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夜來,是想親自問問愛妃,可是你給朕下了毒?”

  秦菱被他壓著脫不了身,下巴被他挑起只能被迫仰視著他,驀地又聽到他那狠厲的質問,她心中震驚,大腦一炸!

  來不及思考暴君口中的毒是不是原主所下的蠱,她第一時間便是瞪大了眼,隨即面露疑惑,用力地搖頭:“您在說什么呀?臣妾沒有給您下過毒!”

  司瀾宴沒有證據指明是她下毒,也就不指望她會承認,他這么說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她反應如何。

  因而,見她驚詫不解模樣,冷酷揚眉又道:“若不是你給朕下了毒,朕怎會纏你粘你?怎會去哪都想抱著你?怎會一日不見你,便心煩意亂,渾身犯疼,茶飯不思,夜里睡不著覺?處理不下政事,又怎會嗜你的血?”

  秦菱聽到他這話,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了,他所說的中毒一事,就是原主給他下蠱的事。

  這劇情發展比小說中快了一些!

  原主被暴君砍手斷腳做成了人彘,那凄慘境地,她可不會忘記。

  所以,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蠱毒是她所下。

  她睜著水盈盈的鹿眸,天真無辜地望著他:“您為何會變成這樣,不該問問您自己嗎?或許去問問太醫嗎?臣妾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呢?”

  他危險瞇眸:“朕為何變成這樣,是你下毒的功勞,還在這里裝純良無辜?”

  她一臉蒙圈:“您還真是看得起臣妾,臣妾若真有這個本事,還會被您軟禁在這廣寒宮嗎?豈不是早就當上皇后了?甚至當上女皇了?但我現在可是個冷宮棄妃!”

  他粗微涼指尖摩挲按壓她柔軟唇瓣,冷哼一記:“若非你給朕下毒,使得朕非你不可,戀你成癮,朕早將你砍了,以為還能留你到現在?”

  秦菱:“......”

  那蠱毒是原主所下,不是我這個穿越者所下啊!

  司瀾宴聽不見她心內所想,不知道面前之人已經換了個芯子。

  他知道她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但只當她關小黑屋里兩個月讓她怕了他,這才轉變了性子。

  指尖重重摩挲按壓著她那兩片菱唇,觸感柔軟細嫩,使得他眼底漸漸氤氳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火光。

  想吻她,但他隱忍克制住了。

  暗啞嗓音冷冰冰地接著道:“朕原本確實打算,等你生下太子,封你為皇后,若非你不識抬舉,逃跑出宮,又怎會住在這廣寒宮?”

  秦菱發覺自己不管說什么,都是徒勞無功的,于是不卑不亢地說:“臣妾真的不知道您中毒一事,臣妾此前都在小黑屋里關著,根本就沒有下毒的機會,您不信的話,可以命人徹查,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徹查?呵!”司瀾宴冷冷地笑。

  指尖停止摩挲按揉她柔軟唇瓣,挑她下巴的大手松開來:“朕已經在查了,并且查出來下毒之人,便是朕的好愛妃,你說叫朕如何是好?”

  冷冰冰陰惻惻地說著,深沉眸光涼涼地俯視著她淡定的小臉,就想要將她身上那份從容徹底擊碎。

  于是他沉聲吩咐:“來人!將甄妃拉下去,杖打五十板子!”

  秦菱在聽到司瀾宴說已經查出下毒之人是她時,便嚇得征楞住了,聽到他這懲罰后,才緩過神來,當即兩腿就是一軟!

  還好她后背靠著白玉欄桿的,這才沒有整個人滑落在地。

  有侍衛聽命上前來,將她拖到了院子中央去。

  她左右雙肩都被侍衛按壓著,跪在了司瀾宴面前!

  她瘦弱脊背挺得筆直,仰著巴掌小臉,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地望著冷酷如地獄修羅般的司瀾宴!

  眼底里滿是悲切,委屈,還有堅定。

  “皇上,難道您要屈打成招嗎!?”

  司瀾宴冷厲冰寒的眸子俯視著她,沒有一絲不忍和憐惜:“不打你不會老實,朕要看看你,究竟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秦菱不卑不亢地朝他吼道:“就算您打死了我,我也同樣會說,沒有給您下過毒!”

  這時,貼身伺候秦菱的小青“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懇請陛下不要杖打娘娘,娘娘身子骨弱,經不起這五十板子啊,定會要了娘娘小命的啊!”

  小青才剛跪下為秦菱求了情,緊接著,伺候帝王的李公公也跪了下來。

  “是啊陛下,甄妃娘娘可打不得啊,此事不是還沒有查明真相嗎?萬一那毒不是娘娘所下呢?陛下,您不如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了,再行責罰也不遲啊!”

  秦菱聽到太監這話,才明白過來,司瀾宴是想嚇唬她試探她。

  其實,根本就沒有證據指明了是她!

  當即,她心中驚懼恐慌就消散了些,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承認罪行!

  司瀾宴對于宮女和太監的求情不為所動,挑著涼薄嘴角:“下毒之事真相確實未出,但究竟是不是甄妃所為,朕心底清楚,甄妃比朕更清楚!”

  冷哼一記又道:“且甄妃無視宮規,挑釁皇威,逃跑出宮,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朕不給點教訓,甄妃恐怕不會長記性!”

