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侯府嫡女不為妃 > 第九十一章:有意提攜
  瞧著外頭暮靄沉沉,下起了瓢潑大雨,顏菀卿立在門廊處微微蹙起了眉頭,她似乎想起來一件大事,前世隱約也是這個時候,突如其來下了好大的一場暴風雨,一連下了好幾天,臺風和暴雨沖垮了西街不少百姓的房舍,屋舍倒塌壓死了不少人,顏菀卿思此不由緊緊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冬雪聽著外頭呼嘯的風聲,看著院子里落下的傾盆大雨,感嘆道:“姑娘,這雨下得可真大,想來今夜是不會停了。”

  忽而,顏菀卿看到傾盆的大雨中似乎有個人影,待那人走近了這才看清竟是許久不見的阿晴回來了。

  顏菀卿連忙讓冬雪備熱水又讓畫兒給阿晴拿了干凈的衣物。

  看著渾身濕漉漉的阿晴欲要稟報辦好的事情,顏菀卿直接將阿晴趕去沐浴熱水澡,有什么待沐浴后用了飯再說。

  等著阿晴用完飯后,顏菀卿將冬雪和畫兒打發了下去,屋中只余下顏菀卿與阿晴兩人。

  阿晴抬手抹了把嘴角邊的飯粒,道:“姑娘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好了。”

  顏菀卿聞言點了點,問道:“人呢?都安置好了嗎?”

  “安置好了,奴婢在郊外置了套院落,便將這些人暫時安置在那兒。”阿晴回想起這段日子自己聽姑娘吩咐,尋找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叫花子,不由為自己流了一把心酸淚。

  顏菀卿沉靜著眸子說道:“很好,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別院那頭好好調教他們,若是不合格便給點銀子送走吧,要記住人貴在精而不在多。”

  阿晴雖然不知道自家姑娘的打算?不過,在挑人方面阿晴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點眼光的。

  想起回侯府時聽到的一些風聲,阿晴躊躇了一下,終是問了出來,“姑娘,冬清是不是······”

  阿晴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顏菀卿知道阿晴想問什么?

  顏菀卿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情緒,悶聲道:“冬清昨晚走的。”

  阿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冬清是怎么走的?”在阿晴的記憶里那個圓臉又活潑的冬清身體很好,并沒發現有什么毛病?顯然也不是個短命的人。

  顏菀卿想起自己今早送別冬清時,在冬清頭上發現的銀針,立馬起身走到內室將那錦盒拿了出來交到阿晴的手上,示意阿晴打開。

  阿晴狐疑地將錦盒打開,只見錦盒中放著一根略粗的銀針。

  顏菀卿忍著悲痛,磨牙沉聲道:“冬清便是被這東西害死的!”

  很顯然,阿晴也沒有想到害死冬清的竟是眼前的這根不起眼的銀針。

  “是誰做的?”阿晴抬首看向著顏菀卿問道,心中也有了定決心,不管是誰?她都愿意替冬清討回這個公道。

  聽到阿晴的詢問,顏菀卿也很想知道是誰做的?只見顏菀卿微微搖頭,道:“沒有人看見,等周嬤嬤她們找到冬清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氣息,而,這銀針也是我在無意中發現的。”

  阿晴聞言不禁蹙起了眉頭,如此一來倒是難辦了,沒有人看見行兇的人,查找起來的困難就會多了很多。

  顏菀卿如何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又怎么會讓冬清白死?即便再艱難,她也相信終有一天替冬清報仇的。

  “姑娘,這枚銀針好好收著,這是目前最為關鍵的線索,奴婢相信是狐貍,終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來。”阿晴說著將銀針放回了錦盒中。

  顏菀卿神色幽深道:“這是自然,我相信這行兇之人必定還在侯府之內,只要好好留心,一定會抓到此人的馬腳。”

  和阿晴商量了一會兒后,顏菀卿便讓阿晴下去休息了,不過,阿晴提出自己想要搬去冬雪的屋中睡,如今冬清走了,冬雪難免會孤單。

  顏菀卿自然不會反對,想著冬雪回到住處不免觸景生情,便也就同意了阿晴的請求。

  夜晚,顏菀卿沒有讓冬雪守夜,怕她太過辛苦,畢竟白天還去了一趟城外。

  顏菀卿瞧著畫兒往日辦事還算得當,思來想去,有意提攜畫兒成為一等丫環,便也就讓畫兒前來守夜。

  畫兒得知大姑娘要自己前去守夜,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忍著喜意抱起自己的被子打算去大姑娘的屋子守夜,忽而被人攔住了去路。

  “畫兒啊,我瞧你白天一直在大姑娘屋中當差,也挺累的,不若今晚便讓我替你去大姑娘屋中守夜吧,你就留下好好休息。”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夏姨娘送給顏菀卿的丫環采青,后來被顏菀卿找了個借口趕去做二等丫環了。

  采青和采苓到現在都沒想通過,她們當時只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大姑娘就大動干戈地將她們趕去做二等丫環,毫無顧忌往昔的主仆之情,后來得知大姑娘將冬雪、冬清二人提做一等丫環時別提心里有多恨了,料想定是那倆賤蹄子在大姑娘面前給她們上眼藥,這才令大姑娘將她們趕了出來。

  如今冬清死了這倒也是個報應,也該是她們重回大姑娘身邊的時候了,誰想這大姑娘又開始提攜起了畫兒這蠢笨的丫環,眼瞧著到最的肥肉要被畫兒叼了去,采青與采苓如何肯依?

