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秦菱心底的悲痛逆流成河,突然間也想跳下懸崖。

  但她又想到司瀾宴放棄自己生命,放棄離開圣女族的機會,一心只為讓她活下去,她不能辜負他的愿望,不能就這么跳下去。

  她還有龍兒虎兒,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是一個母親。

  既然司瀾宴最后的心愿,是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帶著龍兒虎兒,過上開心快樂的日子,她不能讓他失望,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秦菱望著司瀾宴消失不見的地方,失聲痛哭:“司瀾宴,你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誰要你救我了啊?”

  “或許我死了,就能回到二十四世紀了,或許我死后,就能忘掉五年前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或許我死后能重生,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誰要你救我了......”

  “司瀾宴,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去死,一起投胎,你說過死也不會放開我的,結果轉眼你就拋下我,先我一步走了,嗚嗚嗚嗚,騙子......”

  秦菱捂著嘴,不敢哭喊得太大聲,擔心懸崖頂上的圣女族人聽到。

  盡管這懸崖很高很陡,頂上白霧籠罩,以人類視線根本看不到底下的狀況。

  哭喊了一會,本就有些啞的嗓音已是徹底啞了。

  這時,她聽到身后傳出獸類的嘶吼聲,嚇得她猛地回頭,就見一頭體型足足有六個她那么大的黑猩猩出現在眼前!

  “呼呼呼!”

  黑猩猩一雙前爪用力拍擊著地面,兇狠地瞪著她這個外來入侵者,做出一副要撲殺她的架勢。

  秦菱看著面前兇神惡煞的碩大黑猩猩,本能地縮緊了小身子,止住了哭聲,好聲好氣循循善誘。

  “對不起,猩猩大哥,猩猩大姐,你聽我好好說,是這樣的,有壞人追殺我,我跳下了懸崖,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你的洞穴里,我不是故意要霸占你的洞穴,你別生氣......”

  “咕嘰咕嘰!”

  黑猩猩見她還算乖巧軟糯,一張小臉哭得可憐兮兮滿是淚水,似乎還很虛弱的樣,感覺這么弱小的小雌性對它的地盤構不成什么威脅,漸漸的也就收斂了身上的那股殺氣。

  但它卻張大嘴巴,朝著秦菱左肩咬去!

  身后就是懸崖,秦菱無處可躲,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黑猩猩咬掉一塊肉時,預料中的痛感卻沒有傳來,反倒是左肩處傳來一陣癢意。

  她扭頭一看,才發現黑猩猩在舔舐她左肩的傷口。

  黑猩猩憐憫地瞅了她一眼,叼著她衣裳,將她瘦弱小身子給拖進了山洞里。

  她見黑猩猩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兇殘,暗自松了口氣,慶幸還好自己向來討畜生喜歡,不然小命都要斷送在黑猩猩手里。

  都說猩猩的智商很高,和人類接近,感覺它是聽懂了她的話。

  于是又滿含期待地問:“大猩猩,你有辦法下山去嗎?只要能下山,我就不會在你洞穴里待著了,也就影響不到你的生活了喔。”

  “嗯嗯。”

  黑猩猩用力點頭,匍匐在她面前。

  秦菱震驚于它的舉動,確定地問:“你是讓我爬上你的后背嗎?”

  “嗯嗯。”

  得到黑猩猩的肯定,秦菱也不耽擱,當即就上了它的背。

  黑猩猩馱著她往山洞深處奔跑而去,到了另一面洞口,可以看到有陡峭的山路。

  秦菱緊緊抱著它不撒手,它則背著她在陡峭的石壁間一跳一躍,迅速往山下而去了。

  下到崖底后,秦菱雙腳著了地,無比感激地說:“大猩猩謝謝你,我要去找人了,就不陪你了,你回去吧,我們有緣再見!”

  和黑猩猩告別后,秦菱就在懸崖底下尋找起司瀾宴來。

  懸崖底下即是一條河流,陽光被峭壁遮擋住,光線有些昏暗,沿著河道找了很久很久,最終在下流區域找到了司瀾宴的外衣。

  “司瀾宴,你在哪兒?”

  她抱著司瀾宴的衣裳,身體抖得厲害。

  茫然環顧四周,卻連他的鬼影子都沒見著。

  抬頭望著看不到頂的懸崖,想到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若是落入河里,正常人都會被拍暈,更何況司瀾宴身受重傷還中了毒,掉進水里極有可能會被淹死......

  更可怕的是,河流的水位并不深,多處可現暗礁,若是掉下來砸到礁石上,會粉身碎骨......

  且崖底有不少野獸出沒的蹤跡,她更擔心司瀾宴被野獸給吃進了肚子里......

  她不敢往下想,搖頭甩掉那些可怕的思緒。

  “不可能,司瀾宴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處于崖底,她也尋不到他們當初跳崖的準確位置在哪,四處找啊找,除了那跟著她的黑猩猩之外,鬼影子都沒有見著一個。

  黑猩猩一直跟蹤她,似乎是在保護她的安全,令那些野獸不敢吃了她。

  黑猩猩似乎還派了一些猴子在幫她尋找司瀾宴,老看到樹林間躥出來一些猴子,猴子還會與它交流。

  不一會,黑猩猩突然蹦到她面前來,手里抓著幾顆紅果子,對著她手舞足蹈,發出一些她聽不懂的聲音來。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秦菱還以為黑猩猩問她餓了嗎要吃果子嗎,無力地搖頭:“我不餓,我要趁天黑之前找到他,你看到他了嗎?”

