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故昇和苗曦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達成了默契。
有些事情，不應該由醫生告知患者，因為這屬于患者的私事，醫生只要做好治療的本職工作就好。
“好的。”楊故昇掏出手機，解鎖，遞給葉淺蕓。
葉淺蕓熟練地輸入了爸爸的手機號，然后撥通等待。
“喂？是楊醫生嗎？是我女兒的病情有變化嗎？”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葉磊河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為了第一時間了解女兒病情，葉磊河的手機里儲存了楊故昇的電話號碼，所以撥通的時候，開口就是詢問葉淺蕓的病情。
葉淺蕓心頭一暖，雖然因為工作原因，她長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但她知道，父母永遠是最關心她的。
“爸，是我，我醒了。”葉淺蕓輕聲說。
“女兒你醒啦！好好好，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葉磊河的語氣十分高興。
“爸，我感覺挺好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好好……沒事就好......”葉磊河的聲音忽然嗚咽，最寶貴的女兒終于蘇醒，他心頭的重石終于落下了，“你在醫院等著，爸爸媽媽現在就去接你。”
“好。”
葉淺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爸，你幫我跟小邈家里打個電話吧，幫我告訴他我醒了。”
說完后，她立馬掛斷了電話，撲通亂跳的心臟久久不能平息。
她做了許久心理斗爭，終究沒能鼓起勇氣和林牧邈說話，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此刻面對起來竟如此讓人緊張。
葉淺蕓決定再等等，有些事不能在電話里說。
她把手機遞還給楊故昇。
“在你父母來之前，我們先來做個檢查吧。”楊故昇說，“至少要先搞清楚你獲得的‘癥狀’是什么。”
“好的。”葉淺蕓點頭。
“你仔細感受一下體內的力量，只要有意調動，‘癥狀’就會很自然地被喚醒，就像活動手和腳那樣。”
葉淺蕓閉上眼，認真地感受身體的變化，身體里確實蘊藏著一股陌生的力量，只要她想就可以隨意調動，就好像生來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一般。
“苗醫生，能麻煩您伸出手嗎？”葉淺蕓向她伸手。
苗曦牽住了她的手，只見一團瑩瑩白光將兩人的手包裹。
白光持續了十幾秒，然后漸漸消退。
“這是......”苗曦有些驚訝，轉頭看向楊故昇，“院長，我的‘癥狀’反噬被壓制了！”
林牧邈離開后，苗曦和威爾又去執行了一次任務，前不久剛使用過‘癥狀’，反噬還沒有完全恢復。
但經過葉淺蕓的治愈后，反噬已經蕩然無存。
楊故昇訝異地看著苗曦：“你的‘癥狀’居然和苗曦一樣是治愈類。”
“治愈類？”葉淺蕓有些不解。
“是的，你得的病是紅斑狼瘡，這種疾病原本會使人的免疫系統過度活躍，反過來攻擊自身細胞和組織。”
“而你獲得的‘癥狀’，貌似是安全地提升目標的免疫系統，從而達到抑制‘nosoi病毒’的效果，”楊故昇說，“而且恐怕不止是nosoi病毒，對普通病癥也有效果。”
“這樣的話，如果有人像你一樣受到疫化患者的襲擊，你的能力可以大幅度降低他們的感染概率。”
“nosoi病毒？”葉淺蕓注意到了這個生僻的詞匯。
“對，目前前沿研究認為，疫化現象是由名為nosoi的病毒引起的，只是機制尚不明朗。”楊故昇說。
“能抑制nosoi病毒，意味著能抑制反噬，也就可以增加其他人使用‘癥狀’的時間，是非常可貴的能力。”苗曦補充道。
葉淺蕓點頭，表示明白了，接著問：“可是......為什么你們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
“因為比起其他類型的‘癥狀’，治愈類的‘癥狀’在急診院里更受重視，因為我們本質上是在救人，而且治愈類的‘癥狀’很稀有，大約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獲得。”
“你受傷以后，苗曦就是用自己的‘癥狀’把你治好的，如果用常規治療方法，很有可能留下后遺癥，恢復期也很長。”楊故昇說。
“原來如此，”葉淺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苗曦說，“謝謝您。”
“不客氣的。”苗曦笑著說。
獲得了特殊能力，葉淺蕓不免有些好奇，于是問道：“請問您的病也是紅斑狼瘡嗎？”
苗曦搖搖頭說：“不，我的病是‘軀體變形障礙’。”
“軀體變形障礙？”葉淺蕓一愣，“這是什么病？”
“這是一種強迫譜系的精神疾病，表現為長期困擾于外表的缺陷，或者自己臆想出來的缺陷，患者通常會反復梳洗，反復地用鏡子確認容貌。”苗曦解釋說。
“可是您明明很好看啊。”葉淺蕓說。
她的話并非虛言，苗曦面部輪廓精致，有著一雙靈動的杏眼和吹彈可破的皮膚，身材凹凸有致，是一名令人仰慕的森系清純美少女。
“謝謝，”苗曦笑笑，“但這是精神疾病啊，作為患者，我是沒法控制自己的，所以每次使用‘癥狀’后，我都控制不住照鏡子的欲望。”
“唔，聽起來好辛苦。”葉淺蕓微微蹙眉。
“現在好多了，沒有反噬的時候，我的病不會發作。”苗曦說，“所以我的‘癥狀’就是拒絕自己或他人身體上不完美的部位，比如骨折的腿，并將其修復，從而達到治愈的目的，但得是一小時內受的傷。”
“這......”葉淺蕓很訝異，這種能力已經超脫了她的認知，比起癥狀，可能稱之為魔法更加恰當。
“疑難雜癥急診院內，還有各種離奇的‘癥狀’，每一種都在挑戰人類醫學的認知。”苗曦說，“我們對疫化病還知之甚少。”
葉淺蕓忽然發現，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得大太多了，饒是以她的接受能力，也感到十分震驚。
這時，她的手臂上浮現出了些許紅斑，關節感到輕微疼痛，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使用‘癥狀’過后，身體會出現反噬，使用得越久，反噬越嚴重。你剛剛蘇醒，體力不足，所以稍微一使用就會有反噬。”楊故昇囑咐說，“以后如無必要，盡量不要使用‘癥狀’，這畢竟是病，對身體不好。”
“好的。”葉淺蕓撫了下暈漲的額頭。
楊故昇的表情很糾結，似乎在考慮什么。
他猶豫了許久，清了下嗓子，說：“葉同學，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疑難雜癥急診院？”
“啊？”葉淺蕓吃驚地看向楊故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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