  小青見帝王似乎鐵了心要罰秦菱,擔心秦菱出事,不怕地撲到了秦菱身上:“求陛下不要打娘娘!奴婢愿意代替娘娘受過!您要打就打奴婢吧!”

  秦菱被小青緊緊抱住,感動之下去推她。

  “小青你這是做什么啊?皇上要罰的是我,既然皇上要打死我,那就讓他打死我好了!左右我這身子病弱,也活不了多久了,活著也是浪費藥膳!”

  “娘娘別說傻話!”小青抱著秦菱不肯撒手,硬要護著她:“奴婢自幼跟著娘娘的,娘娘要是有事,奴婢也不活了!”

  小青身為奴仆,打小干的活就比主子多,身子骨硬朗。

  且她鐵了心要護住秦菱,病弱的秦菱根本推不開她。

  李公公見狀也緊急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司瀾宴的腿。

  “陛下息怒啊,娘娘雖然任性頑劣了些,但天真爛漫,活潑可愛,若是被陛下嚴懲了,真出了什么事的話,陛下身邊就少了能解悶逗趣的人啊!”

  “而且陛下您這么疼愛娘娘,若是娘娘有事,陛下您也會難過的啊,往后陛下嗜血發作了,也沒人給您解渴了啊,奴才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司瀾宴一腳踹開抱住他腿的太監:“狗奴才,吃里扒外,朕白養你了,往日可不見你對朕如此衷心!”

  他那一腳力道極大,可不比用在秦菱身上時候有控制力道。

  李公公圓滾滾的身子當即被踹得滾出了三米遠,撞在白玉欄桿處才得以停下來。

  李公公額頭磕出了血來,可不敢再給秦菱求情了。

  小青嚇得臉色慘白,緊緊護著秦菱哭求道:“陛下,娘娘自幼任性頑劣,嬌寵慣了的,只要好好管束,往后便不敢胡來了啊,懇請陛下饒娘娘一命吧!”

  秦菱見宮女和太監都這么拼命地為她求情,不禁眼睛泛酸,挺直了瘦弱脊背。

  “你們不必為我求情了!”

  秦菱大聲說著,將小下巴一抬。

  她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無畏地對視著司瀾宴,清冷嗓音朝他喊道:“既然皇上認定臣妾罪大惡極,認為臣妾該打,那就打死我啊,您倒是讓侍衛來打啊!”

  司瀾宴瞅著她那無所畏懼、囂張求打的樣,確實想狠狠懲罰她一頓,叫她跪下哭著求饒,請求他的原諒。

  但他害怕她哭。

  她一痛哭流涕,他會比她更難受更痛苦。

  兩敗俱傷的事,他不想干了。

  他發現只在榻上,無論如何懲治她,無論她如何哭,他都不會感到頭疼心絞,才不會受她眼淚和哭聲所折磨。

  剛剛這一幕,本就是他試探她,嚇唬她的。

  所以,他大手朝侍衛一揚!

  侍衛誤以為他這是要打秦菱的意思,揚起手中木棍就要打下來!

  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木棍!

  縱然他自幼習武,皮糙肉厚,但厚實手掌心還是麻了一片!

  “陛下恕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那侍衛眼見情況不對勁,嚇得慌忙跪倒在地,重重地自扇耳光。

  司瀾宴將手中奪來的木棍扔了,示意侍衛們放開了秦菱。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秦菱,眼底滿是冷漠之色,卻又大發慈悲地道:“朕看這丫頭衷心護主,還有這太監為你求情的份上,朕準你起身了,給你一個機會,好好將功贖過,五十板子,暫且給你留著!”

  按壓秦菱的侍衛都緊急退開了,秦菱就要起身來。

  “好,這是你自己不打的!”

  由于秦菱被按壓著跪久了,剛起身時腿還有點抽筋,病弱無力的她身子一軟,就要往下栽倒。

  “愛妃!”

  司瀾宴見她要倒下,冷眸一緊,大步向前,長臂一伸就要去攙扶她。

  結果,她往旁邊一閃身,避開了他伸過來的大手,在身旁小青的攙扶下穩穩地站了起來。

  “誰是你的愛妃?”

  秦菱澄澈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

  然后在他僵住的這一瞬間,她轉身邁著纖細腿兒就跑開了。

  司瀾宴手中一空,沒有抓住人,伸出去的胳膊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又見她竟敢瞪他,不怕死地懟他,還當著他的面跑了,才剛僵住的他,俊臉上冷冰冰神色緊接著又是一變!

  好啊,翅膀還沒硬,便想學著飛了?

  芝麻綠豆大的小女人,還能飛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司瀾宴瞅著那越跑越遠的瘦小白色身影,眸底滿是陰鷙肅殺之氣,一張俊臉凍如寒冰,騰身飛于半空中,就去追秦菱那該死女人了!

  這里是廣寒宮頂層,底下三層都封閉著的,秦菱要跑也跑不了多遠的。

  且她身體病弱無力,雙腿纖細,跑不了多久就氣喘吁吁,劇烈咳嗽了起來!

  眼見司瀾宴神秘詭異身影已經追上來了,她小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就快要跳出心框!

  “砰——”

  她眼珠子一轉,閃身就進了寢殿內,將殿門從里面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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