  “咕嘰咕嘰咕嘰......”

  大猩猩搖了搖頭,繼而又用力點頭,毛茸茸的黑爪子指向河流對岸。

  秦菱順著它指點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河對岸不遠的大樹下,躺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找的司瀾宴!

  在黑猩猩的幫助下,秦菱輕松來到了河對岸司瀾宴的身邊。

  司瀾宴身上黑色蟒袍已脫落,露出內里白色中衣,衣裳上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可見傷得不輕,身體也被樹枝刮得多處掛了彩。

  還好命是保住了,呼吸尚在。

  也多虧了是掉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緩沖了一下,再落地上,不然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不過,他才剛從沉睡半年中蘇醒,身上內力盡失,又為保護她而受了重傷,還又中了毒,即使沒死,身體狀態也不容樂觀。

  秦菱抱著司瀾宴進了附近的山洞里頭。

  司瀾宴身體冰冷,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額頭滲著細密冷汗,精致飛揚的長眉緊蹙,俊臉上神情異常痛苦。

  仔細檢查過后,發現他身上多處骨折,受了嚴重內傷。

  她心痛得一抽一抽,緊張慌亂不已:“司瀾宴,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采摘草藥給你覆上。”

  走到山洞口,又不放心,擔心野獸出沒,猶豫了會。

  好在抬頭時,看到樹上有只黑猩猩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野果,眼眸一亮懇求道:“大猩猩,你幫我看著他,別讓野獸吃了他好嗎?”

  “咕嘰咕嘰......”

  雖然聽不懂黑猩猩的話,但秦菱莫名安心了些許,以最快的速度去附近采摘草藥了。

  之前尋找司瀾宴的途中,她看到不少地方生有止血消炎的草藥,還有解毒排毒的草藥,循著記憶去采,倒是很快就收獲滿滿的回到了山洞。

  她趕緊將草藥都搗碎了。

  又將司瀾宴身上染血的中衣脫了,把草藥均勻的敷在他后背傷處,以及左臂傷處,一一包扎好。

  司瀾宴似乎很疼,眉頭緊蹙,渾身劇烈顫抖著,額頭冷汗直冒。

  “你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她出言安撫他,再將他右邊褲腿卷至膝蓋,給他小腿處的傷敷上一層草藥,同樣,用那從她外衣上撕下的布條給傷處包扎好。

  然后去河邊把他那染血的外衣和中衣給清洗干凈,晾曬在了山洞外的樹上。

  傍晚的時候,司瀾宴還未醒來,身體卻越發冰涼了,她觸摸到他嚇了一大跳,趕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蓋在他身上。

  然后又去山洞外撿了些好燒的干柴來。

  弄了很久的鉆木取火,總算在山洞里燒了一堆火。

  其實眼下是夏季,傍晚的山洞里并不冷,但傷病之人身體機能不如正常人,格外怕冷。

  火堆烤起來,山洞里暖暖的,逐漸昏暗下來的山洞也亮了起來。

  剛洗過的衣裳拿進山洞,一下子就烘干了。

  秦菱感覺有些熱,但走到草堆邊一摸司瀾宴的身體,冷得跟冰塊似的,還瑟瑟發抖,無意識地喃喃著:“冷,冷,好冷......”

  看著這樣的可憐兮兮的司瀾宴,她心中不忍,就躺到了他身邊,將他緊緊抱在了懷里,借助自身溫度給他取暖。

  她抬手給他擦拭額頭冷汗,心疼地說:“司瀾宴,你醒醒,你不會有事的,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我給你講紅樓夢的故事......”

  說著又搖了搖頭,想到他身為冷血嗜殺的大暴君,應該不愛聽紅樓夢的故事。

  畢竟曾經對于她愛看言情話本子一事,他表現出來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她在二十四世紀時,看過不少故事書,信手就拈來了:“我講個水滸傳的故事給你聽吧,話說......”

  司瀾宴喝下解毒湯后,漸漸恢復了些許意識。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冰窖,仿佛墜入了地獄,痛不欲生,冷得凍成了一尊冰雕。

  他以為自己要永遠置身于冰窖地獄無法超脫之時,一個熱情似火的小女人來到了他身邊,將他緊緊抱在了懷里,溫暖柔軟舒適,令他凍如冰雕的身軀漸漸開始融化,如墜地獄般的痛苦也被驅散了不少。

  小女人身上有股淡淡好聞的幽香,誘人而又熟悉......

  菱兒,是他的菱兒嗎?

  他拼盡全力,晃了晃暈暈沉沉的腦袋,從渾渾噩噩中醒來,睜開了猶如千斤重的眼皮。

  入眼,便是那張令他癡迷的絕色容顏......

  他激動得渾身劇烈顫抖,深深凝視面前心愛的小女人,岑薄性感的唇翕動著:“菱兒,這是哪?我們死了?這是地府?還是天堂?”

  秦菱見他醒來喜不自勝,聽到他這問話又哭又笑:“大笨蛋,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我們都成功活下來了,不信你看看,這像是地府嗎?像是天堂嗎?”

  他轉眸掃視周圍環境,陰暗又潮濕,不禁苦笑一記:“像是地府。”

  秦菱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手來,用力掐他硬邦邦胳膊:“疼不疼啊?若感覺到了疼,便說明你沒有死,你還活著,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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