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鵬飛彎腰撿起長刀，隨意揮舞了幾下，抖去刀身的血液。
“抱歉抱歉，沒嚇到你吧，哈哈哈。”詹鵬飛大咧咧地笑了笑。
“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程勛航的表情有些陰沉，饒是他平時脾氣很好，此刻心中也有些火氣了。
“考核嘛，輕輕松松地進行不好么？我可不像庫馬爾那家伙，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詹鵬飛把刀扛在肩上，吹了聲口哨。
“希望您接下來還能這么輕松，不要后悔自己胡亂揮霍‘癥狀’。”程勛航冷冷地說。
話音剛落，他再度沖了出去，速度比剛剛還要快，雙刀如流水般揮砍。
詹鵬飛終于稍稍認真了起來，舉起長刀，擋在唐刀砍來的路徑。
刀劍撞擊的聲音接連不斷，火星濺射，短短十秒內，雙方已經過了十幾招。
程勛航越攻擊面色越凝重。
對方只有一把刀，而自己手握兩把刀，攻擊卻被以各種巧妙的方式化解，這說明二人的劍術有著很大的差距。
更細思極恐的是，詹鵬飛的神色非常輕松，時不時還會贊嘆程勛航的某一招很犀利，明顯還游刃有余。
“有破綻！”詹鵬飛忽然出聲，手中的長刀閃電般刺出，殺機畢露。
這一招的時機和角度十分刁鉆，正好抓住了程勛航的揮刀間隙，刀尖直奔程勛航的面門。
短短十秒的交手，他已經摸清了程勛航的攻擊節奏。
寒意直沖程勛航的顱頂，這一招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他下意識地偏頭，但還是被長刀劃傷了臉頰，血珠濺灑在空中。
詹鵬飛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換作其他學生，考核已經結束了。
但是進攻還沒有結束。
他手腕一擰，刀刃瞬間扭轉方向，揮砍向程勛航的脖子。
避過一次攻擊已是僥幸，隨之而來的攻擊即使是程勛航也避無可避了，雙方的戰斗經驗相差太大，詹鵬飛只用了兩招就幾乎鎖定勝局。
鐺——！
清越的金鳴聲響起，詹鵬飛的長刀砍到了某種硬物上，再不能前進半分。
“喲呵，有點意思，‘癥狀’用得很嫻熟嘛。”詹鵬飛眼睛一亮。
此時，程勛航的頭部被憑空出現的黃銅頭盔所包裹，造型是中世紀騎士的樣式，眼縫中射出了他堅韌的目光。
早在第一次攻擊的時候，程勛航就將左手的銅刀吸納進了體內，然后瞬間在頭部形成了頭盔，抵擋下了這次攻擊。
要實現這樣的操作，不僅要考驗瞬間判斷能力，更需要對“癥狀”細膩嫻熟的運用。
在這一點上，他下了不少功夫，同屆生里連林牧邈都無法與其比擬。
全場觀眾情不自禁地倒吸冷氣，他們不由自主地設想換成自己情況會如何。
答案很一致，頭顱落地。
程勛航揮刀彈開脖頸處的長刀，急退拉開距離。
“你很強啊，老實說這幾年以來，你是我見過‘癥狀’運用得最好的學生。”詹鵬飛一手持刀，一手叉腰，“你肯定很刻苦地訓練過了吧，是在天隆武館嗎？”
“是的，我在那里頗受山本老師和錢先生的關照。”程勛航說。
“山本老頭和錢老爺子啊......”詹鵬飛微微嘆了口氣，“當年我也被他們狠狠關照了一番呢，這些年來一直沒找到機會去看他們，沒想到竟然出了那種事。”
“大家都很敬重兩位長輩。”程勛航說。
“但即使在歷任‘劍胚’里，你在同時期也是數一數二的了，是什么讓你獲得了這樣的力量？”詹鵬飛問。
程勛航的神色閃過一抹憂傷，“我......有必須要殺的人。”
“要殺，而不是要救么？”詹鵬飛仔細琢磨了下這句話，然后笑了，“你果然很有意思，真希望你和林牧邈他們一起來我們分院。”
“但這是不可能的吧。”詹鵬飛接著又無奈地聳肩，“就你這孩子般倔強的性格，如果疑難雜癥急診院也有《哈利波特》那樣的分院帽，也一定會把你分去赤溫的。”
“那就來吧。”詹鵬飛大喊，表情中透著興奮，“把我當成你要殺死的人，竭盡全力攻過來！”
程勛航一怔，隨后一字一頓、語氣冰冷地說：“你說......什么？”
“我說，把我當成那個你要殺死的男人，以砍斷我的脖子為目標，盡情地宣泄你的憤怒吧！”詹鵬飛雙手叉腰，眼神里透著熾熱。
程勛航深吸一口氣，對他來說，那件事是不能觸及的底線，心中的憤怒愈加旺盛。
頭盔和唐刀都收回了體內，下一秒，一個帶刺的銅制流星錘出現在他的手中。
“那你......最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開始像牛仔一樣甩動流星錘，重量帶來的威壓讓在場所有人無不動容。
沒有人見過程勛航使用流星錘，他絕大部分時候都是使用兩柄唐刀，展露出這樣的戰斗方式，說明他真的用盡全力了。
流星錘炮彈般砸向詹鵬飛，離心力給它施加了可怕的力量，撲面而來的威壓令所有觀眾的表情微微變色。
詹鵬飛閃身到一旁躲過流星錘，還沒等重心完全平穩，流星錘又從背后攻了過來，他不得不躍起到空中做了個后空翻。
程勛航可以不斷用“癥狀”收放連接流星錘的銅鏈，讓流星錘的攻擊路線變得更加詭異莫測。
這樣熟練且具有想象力的操控方式，同樣是千錘百煉的結果。
詹鵬飛的眼神越來越滿意了，流星錘是個很好的進攻選擇。
一來，若用長刀進行格擋，刀身很可能斷裂。
二來，被流星錘攻擊到，造成的傷勢可比唐刀大多了，也就需要更久的修復時間。
只不過......詹鵬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整個人化作虛影沖了出去。
流星錘還是太笨重了，攻擊頻率也很低，對于他來說，足夠他趁攻擊間隙，拉近到程勛航的面前。
他扭頭躲過流星錘，速度絲毫不減，左手徑直伸向程勛航的面門。
程勛航左手一翻，一柄短匕首變魔術般出現在他的手中。
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留了一手，制作流星錘的時候，在體內留下了少許的銅，此時化為匕首被他握在手中。
銅色光芒一閃而過，鮮血飛濺，詹鵬飛伸來的手被利落地砍斷。
然而詹鵬飛并沒有縮回手臂，斷裂的手腕毅然決然地向程勛航的面門伸去，動作沒有絲毫滯澀。
程勛航面色一變，面前的斷腕以極快的速度再生，不到0.1秒鐘的時間就又生出了一只手，順勢按在了他的面門上！
從頭到尾，斷手的疼痛甚至沒讓詹鵬飛的眼角抽搐一下，對身經百戰的他來說，這種程度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
而惡化多次后的“癥狀”，帶給了他極快的再生速度。
巨力按在程勛航的面門上，將他整個人拍飛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翻滾出了數米遠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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