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菱臉色慘白如雪,氣若游絲地搖了搖頭:“可能是暈睡久了,才剛醒來,吃油膩的東西才會反胃,我先喝點水,喝點清粥,緩和一會便好了。”
“娘娘您說的對,好像是這么個理。”
小青聽了秦菱那話,趕緊給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眼底的亮光又黯淡了下去。
太醫經常給她家主子看病,若是主子真的有身孕了,太醫昨日過來診脈時就能察覺到了,不可能毫無察覺,也不可能閉口不提此事。
小青才剛失望地嘆了口氣,喊了宮人進殿清理地上污穢之物,緊接著就見秦菱又干嘔了起來。
“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小青慌忙上前拍了拍秦菱瘦弱脊背。
秦菱用帕子捂著嘴巴,一個勁地干嘔,胃里翻江倒海。
緩了好一會,她才難受而又虛弱地說:“我聞不得這些氣味,不管吃什么,都感覺有一股怪味。”
小青擔心地道:“奴婢還是給您叫太醫來看看吧,就算不是孕吐,但您這喝水都吐,可怎么行啊,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您身體會垮掉的啊。”
小青讓門口守著的宮人快去請太醫來,心里暗自祈禱著她家主子可千萬別患上厭食癥才好。
秦菱病懨懨地坐在餐桌前,對滿桌子的食物提不起半點興趣,一直用帕子捂著鼻子,也想到了自己怕不是得了厭食癥。
過了一會,太醫氣喘吁吁地跑來了清幽宮。
院正用白帕子包裹住秦菱小手腕,仔細給她診脈過后,滿是褶皺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娘娘,您脈象紊亂又微弱,老臣只能診斷出您氣血不足,五臟六腑皆有損傷,且內傷還未完全修復好,但尚看不出來您是否有孕,好像......”
秦菱虛弱地說:“太醫不妨直說。”
院正面色凝重地道:“娘娘您好像是有孕了,但又好像沒有懷孕,光憑脈象,老臣也不敢妄下定論,需要等娘娘身體調養得好些了,等您內傷修復好了,或者再過一個月孕期長了,老臣才能看出來您是否有孕。”
秦菱明了地點頭:“可能是腸胃受損,引發的后遺癥。”
她想到了她前不久因五臟六腑被震傷,暈迷了好些天,才清醒時在司瀾宴的投喂下喝了粥湯,吃了雞蛋羹和幾口青菜,緊接著便大吐血又暈了過去。
那日她用膳過后大吐血的場面,院正也親眼目睹了,還是他給她施的排淤針。
所以眼下,院正也和她想到了一塊,覺得是內傷引起的嘔吐。
這時候,小青端起一碗雞湯,用調羹舀了一勺美味又營養的雞湯,開始投喂秦菱。
秦菱還未張口接下雞湯,鼻端才剛聞到那股油膩味,便又要吐了,開始干嘔起來。
嚇得小青趕緊放下了手中雞湯,有些不知所措:“娘娘,您這樣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啊,奴婢擔心您的身體......”
院正抬眸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搖了搖頭:“這些膳食是過于油膩了些,娘娘您接下來的飲食,最好還是和前幾日一樣清淡,切記不可貪嘴。”
小青聽了院正這話,麻利地安排宮人進殿來,將油膩的膳食都給撤走了。
院正一臉嚴肅地又道:“接下來一個月,娘娘注意保持樂觀的心態,注意安心休養,少外出走動,注意別磕碰到肚子,別受涼了,若娘娘真是懷孕導致的孕吐,而不是內傷導致的嘔吐,那娘娘的孕期應該有一個月了。”
秦菱不解地問:“太醫為何這樣說?”
院正解釋:“因為孕期不滿一個月,是不會有這么大的孕吐反應的,老臣也不能排除您有孕的可能性。”
小青在一旁偷笑,只差沒鼓掌了:“娘娘若真是懷孕了,那咱們的陛下真是威武霸氣啊,這不是說明了,娘娘您是新婚夜第一次侍寢時候,便懷上了嗎?”
秦菱默默算了算時間,她剛穿越的那天,距離現在剛好是一個月。
餐桌上油膩的食物全部被撤走后,屋子里難聞的油煙味便少了,那股嘔心之感便也消散了許多。
想到若真是懷孕了,那她可不能餓著肚子里的小寶寶,寶寶受不了丁點餓的。
于是,她趕緊端起一碗白粥,硬著頭皮喝了一口。
結果,粥又吐了。
院正見狀深深嘆了一口氣,拿起紙筆開始在桌面上書寫起來,一面說道:“老臣給您開一副開胃的方子吧,喝下去,便沒那么難受想吐了,到時候您選擇愛吃的多吃一點,但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院正將藥方給了太醫院,讓人煎好藥后趕緊送了過來。
那開胃藥湯酸不溜秋,秦菱卻覺得無比美味,喝了還想喝,心情也隨之舒爽了許多。
她喝了一小碗白粥,吃了一些蔬菜,還有一個紅薯。
為了不讓肚子里的寶寶挨餓,她還想再吃一點別的食物,營養均衡一些,但無論如何吃不下去了,作嘔的沖動又涌了上來。
她只能離開了餐桌,避免再吃下去,將到了肚子里的食物都給嘔出來。
小青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她,帶她到院子里透氣。
秦菱站在開著各色各樣鮮花的花圃前,聞著沁人心脾的花香,享受著暖融融的日光浴,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小青看著她站在花圃前,溫柔地摸著小肚子,一臉的慈母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娘娘,奴婢還從未見過您這么溫柔的時候呢,奴婢覺得,您一定會是一個很慈愛的母親。”
秦菱停止撫摸小肚子,轉頭看向小青:“你別打趣我了,有沒有受孕,還是個未知數呢,不過,小青,我現在很想吃新鮮的葡萄汁,你去幫我現榨一份過來吧。”
小青笑道:“娘娘,您肯定是懷上了,聽說孕婦就特別愛吃酸的呢!”