  侯府中,按規矩一等丫環兩人一屋,二等丫環四人一屋,很自然的畫兒就和采青、采苓還有另外一名二等丫環松脂一個屋,因此,這采青才能及時得知畫兒要去大姑娘屋中守夜的事情。

  畫兒躊躇著說道:“這······這不太好吧,大姑娘點了名讓我去。”往日私底下這采青、采苓兩人便甚是盛氣凌人,沒少欺負同屋的畫兒與松脂,畫兒和松脂只是普通的丫環,背后無人撐腰,這底氣自然是不足,只能避讓著一些采青與采苓。

  采苓囂張上前一把抱過畫兒懷里的被子扔回了床鋪上,采青則挽住畫兒的手,嘴角邊掛著絲絲笑意:“這好辦,一會兒我便去和大姑娘說這大雨來得突然,你啊,不小心著了涼,未免病氣過給大姑娘便央求了我替你前來為大姑娘守夜。”

  采青說罷便接過采苓遞來的棉被,轉身出門,撐著油紙傘朝大姑娘的紫苑閣走去。

  畫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采青撐著油紙傘的背影消失在滂沱的大雨里。

  采苓輕哼一聲,走回自己的床榻裹著被子睡覺。

  松脂見畫兒還站在門檻邊發呆,便走到畫兒身邊低聲勸慰:“放心吧,咱們大姑娘是個極有主見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那采青就得灰溜溜的回來。”

  畫兒聞言這才將視線移到松脂身上,道了聲:“謝謝你,松脂。”

  松脂搖頭表示別客氣,將畫兒順勢拉回屋里,順便關上房門。

  畫兒郁悶著心情,也不脫衣裳了直接裹著棉被躺在床上,腦袋里亂糟糟的,也不知大姑娘聽到采青的話會不會相信?不行,大姑娘點名守夜的人是她,她不能因為采青和采苓的威脅就害怕而不敢前去替姑娘守夜,她應該和冬清還有冬雪她們一樣,只聽大姑娘的話才是。

  想通了這些,畫兒一咕嚕地爬了起來,穿上繡鞋將自己的鋪蓋一卷往胳肢窩一夾就要出去,卻再次被聽到動靜的采苓攔住去路,這一次,畫兒目光堅定地看向采苓,緩緩地吐出兩個字“讓開!”

  采苓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兒,沒有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畫兒竟然敢這么和她說話,可看著畫兒兇巴巴的目光,采苓也不知怎么回事?腳下跟生了根一樣,不敢攔著畫兒,眼睜睜地看著畫兒打著油紙傘出了門,耳邊只剩下沙沙的雨聲,看著那院子里下的白茫茫大雨,怔怔出神。

  含著忐忑心理的畫兒不顧雨水打濕自己的鞋襪,好不容易走到廊下,才發現大姑娘的門口跪著一個人,廊下高掛著的燈籠泛著微黃的燭光,那不是采青又是何人?

  此時,跪在門廊下的采青也發現了畫兒,視線落在畫兒的身上,雙目噴火、憤憤不已,想起自己剛踏進大姑娘的屋子時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便聽到大姑娘用冷冷的語聲,輕呵:“出去跪著!”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直到大姑娘不耐煩地第二呵斥道:“滾出去!”她這才緩過神來,連滾帶爬地退了出來,跪在被雨水打濕的門廊下。

  畫兒無視跪在地上的采青,輕叩房門,“大姑娘,奴婢畫兒來晚了,請打姑娘責罰。”

  半響,屋內傳來一道淡淡的語聲:“進來。”畫兒聞言,這才輕輕推開房門進去,隨即又掩上了房門,遮擋住采青往里窺視的視線。

  畫兒抬頭瞥了一眼,只見主臥內左右兩側的銅制蓮花燭臺上正燃著兩根嬰兒手腕粗大小的蠟燭,搖曳的燭光將房間照亮,自家大姑娘端正著身子坐在沉香木后的書案后翻看著書籍,搖曳溫暖的燭光映照在顏菀卿清冷精致白皙的臉上,給顏菀卿清麗絕倫的容顏鍍上了一層神圣的光芒,令人不敢心生褻瀆,畫兒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看,“畫兒向大姑娘請罪,請大姑娘責罰。”說罷跪下磕了一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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