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 第三百六十章 丑話說在前頭
  直到天黑了,才有兩個老頭兒到了扶舟縣。

  兩人并肩走在青泥河畔,遠看著青椋山,都沒登山。

  楊老漢笑道:“這次以后,劉顧舟的人情差不多就用完了,所有為那孩子做的鋪墊,就盡數到此為止了。以后的路,真就只能靠他自己走。”

  姬秊嘆息一聲,“總得這樣的。你要上山看他就去吧,我還是算了,整個姬氏一族,這孩子也就對聞雁有個好臉色,我這個當外公的去,那是自找不痛快。”

  楊老漢點點頭,笑道:“我也不去了,棲客山待了這么些年,守山門也是守心門,結果忽然之間就想通了好多事情,山門不必再守著,我也要去拒妖島那邊,有些仇,該報了。”

  兩個老人對視一笑,又沿著青泥河折返。

  沒走幾步,兩人忽然各自停步。

  姬秊說道:“你手里是不是也有一塊兒八卦石碎塊?”

  楊老漢點點頭,“早年間虞上卿給我的,放在手里有些年頭兒了。”

  姬秊傳音說道:“我那外孫子,是不是只要愿意拿出人皇印,魚竅峽那道氣運就會歸屬于他?”

  楊老漢點頭道:“當年劉顧舟是有兩手準備,但小蕎不答應,便把劉景濁生在了拒妖島。生在魚竅峽的,其實是余恬。所以即便他煉化人皇印,也得不到黃龍氣運。”

  姬秊沉默片刻,沉聲道:“我手里也有一塊兒,景煬皇室應該有一塊,剩余五塊有沒有聽說過?”

  這次楊老漢是搖頭。

  于是兩人折返回去,到了青白客棧。

  各自拿出來了一樣東西,說是一個棲客山來的姓楊的跟一個青鸞洲姓姬的給的賀禮,一定要轉交劉景濁。

  青椋山下,張五味看著一大堆各式各樣的賀禮,咋舌不已。

  真他娘的人才啊!啥都寫至寶?

  整理了一番,盡數裝進了乾坤玉中,張五味說道:“你帶著給山主去,我找顧峰主聊聊天,順便去渡口轉轉。”

  說著就高高拋起葫蘆,踩著往南去。

  趙長生只覺得愈發古怪,張道長今日吃錯什么藥了?換了個人似的?

  而遲暮峰那邊,劉景濁確實已經醒了,就是頭昏腦漲,眼前直冒金星,就跟許久沒吃飯,餓的暈乎乎的感覺,一模一樣。

  龍丘棠溪往其嘴里塞入一枚藥丸子,沒好氣道:“瞎逞能,不用另外一道法相打不過嗎?非得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還被所有人知道了你有兩道法天相地。”

  劉景濁吃下藥丸,盤膝打坐練氣。

  “故意的,兩道法相的事兒瞞不住的,與其被有心之人猜,還不如放在明面上。”

  頓了頓,劉景濁問道:“權首席是不是?”

  龍丘棠溪點了點頭,“方才下了一場武道甘霖,權前輩是人間第二尊真武境,境界得自景煬王朝,還于景煬王朝了。”

  劉景濁沉默了片刻,說道:“方才暫入開天門,那位前輩同時告訴我這事大致的前因后果了。今日開山,那道紫氣是誘因,來自北境紫府山,紫府山從前叫做清涼山,與青椋山同音。所以開山之后,自行分來了紫府山半數氣運。紫氣至青椋山,其實是縫補了上次九澤復蘇之時埋鼎之地出來裂縫。有些有心人再想以中土大鼎去做什么文章,就不容易了。所以四海的開天門大妖,太華山的神靈,其實想的是不讓紫氣修補那道縫隙。當年青椋山被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青椋山有氣運加持,他人動不了中土大鼎。結果如今青椋山二次開山,那就相當于當年他們白滅了青椋山。其實即便沒有外人來幫景煬,老二手里還是有硬抗大妖的底氣,只不過要付出一些大代價。”

  龍丘棠溪沉聲道:“那瘟神呢?”

  劉景濁苦笑道:“哎!這是我爹的算計。我爹從南山那處仙府出了九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勸說惡子前輩回九洲,估計等的就是這一天了。可我想來想去,我生在九月初三,還是他有意為之。”

  龍丘棠溪不解道:“九月初三生人何其多,為什么單單是你?”

  劉景濁面色古怪,訕笑道:“被姜黃前輩忽悠的,也是我半推半就薅羊毛,薅的有點兒過分了。假如我沒那么貪心,沒把雷神真意盡數扯來,也就不會有瘟神降世了。”

  與瘟神同誕辰,最多也就遭人嫌棄,命數差些。

  可他劉景濁不光是守門人,還把雷神真意全數占為己有,冥冥之中,也就會成為瘟神大道路上的攔路虎了。畢竟雷神是混沌中走出的古神,瘟神只是后來飛升天廷,有了神位的偽神。

  龍丘棠溪沉聲道:“劉叔叔這也太……見他也沒覺得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啊!”

