。”
其中一個官差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木盒。
打開來,里面是整整十個十兩重的官銀錠。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徐長壽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銀子。
“哇,這么多銀子,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
“一百兩,能買十三畝良田了!”
“這官府為何給一個娃娃這么多錢?”
眾人議論紛紛,對這盒銀子眼饞不已,也好奇為何徐長壽一個孩子能得到這么多銀子。
“是不是搞錯了,他一個孩子為什么會給他這么多錢!”
徐王氏一臉的不可置信。
一百兩啊,有了這一百兩,她可以湊齊給自家哥哥讀書和趕考的盤纏,也能給自己兒子買到文房四寶。
再或者能每天都吃到肉。
她不愿意相信這種好事會落在徐長壽家里。
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這村婦是說我等也瞎了心嗎?
這是縣尊大人賞給今日幫其解決城墻工期問題的小郎君,小巖村的徐長壽的,我怎么會弄錯!”
差役不悅道。
看到差役臉色不好看,徐王氏趕忙低下了頭。
但心底還是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是假的。
“還請小郎君在收據上畫個押,我等好回去交差。”
差役對徐長壽和顏悅色道。
徐長壽按了紅手印,將收據交給了差役,讓徐開溪接過了銀子。
至此,徐王氏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當初趕出去獨過的老三家的,發財了!
要是當初沒分家,這筆錢按理說是要充公的,她們家也可以占到一份。
此刻,則是完全和她沒有關系。
這讓她感覺自己損失了一百兩。
“都怪這個小兔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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