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的舅舅家底并不殷實,但也是書香世家。

  在大琰國,書香世家是很吃香的。

  金澤天認為他配公主都綽綽有余,所以很看不上謝婉瑜。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找上門來。

  “不會,表哥可是有要事?”謝婉瑜剛問出口,蕭璟就走了過來。

  “侯爺。”金澤天想要請安。

  蕭璟急忙扶住他,“表哥客氣了,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轉身,他對謝婉瑜十分溫柔的說道,“我還要去陪王爺,你難得家中來人,好好說說話,等晚些時候我再來陪表哥。”

  在外人面前,蕭璟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不然謝家也不會接連嫁過來兩個女兒。

  “侯爺盡管去忙。”謝婉瑜知道,蕭璟這次沒要到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薛雪檸可等不了了。

  同時,謝婉瑜也挺佩服薛雪檸的,不管蕭璟多生氣,她都有辦法讓他原諒。

  “表妹?”金澤天見謝婉瑜愣神,不由喊了一聲。

  謝婉瑜這才回過神,“來吧表哥,去我院里說話。”

  金澤天將手縮進了衣袖里,四處看了看,然后才跟著謝婉瑜去了綺然院。

  綺然院。

  金澤天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看向謝婉瑜,“表妹過得可好?”

  “這是自然。”謝婉瑜點點頭,然后打量著金澤天,“只是不知表哥突然到訪,可是有何要事?”

  “也沒什么要緊的,就是過來看看你。”金澤天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謝婉瑜都好多年沒見過金澤天了,他突然出現,并且不去謝家直接來找她,肯定是有事的,不過多番詢問他都不說,她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洙芳,你去廚房端些點心來。”謝婉瑜說道,“表哥難得來一次,帶些點心再走吧。”

  謝婉瑜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對這個表哥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他心氣兒高,瞧不起謝家,所以謝婉瑜也不愿去熱臉貼人家。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逐客令了。

  果然,金澤天有些慌亂,他抓緊了衣角,像是豁出了臉面的架勢,才緩緩開口說道,“表妹,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說完這句話,他一張臉羞愧得通紅。

  謝婉瑜看著他,有些驚訝,“表哥,金家雖然不是多富貴,但也是吃穿不愁,怎么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不敢相信金澤天會管她借錢,這讓她有點懵。

  金澤天嘆了口氣,“我也不要什么臉面了,就實話跟你說,金家早就不是當年了,但也不至于餓肚子,后來,我被女人騙了錢,這,這才……”

  “表哥三歲開蒙,這么多年一直苦讀圣賢書,如何能被騙了?”謝婉瑜問道。

  雖然她面上作不解,但是也猜個大半。

  金澤天自視過高,總覺得什么郡主公主的才能配得上他的才情。

  以至于宦官之女他連瞧都瞧,如今二十多歲了,依舊還沒有娶妻,他現在被騙,估計還是哪個女子裝成天潢貴胄,騙得他吧。

  金澤天嘆了口氣,“那女子頗有幾分才情,是個郡主,平時做事也十分豪爽,曾,曾包下整個酒樓為我慶生。”說到這里的時候,他臉上都是自得。

  轉而,他目光漸漸暗下來,“只可惜,她說家中的鋪子出了問題,我不得已,將全部身家都拿了出來,她說的,會十倍奉還。”

  謝婉瑜喝了一口茶,也難怪被騙,看來人家就是奔著他來的。

  “表妹,我是從地下錢莊借了錢,如今,我若是不還,他們就要挑了我的手腳筋。”金澤天看著謝婉瑜,“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謝婉瑜淡淡的說道,“表哥為何不去找我父親?”

  “我,我擔心金家家道中落,被姑父知道會對姑母不好。”金澤天說道。

  聽到這話,謝婉瑜心中微微一動,他還算有點良心。

  “表哥,我這有一大家子要吃飯,我若是給你拿了錢,你也要寫借條的,我不要你利息,如何?”謝婉瑜不可能平白的給金澤天出錢的。

  如果不是金澤天說不去謝家是為了謝婉瑜的母親考慮,她還真不一定能借這個錢。

  金澤天面上有些掛不住,“男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是向你借的,那必定能還,你何苦咄咄逼人?”

  “表哥,我不過是讓你寫個借條而已,怎么就咄咄逼人了?”謝婉瑜拉下臉,“你若非要這么說,那我可要真的咄咄逼人了。”

  金澤天知道從前謝婉瑜是最好說話的,可是如今見她這般也有點懵。

  什么時候懦弱的謝婉瑜變得這樣強勢了?

  謝婉瑜重重的放下茶盞,“母親最是心疼金家,我若不是為了她,也斷然不會給你出個錢的。”

  金澤天咬咬唇,卻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他只是握緊了拳頭,他不過是暫時有難而已,卻被這樣羞辱,日后他考中了,第一個就要報復謝婉瑜。

  謝婉瑜看著金澤天惡狠狠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感情用事。

  可是若金澤天真的求到她母親那里,母親肯定會傾家蕩產的護著他,到時候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又要垮了。

  謝婉瑜閉了閉眼,“你欠多少?”

  “三千兩。”金澤天說道。

  “什么?”三千兩?

  謝婉瑜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金澤天目光躲閃,“我大不了就寫借條,反正我日后也要還你的,三千兩三萬兩又算得了什么?”

  謝婉瑜揉了揉眉心,“你既是借了錢莊的錢,那肯定有字據的,你給我瞧瞧,我看你是怎么欠的三千兩。”

  她不相信金澤天會欠那么多錢,就算他真的欠了那些,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會還完。

  像謝家,也是京都的世家之首,從祖父那一輩開始,就已經開始經商了,做官經商兩不誤,所以才積攢下了這偌大的家底。

  但金家不同,他們認為書香世家若是從商了,就是辱沒門庭。

  所以哪怕日子過得再不好,他們連個鋪子都不曾有。

  這也是金澤天看不起謝家的主要原因。

  如今這三千兩,以金澤天的能力,未必能還上,哪怕就是他做了官,那點俸祿也還不上這三千兩。

  見謝婉瑜要看字據,金澤天才不得已說了實話,“我是沒借出那么多錢,剩下那些錢,是我要給月如贖身的。”

  “月如又是誰?”謝婉瑜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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