小青笑著說完這話,便麻溜地去找材料鮮榨葡萄汁了。
“是嗎?”
秦菱摸了摸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
她倒是很喜歡小孩子,對于懷孕一事并不排斥。
她也并不是那么討厭司瀾宴,畢竟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在她這個顏控的眼里,司瀾宴長相帥氣俊美到令她屏息,身材高大偉岸又性感,床上功夫也很好讓她很舒服,嗓音低沉磁性足以讓她耳朵懷孕。
外表這塊,他是無可挑剔的,完美無缺的。
要是他不那么冷酷無情,兇殘陰戾,動不動發瘋,身為顏控的她還是蠻喜歡他。
對于男女情事這塊,她本是一張白紙,沒什么經歷,很多情緒都是在他這里感受到的。
他讓她歡喜過,也讓她難受過。
更多的時候,他讓她感到恐懼害怕,因她逃跑被抓后他一反常態變得冷漠陰戾,總是懲罰她冷落她,任憑她怎么認錯哄他都無用,使得她越發擔心給他下蠱一事曝光,他會將她砍手斷腳做成人彘,之后事發他又將她打入蟲巢,說要讓她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令她那一個月都生活在噩夢當中,整日提心吊膽的......
往后,他若是不再對她發瘋了,似乎也還不錯?
這么有權有勢有錢又有顏的男人,哪里找去啊?
可是,想到他曾將她的朋友銀狐扔下了懸崖,她便對他產生了排斥感......
還有美人姐姐......
聽大暴君說,她是被美人姐姐拍門那一掌的余波震到,才會重傷暈迷的,所以......暴君和姐姐真的交上手了,是嗎?
姐姐,到底是不是如暴君刺激她時所說,被打斷手腳挖眼毀容做成了人彘?
可暴君又在她面前發過毒誓,說姐姐并沒有生命危險,他沒有殺掉姐姐,也沒有挖姐姐眼睛,沒有毀姐姐容貌,沒有將姐姐做成人彘......
所以,姐姐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吧?
哎,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怎樣了?暴君功力那么高深,姐姐是否有受傷?
就在她撫摸著小肚子,斂著黛眉,思緒翻飛的時候,花圃里傳出細微的動靜來。
“吱吱,吱吱......”
咦?好像聽到了銀狐的叫聲了?
秦菱豎起耳光,撫著酸澀的小腰,邁著虛軟無力的步子,疑惑地朝聲源處走去。
“嗖——”
這時,一只才比巴掌大一點的白色小狐貍從花圃里鉆了出來。
“嗷嗚~~”
銀狐見著了她毫不畏懼,趴在花圃邊沿沒有要逃跑的打算,還仰著漂亮的狐貍腦袋,睜著琉璃似的紫眸,張著緋紅小嘴朝她輕細地叫喚著。
“小東西,原來是你啊!”
秦菱心中一喜,雙眼放光地走過去,蹲下身子,將小狐貍抱在了懷里。
她伸手擼著小狐貍柔軟毛發,開心地同它說:“小東西,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被暴君扔下懸崖了呢,原來暴君是騙我嚇唬我的,是他將你帶回宮里來的嗎?”
銀狐在她懷里蜷縮成了一團,輕細地叫喚著:“嗷嗚~~”
“呀,小家伙,你怎么又受傷了?”
秦菱正擼著銀狐毛茸茸的脊背,突然摸到了干涸的血跡,垂眸一看,小狐貍腹部受了重傷,有個很大的血窟窿。
她心頭一緊,憤憤不平地罵:“哪個天殺的如此狠心,竟將你弄成這樣?這么可愛的小狐貍怎么下得了手?”
“嗷嗚~~”
銀狐小腦袋依戀地蹭了蹭她,叫聲微不可聞,顯得很是虛弱。
“小東西,我給你包扎一下傷口吧。”
秦菱心疼地抱著銀狐轉身,碰到了手中端著葡萄汁走來的小青。
小青見了她懷里銀狐,嚇得驚叫出聲,伸手就要來搶:“娘娘,這是哪里來的小畜生啊,野得很,您快放下它,不然會抓傷您的啊,尤其是您的肚子,可千萬不能讓這小畜生碰到了!”
秦菱攔下緊張兮兮的小青,將銀狐死死護著:“你不用這么緊張,小狐貍是我朋友,任何人都有可能傷我,但小狐貍是無論如何不會傷害我的,它還幫助過我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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