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相較于酒吧約的陌生人,她傾向于已經相互了解彼此的身體并且對她的狀態也非常清楚的梁京白。
起初確實是她先主動提出的讓他陪她在無外力的幫助下進行嘗試,可數次以失敗告終,她目前想利落地快樂一次,等重新建立起耐心,再繼續無外力幫助的嘗試。
梁京白的視線從文件資料,轉到她的臉上:“回你宿舍。”
黃清若不樂意再受他的折磨,堅定道:“如果六哥不是帶著東西來的,六哥還是別來找我。被嫂子發現的話,六哥有能力保我?”
屆時梁家和管家的聯姻重要,還是她手握的二叔公的東西更重要?梁家得傷腦筋做取舍。
梁京白淡淡問:“你今晚不打算回宿舍睡覺?”
言外之意似乎是,除非她不回宿舍睡覺,否則他必然能跟著她進她的宿舍?黃清若蹙眉。
僵持了數秒,她走回工作臺收拾東西。
在此期間,梁京白站在小房間的門口等她。
他是面朝小房間的門盯著看的。
黃清若不清楚他具體在看什么。
她十分確信自己那天將異常成功掩飾住了。
收拾完,黃清若也沒喊梁京白,獨自走到門口,先關掉了室內的燈。
梁京白便只剩一道影子。
影子在燈滅之后轉過身,看她。
二叔公的工作室,是隔開文保所的主樓建筑,獨立存在的一個小院落。
室內的燈一關,外面也沒有多少光亮。
這會兒大部分人都下班了,主樓建筑的燈光沒剩幾盞能映照過來。
前面博物院的外圍倒設計了照明的LED燈帶沿著高翹的琉璃瓦屋檐輪廓勾勒出仿古建筑的柔和曲線,形成一道充滿歷史詩意的夜景。
兩人相距著黑暗無聲地對視。
幾秒鐘,梁京白的身影移動出來,逐漸在黃清若的視網膜里清晰,直至梁京白從她的面前跨出高高的門檻。
黃清若眨眨眼,關上工作室的門,上鎖。
雖然工作室的鑰匙,她可以直接帶在身上。但黃清若從來不帶。
所以黃清若穿行進了文保所的主樓里放鑰匙。
這種時候走過兩側都是修復室的長長走廊,多出一分詭異感。
黃清若和梁京白的腳步恰好是錯開的,于是行程不間斷地交疊的聲響。
放完鑰匙,黃清若轉向走出文保所。
她還是沒有直接回宿舍。
她用門禁卡,從博物院的側門出去,來到博物院后面的那條老街。
她晚飯還沒吃,肚子有點餓,今次不想在宿舍自己做飯。
她指望著她這樣兜圈子,能浪費掉梁京白的時間,梁京白就沒時間再跟去她的宿舍。
老街里還有一半的店面老板沒過完春節,尚未開始營業。
黃清若又挑了老板娘的那家面館,點了一碗牛雜面。
梁京白在她的對面落座。
老板娘的記憶力總是驚人,記得黃清若年前來過。
但老板娘的話令黃清若感覺老板娘白瞎了這么多年的開店經驗,沒什么眼力見:“小姑娘今天帶男朋友一起吃飯?”
“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黃清若解釋。
“你哥啊?”老板娘打量他們倆,大概在端詳他們哪里像兄妹了。
黃清若沒打算再繼續解釋,她和他并非親兄妹。
“那哥哥要吃點什么不?”老板娘一邊煮面一邊問。
黃清若替梁京白回答:“他吃素的。”
老板娘因此又多瞅了梁京白兩眼。
梁京白從進店落座開始便事不關己地看著玻璃門外面的老街街道,此時更顯淡然。
黃清若注意到,現在外面有只流浪狗徘徊在路邊的垃圾桶里覓食。
所以呢?此時此刻他心里什么感覺?又想殺狗?
無聊也是無聊,黃清若問:“六哥今天很閑。”
梁京白說:“每天都很閑。”
……一聽就在敷衍她。黃清若打消和他交談的念頭,低頭看手機。
考古專業的學生群里,大家下午在慶賀,又能繼續修黃清若給他們上的專業課。
說起來,黃清若的課程和上學期沒有變化。
學校那邊問她要不要開個面向全校學生的選修課,黃清若沒想清楚她能開什么課程,所以又接下了學校交給她的《佛教文化》。
現在已經不說她是幫梁京白代課了。這門課完全成為了她的課。
剛剛才聽梁京白開玩笑一般說他自己很閑,黃清若就想,既然很閑,他怎么不去霖江大學給學生們上課?
牛雜面很快端上桌。
老板娘除了送給她一顆糖心蛋,還送了梁京白一碟綠油油的青菜,說是另外用了沒沾過葷腥的干凈的鍋焯水撈上來的。
黃清若看到青菜里還夾雜些韭菜和大蒜,想告訴老板娘,梁京白也吃不了。
普通人很容易弄混齋菜和素菜,實際上齋菜和素菜,存在區別。
黃清若其實也無法完全區分齋菜和素菜,只是她恰巧知道,大蒜和韭菜雖然不是肉食,但在佛家之中也屬于腥菜,不屬于齋菜。
然而梁京白沒有拒絕老板娘的好意,說了一句謝謝,便從筷筒里取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拆開,夾了青菜吃一口。
黃清若忍不住問:“六哥是不是除了肉食,絕對不碰之外,其他沒有那么嚴格?”
梁京白沒理她,細嚼慢咽嘴里的青菜。
很奇怪,看他吃東西,總是很香。
黃清若將之前關于吃播的想法提給他:“霖梵寺或許可以再開通一項業務。不僅直播你們上早課,還可以直播你們吃齋。到時候全民跟著你們吃齋念佛。”
雖然她沒有使用開玩笑的戲謔、調侃口吻,但她確實純屬戲謔和調侃。
梁京白不給她回應,屬實正常。
之前在半山別墅里,好幾次和他面對面坐著一起吃飯,今晚的感覺則很不一樣。
半山別墅的桌子寬大,黃清若和他隔得遠,很有距離感。
面館里的桌子窄,窄到黃清若得在桌底下避開和他兩條腿的觸碰。
而她恰好與他同時低頭吃東西的時候,他們的額頭會撞在一起。
輕輕地撞在一起。
黃清若第一時間坐直身體。
反觀梁京白好似什么也沒發生。
略碎的額發因為他微微低頭的動作垂下來,稍稍遮住了他的眉眼。
此時此刻的黃清若視角,只能看到他的薄唇,和烏黑柔軟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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