  劉景濁面色古怪,“知人知面不知心?”

  結果被龍丘棠溪當頭一錘,“哪兒有這么說自家爹爹的?”

  劉景濁訕笑道:“反正我爹想要的目的,我大致能猜到了。以九洲部分氣運,換兩尊偽凌霄死。偽凌霄,那也是凌霄啊!死了兩尊,日后天門大開,我們面對的凌霄就要少兩尊。”

  龍丘棠溪點了點頭,確實,九洲最高也就十二樓,外界最高卻有十四樓,少去兩尊偽凌霄,確實是要輕松極多。

  天色已晚,劉景濁看了看窗外,輕聲道:“暫時沒法兒動用靈氣,待會兒還要幫個忙,把我送去渡口吧。”

  龍丘棠溪問道:“在哪艘渡船?”

  劉景濁笑道:“當然是最大的了。”

  說是待會兒,然后自己就出來門。

  劉景濁取出一炷香,對著長安方向遙遙作揖。

  上次去長安,其實權忠特意找劉景濁說過幾句話。

  他說:“二殿下,對煉氣士來說,五十幾歲的人很年輕,可對凡人來說,過一天就少一天了。殿下每次遠游都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太上皇有幾個幾年可以等?”

  權忠,無愧于這個忠字。

  一生忠于景煬王朝,為了兒時玩伴,最后連性命都搭了進來。

  這會兒趙長生也來了,干脆把乾坤玉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又把禮簿遞過去。

  劉景濁沒好氣道:“客人都沒走呢,就看人家送了什么?”

  結果一眼就瞧見了好幾行寫著至寶的。

  劉景濁也是一愣,指著那幾行,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趙長生訕笑著撓頭,“我們三個都不認識是個啥啊!寫別的又不好,只能寫至寶了。”

  劉景濁又好笑又好氣,無奈道:“幾位大爺,趕緊出去走走江湖吧!”

  龍丘棠溪則是指了指一對賀禮之中,有些不起眼的八角亭。

  劉景濁走過去,彎腰將其撿起來,沉默了好半天,這才開口:“鴻勝山,有心了。”

  拍了拍趙長生,劉景濁說道:“收起來吧,起碼記得哪件至寶是誰送的吧?你們這禮簿,我得重新弄弄。客人禮物貴重與否都是人家的心意,最起碼誰拿來了什么,要記清楚。這都是人情來往,以后要還禮的。”

  趙長生只得又一股腦兒收起,說那他找方杳木去。

  倒是,錢谷司庫,就是管這些的。

  龍丘棠溪問道:“八角亭放在哪里呢?”

  劉景濁扭頭看了看遲暮峰山巔,“就放在山巔吧,于清溪閣故人來說,都是念想。”

  過了一會兒,龍丘棠溪帶著劉景濁落在渡口那艘巨型渡船。

  李萃潼笑著說道:“山主可來晚了,大家伙兒都等了有一會兒了。”

  劉景濁笑道:“這個改口,猝不及防。”

  李萃潼也是一笑,“畢竟日后是青椋山給我們發俸祿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邁步走上船樓,確實都已經到齊了。

  龍丘棠溪沒跟去,有龍丘灑灑在的。

  進門就抱拳,滿臉歉意。

  “對不住對不住,來晚了。”

  姚放牛沒好氣道:“能活著來就燒高香了,我都差點兒以為我要省老大事,都不用回乞兒峰跟那幫老東磨嘴皮子了。”

  劉景濁滿臉笑意,“你閉嘴,少說話。”

  與姚放牛對坐的霜瀾笑著搖頭,就這幾句話都能瞧出來,劉景濁跟姚放牛的關系,是有多好。

  這會兒在的,是未來那條生意線要參與進來的山頭兒。

  中土自然就是青椋山了,神鹿洲的龍丘家、黃羊府、三岔峽,以及隸屬于破爛山的傾水山。斗寒洲暫時就破爛山。玉竹洲那邊,百花山莊、神弦宗。離洲方家、松鳴山、鴻勝山、珠官城的韓逄。瘦篙洲、青鸞洲、浮屠洲、婆娑洲,這四洲暫無合伙人。

  所以算上青椋山,也就十二家。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第一句話就是:“得先說清楚,這條航線將來會是用于往返拒妖島,將歸墟戰場上得來的戰利品置換為天材地寶。你們倒是不用擔心我能不能把歸墟的東西弄出來。但做生意嘛,丑話得說在前面。”

  劉景濁又喝了一口酒,還是笑盈盈,但總覺得有些冷。

  “你們只能掙中間倒換的差價,而且不能掙太多,接受不了的,現在就可以走。”

  過了好半天,沒人動。

  劉景濁又是一笑,“還有一句狠話,日后掙錢了,誰敢亂抬價,劉某可不管你是誰,說翻臉就會翻臉的。我到現在還沒在九洲翻過臉,大家伙兒誰好奇的話,到時候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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